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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廠調查員今天召喚出外神了嗎》第229章 第229章
「死亡?」朗姆眯起眼睛,神色間看不清喜怒,「屍體找到了嗎?」

對面戰戰兢兢地回復:「據逃回來的兩位大人說,她被擊中後就掉入海中,被海浪捲走了。」

朗姆冷笑:「這種話告訴你,你會信嗎?」

下屬遲遲不敢回話,只聽他緩緩道:「組織的老規矩,既然沒有見到屍體,沒有經過確認,就不能輕易算作死亡。」

對方試探道:「那……您的意思是?」

朗姆沉吟片刻,道:「讓波本和基爾來見我。」

他要親自見見這兩名「逃」回來的人。

派去監督的心腹墜海失蹤、下落不明,另外兩人卻全都活著回來。乍一看他們都嫌疑很大,但庫拉索怎麼會被暗算得如此輕易?

是誰暗中泄露了交易時間與地點?

朗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只要是參與這次交易的人,無論是誰都值得懷疑——包括下落不明的庫拉索,以及……

這場交易的另一位參與者。

——剛剛給他致電,不斷表達自己對交易失敗不滿的軍火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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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凌晨兩點時刻,灰原哀剛從地下的研究室上來,正在水槽旁輕手輕腳地涮洗咖啡杯。

動作一頓,她敏銳地分辨出耳畔細微的潺潺水流聲中,還夾雜著來自窗外窸窸窣窣的響動。

困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灰原哀不動聲色地放下杯子,任由水龍頭繼續開著,在水流的掩護下,從刀架上抽出一把鋒利的菜刀,貼著牆壁靠近窗戶。

在她距窗邊只有一步之遙時,一只在月光照耀下,泛著青白顏色的手忽然出現,指節屈起,輕輕在玻璃上敲了兩下。

咚、咚。

「我看到你的影子了,雪莉。」低沉沙啞的女聲輕笑著道,聲音穿過緊閉的窗戶,聽起來有些遙遠,「下次要記得多注意細節。」

灰原哀猛地轉頭,果然看到地板上影子不知何時變了方向,被淺淡的月光拉得狹長。

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她眼中閃過一絲猶疑,半晌,嘆了口氣,踮起腳尖打開了內側的安全鎖。

剛推開窗戶,一道身影便敏捷地從窗外翻進來,以與速度完全不符的姿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灰原哀嚇了一跳:「庫拉索,你怎麼……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眼前的女人靠著牆壁坐在地面,渾身衣物都被像是水泡過一遍,濕噠噠的髮絲貼在臉頰旁,嘴唇也泛著青白的顏色。

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水痕便順著衣物與髮絲滴落在地上,其中還混著幾絲渾濁的暗紅色——血的顏色。

淡淡的鹹腥味在空氣中散開,灰原哀心中一驚,下意識踮腳向窗外看去,心臟怦怦直跳,彷彿下一秒,昏暗的街燈下就會多出幾個黑衣人的身影。

庫拉索低低咳了兩聲:「放心,沒有組織的人跟在後面,我也沒有在被追殺……相信我,我不會把危險引到你這裏來。」

「在組織眼裏,現在的我就算不是已經死亡,也該是下落不明的狀態……」

在她平淡的敘述中迅速冷靜下來,灰原哀果斷地重新鎖上窗戶:「我以為你不會走上我的老路,沒確認你真正死亡,組織不會善罷甘休。」

庫拉索忍不住笑起來,卻因此牽動到傷口,最後露出一個有些滑稽的古怪表情:「多巧啊,我們要的就是他們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他們,灰原哀頓了頓,啊,是說隔壁的那幾個人。

她問:「既然這是你們約定好的計劃,你為什麼不直接回去見他們?」

庫拉索眨眨眼,吃力地抬起手臂,示意對方看一看自己身上的傷。

她肩膀和大腿各有兩處槍傷,上身雖然穿著防彈衣,仍然被子彈的衝擊力打折了骨頭。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擦傷劃傷無數,傷口還被海水泡過,模樣十分狼狽。

灰原哀不由攥緊了手心,她之前還以為那種遙遠的感覺是因為隔著玻璃,現在一看,也有對方本身就已經十分虛弱的原因。

「現在的我,對上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人都沒有一戰之力。」庫拉索平靜道,「一名FBI的搜查官,一個連組織都不放在眼裏的瘋子,我是瘋了才會把命交給他們兩個。」

雖然大家愉快地達成了同盟,但那是在她本身具有對等能力的時刻。

無論合作有多愉快,到了這種時候,庫拉索都不打算讓毫無反抗能力的自己出現在他們面前。

聞言,灰原哀神色有些複雜,她張了張口,卻沒發出一個音節,任由寂靜的沉默作為話語開頭與收尾。

她也曾經是那個組織的人啊。

庫拉索反而輕輕笑起來,她抬起手,在衣服上還算乾淨的一角擦了擦,接著輕輕揉了揉灰原哀的頭髮。

「但我覺得,我應該可以相信你。」

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灰原哀就下意識別過了頭,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點,她更是臉頰一熱,掩飾般清了清嗓子:「咳……行了,我會幫你處理傷口的。」

她先將庫拉索帶到自己臥室,很快從儲物櫃中翻出她常用的醫藥箱——之前草野朔把飛鳥井木記帶回來時,藥箱裏就添置了不少用於處理外傷的藥物與器具,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再轉過頭,卻發現庫拉索正注視著旁邊書架上的兩隻海豚掛墜。

正是上次她留下的那兩隻。

「我讓那個傢夥選好要上的顏色再來問我拿。」灰原哀將藥箱放在桌面,從中取出藥物,若無其事地問,「我應該沒有理解錯你的意思吧?」

庫拉索笑著點了點頭:「這樣就很好。」

房間裡隻開了一盞小燈,庫拉索靠著床坐在地板上,灰原哀跪坐在她身旁,微弱的黃光透過窗簾,沒映出任何人的影子。

緊鄰著研究所,工藤宅的窗戶也在黑夜裏亮著燈火。

餐桌上整齊地碼放著被拆開的零件,空蕩蕩的結他包靠在沙發邊緣,赤井秀一正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今晚才用過的槍管。

草野朔看得打了個哈欠:「人到現在都沒消息,你不會真的不小心把她打死了吧——公報私仇啊?」

「我並沒有這樣做的理由。」赤井秀一頭也不抬地說,「在動手前,她也特意提過需要我下手狠一點。」

不狠騙不過組織,更騙不過現場的人。

他放下養護好的槍管,將其小心地固定回結他包裡,剛剛還堆滿的桌面瞬間變得空曠起來。

見他終於弄完了,草野朔又打了個哈欠,搬起在沙發旁堆疊、最上面的那個集裝箱,咚地放在桌面上。

赤井秀一眉頭一跳:「動作輕點。」這裏面裝的可不是什麼安全的東西。

草野朔無動於衷:「那你自己來搬啊。」不幹活就別說話!

沒理會對方的挑釁,赤井秀一撥開鎖扣,掀起箱蓋,四四方方的集裝箱內赫然整整齊齊地一排排碼放著統一製式的炸彈。

……讓這傢夥那麼隨意地搬來搬去,沒把自己不小心炸飛也真是夠幸運的。

他們帶回來的其他集裝箱更不必說,不是被拆開方便運輸的槍支,就是配套運送的彈夾。

「知道的知道這是FBI。」草野朔嘖嘖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個地方跑來黑吃黑搶劫的土匪。」

這次行動仍動用了FBI的人手,他們這邊算是赤井秀一以個人名義帶回來的戰利品,不過是小頭,大頭全被FBI佔了。

「想讓別人幫忙,總要拿出足夠的利益來。」赤井秀一面不改色,「FBI沒有本地警方的支持,缺乏補給,此番不過是各取所需。」

這話應該說給某人聽聽,沒有本地警方的支持,FBI還好意思說?沒把這些人趕出去就算好的了。

事實證明,某位FBI搜查官不僅敢說,還敢跟著草野朔給某人扣黑鍋。

交易地點由軍火商決定,交易時間則由組織提出。得知情報的三小時內,庫拉索什麼可疑的事都沒做,她只是在前往目的地的車上眯了一會兒,赤井秀一就帶著人手埋伏在了港口四周。

草野朔表示,他們會託夢的傳遞起消息來就是這麼方便,天生適合搞間諜工作。

結果就是組織損失了一名高級幹部、還傷了兩名成員,軍火商損失了一批貨物,雙方在指責對方的同時,也都在嚴查內部,在現場的波本和基爾簡直可以說是首當其衝。

基爾走在前往會見朗姆的路上,試圖捋清這次突發事件的前因後果,然而腦海中卻只有一片亂麻。

是誰走漏了消息?誰帶人來襲擊?究竟是誰??

除了自己,她看誰都有嫌疑。

單打獨鬥就是這麼苦逼,消息閉塞不說,還容易被人當成擋箭牌——組織裡知道交易時間地點的就那麼幾個。

她雖然是臥底,但她這次真的沒使壞啊!

和基爾相比,不管心裏怎麼想,至少安室透面上沒透出任何苦惱與困惑。

他在朗姆面前站定,目光堅定地直視著這個先前從未見過的男人。

在此之前,安室透想過很多次朗姆本人應該是什麼模樣,也參考過組織裡流傳的傳言。

但真的站在對方面前,即便無法確定眼前這張臉是否是真實面容,他也仍驚訝地發現,朗姆和自己想的似乎不太一樣。

幻想中的男人狡詐狠辣,神色或平和、或狠厲,不怒自威,彷彿一眼就能看透人心。

聽說朗姆正值壯年,應該最多不過四十來歲,能操持偌大組織的運轉,顯然也是個精神充沛之人。

但面前的男人,呃,老者……?

安室透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要往朗姆的頭上瞟,更不要在心裏猜測,那數十根白髮究竟是組織人體實驗的產物,還是操勞過度提前白了頭。

說起來,那些尚且留住了黑色的頭髮看起來也有些稀疏的模樣……

打住,停。

「朗姆大人。」他最終目不斜視地道,「我發現交易現場有FBI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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