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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廠調查員今天召喚出外神了嗎》第76章 第76章
街道昏暗的一角,徹底降臨的夜色將兩人包裹進漆黑的陰影裡,彷彿將他們摒除在那些忙於趕路的行人視野之外。

當那句反問落下最後一個音節,氣氛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連過路汽車偶爾的鳴笛都無法穿透那層無形的結界。

草野朔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彎腰撿起落在對方腳邊的手提箱,輕輕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被他的動作所驚醒,風戶京介抽離出自己的思緒,眼神複雜地落在草野朔明顯空著的另一隻手上。

風戶京介低聲道:「……這裏面沒什麼重要的。」

「這可都是醫生的工作用品。」草野朔搖搖頭,微笑著緩聲道,「怎麼好這樣不愛惜?」

對方不喜歡如今這份心療科醫師的工作——或者說,他仍在懷念六年前那個前途光明、勢如破竹的自己。

只要還身在醫院這個環境一天,他就忘不掉當初被迫轉科時的不甘心。

「口說無憑。」風戶京介的神色冷了些許,他不再試圖在草野朔面前用虛偽的斯文來偽裝自己,「我需要證據。」

「醫生,人來人往的大街可不是什麼適合談話的地方。」

草野朔微微側過身體,向對方做了個請的手勢。

不遠處的路邊,正停著一輛純黑的汽車。

「……」

風戶京介忽然不知道如何才能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作為一名收費頗高的心理醫生,猜猜看他今天為什麼要選擇走路回家?

猶豫再三,他終於在拉開車門時忍無可忍地問道:「我的車剛好在今天出現故障無法點火,是不是……」

是不是你乾的好事?

「哎呀?這可真是個美妙的巧合。」草野朔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打斷了對方的話,「若非如此,恐怕我今天就會錯過您了。」

……絕對是他乾的沒錯。

風戶京介和同樣身著全黑的連衣裙,被拉來當作司機充門面的宮野明美同時在心中道。

出於不同的考慮,莫名達成一致的兩人都沉默著沒有將之訴諸於口。

車輛最終停靠的目的地是一家地理位置較為偏僻的酒吧,整條街上都冷冷清清的沒有什麼行人,打開車門,隻隱約能聽到裏面傳出的舒緩音樂。

與先前貝爾摩德約見他的酒吧不同,能被那女人選中的地方連進門都要出示資格證,會到那兒去的大多是世俗定義上的上流人士;而眼前這家酒吧雖然看起來安靜,事實上卻什麼人都有,同時還是許多上不得枱面交易的碰頭地點。

最重要的是,酒吧的老闆同樣依附於組織,連酒保都是組織的人。

這地方還是琴酒告訴他的——雖然對方原本的意思大概是,如果有要在交易後滅口的任務,將最後一次會面的地點選在這裏最為方便。

會來這裏的人大多心裏有數,不會多管閑事;就算運氣不好碰見愣頭青,在自家的地盤上,處理起來也十分便宜。

將談話地點定在這裏,草野朔的想法也很明顯:雖然他主觀上並沒有要滅口的意圖,卻總要為最壞的情況做打算嘛。

但願這一整部劇場版的源頭,別在今天直接消失在他手裏。

下車後,草野朔向宮野明美道:「你直接回去就好。」

見到對方乖覺地點點頭,他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帶著風戶京介進了酒吧。

「吧枱還是卡座?」

風戶京介下意識道:「那當然是卡座……」

吧枱怎麼可能適合談這種話題?那不就讓酒保聽去了?

他話音一頓,忽然意識到對方為何會問出乍一看如此愚蠢的問題。

「那就去卡座。」草野朔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看到對方從容不迫的神情,自覺落了下風的風戶京介不甘地咬了咬牙,忽然生出些大膽的想法。

私底下做這些勾當,眼前這人真的不在乎謀劃可能敗露的風險嗎?

這些表面上的從容與鎮定,會不會都是一種偽裝?

「……不。」他忽然改口道,「我忽然覺得,吧枱這種視野開闊的地方也很合適,這樣可以嗎?」

草野朔看了他一眼,仍然聽憑他決議:「當然,我尊重您的選擇。」

眼看著對方真就順水推舟地帶他到吧枱就坐,風戶京介渾身僵硬地坐在台前的高腳椅上,額頭上不禁冒出星星點點的冷汗。

他有些懊惱自己被復仇沖昏頭腦,輕易就魯莽地跟著對方來到這家酒吧。

酒保是對方的人?這家酒吧有什麼深不可測的背景?還是說對方只打算把他騙來滅口,壓根沒考慮談話?

心中不斷劃過類似的猜測,風戶京介不由得將目光專註地落在對方的表情上,試圖憑藉自己多年心理診療的經驗判斷他的想法——

感受到某股越來越不加掩飾的打量視線,彷彿幻視到風戶京介正在進行心理學檢定的字樣,草野朔淡定地叫了一杯蘋果白蘭地。

隨便看吧,他的心理學也有足足80點來著,和對方進行技能對抗,還未必會輸。

就算對方看出什麼——風戶京介又能看出什麼呢?最多不過發現他氣定神閑地坐在這裏,的確是源於心理上的有恃無恐。

在親手殺死故意割傷他的仁野保之前,沒有跨過那條代表普通公民與犯罪分子的界限,現在的風戶京介只是一名性格虛偽的心理醫生。

一滴冷汗從鬢角滑下,順著脖頸落進他的衣領中。

喉結隨之輕輕動了動,風戶京介苦澀地開口:「……你承諾的證據呢?」

舒緩的音樂在酒吧中如溪水般涓涓流淌,他在開口後才發現,這恰到好處的樂聲能夠起到維護談話私密,又不至於蓋過隻存在於兩人之間的竊竊私語。

「風戶醫生,生意可不是這麼談的。」草野朔朝他微微一笑,「我看起來像是不僅向你揭露真相、還幫你報復仇敵,最後卻分文不取的那種濫好人嗎?」

對方果然想從他這裏謀求些什麼。

風戶京介心中一沉,同時卻又禁不住鬆了口氣。

意識到自己矛盾的想法,他愣了愣,隨即露出一個苦笑。

他竟然將對方未來可能存在的敲詐勒索,當成了自己現在的保命牌。

「說你的條件。」風戶京介靜心沉聲道,「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草野朔臉上的笑容這才真誠不少,他從大衣的內襯中取出一本書,將它正面朝上,輕輕放在吧枱上,推至對方身前。

「對這本書的作者,你了解多少?」

「憑空出現的幻覺,治療與應對,作者……」

輕聲讀出封面上的標題,目光落在作者姓名的位置,風戶京介疑惑的神情變得瞭然起來。

「景浦參平。」

念出這個許久未見的名字,風戶京介遲疑地沉默了。

《憑空出現的幻覺-治療與應對》,這就是那本草野朔和安室透一起調查中尾宅時發現的帶有批註的書籍。

「雖然不是相同的專業,但你們畢業於同一所大學。」草野朔不緊不慢地用指節輕叩桌面,「在你被迫轉到心療科後,曾經受到過他的幫助,是嗎?我想,你應該對景浦先生有所了解才是。」

風戶京介皺起眉頭,不禁辯解道:「但我已經很久沒和他聯繫過……」

「我不關心這些。」草野朔端起酒杯,展露出真實的漠然,「我只需要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有關他的所有消息。」

「在這之後,如果你想對那位仁野醫生復仇……」他緩緩道,「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些小小的幫助。」

雖然在原著裡,隻憑藉自己的能力,風戶京介就完成了對仁野保的復仇,還在一年後輕易殺死了兩名搜查一課的警官。

就是後來想不開非要執著於殺掉毛利蘭滅口,結果一腳踢到鈦合金板,不幸翻車。

總的來說,這人是個優秀的犯罪分子,根本不需要通過把自己賣掉的方式尋求組織幫助,還白白落了把柄在組織手中。

可惜草野朔打定主意在今天空手套白狼。

「只是一點情報而已。」草野朔將手中一口未動的酒杯輕輕放在對方面前,「怎麼想,這都是很劃算的交易吧?」

出賣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學長,與心中想要找仁野保復仇的想法……

放在天平兩端的並非只有均等的兩枚籌碼,風戶京介的眼神逐漸變得深沉晦澀,一隻虛無的手將第三枚決定性的籌碼輕輕放置在復仇的那端。

他定定地望著盛裝著橙黃色酒液的酒杯。

心中的天平瞬間向一側傾斜。

「雖然不多,但我會將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只是一些情報?

出賣就是出賣,風戶京介不會這樣可笑地欺騙自己。

他也曾在出賣與復仇間猶疑,可惜……最後一枚籌碼是他自己的生命。

而草野朔彷彿早知道他會同意似的,反而隻專註地看著那杯酒道:「你真的不想喝嗎?是不是覺得不好喝?」

風戶京介順著他的話堅定地點了點頭。

「唉,我就知道。」他看起來反倒有些得意,「沒人喜歡蘋果白蘭地。」

不顧對方茫然不解的眼神,草野朔隨意地朝對方揚了揚下巴:「那行,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被單方面霸王條款,要求先交貨的風戶京介暫時敢怒不敢言。

「景浦學長在紐約開著一家私人診所。」他隻得慢慢回憶道,「六年前我被迫轉科,他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這件事,在郵件中向我確認後,主動為我介紹了現在的醫院和帶我的老師——學長身在美國,這些都是通過跨國電話和電子郵件完成,他自己也很看重他在紐約建立的人脈與事業。」

說到這裏,風戶京介的臉上也浮現出懷疑的神色:

「但在兩年前,他卻忽然選擇關閉診所回國……我們平時的聯繫並不密切,那次是通過報道才知道的他竟然獨自回了日本。」

「因為有些驚訝,我主動給他發郵件詢問,學長沒在回復中說什麼,隻順勢約我出來敘舊……」

「那就是我最後一次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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