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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廠調查員今天召喚出外神了嗎》第98章 第98章
車內陷入一陣尷尬的沉默。

「不好意思,我的手剛才好像有點不聽使喚。」

幾乎沒想過這槍能中,草野朔強撐著表情若無其事地道。

他剛才在警署的時候,骰出的點數可還差點大失敗啊!

貝爾摩德:「……這種解釋一般用於失手的場合。」

槍法不好?

「哦……剛剛還真是危險啊,我差點也要步上後塵了。」

太陽穴周圍的皮膚隱隱約約感到些微灼熱,鼻尖處縈繞著些燒焦的氣味。

「要不是恰好偏了偏頭,大概會被擊穿眼眶吧。」

雖然這麼說著,赤井秀一的臉上卻浮現出興奮的神色。

他感受到了——

在子彈破開玻璃向他射來的瞬間,他忽然產生出彷彿回到一年前那個晚上的錯覺。

不,或許這並不是錯覺。

開槍的那個人……

極具侵略性的眼神落在前方的警車上,透過後擋風玻璃,直刺副駕駛上那個模糊的身影。

剛剛對方將半個身子彈出車窗射擊時,似乎是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亞洲男性。

但長相如何並不重要,他真正在意的是感覺。

這個年輕男人,和那天晚上的狙擊手,果然就是同一個人吧?

完全沒想到赤井秀一已經憑藉不科學但柯學的直覺認出了他,草野朔還在試圖挽回一點自己在貝爾摩德眼中的信譽。

啊不,準確來說,是形象——不擅長射擊的形象。

畢竟,信譽那種本來就不存在的東西,還有什麼可挽回的呢?

但遺憾的是,無論他這次如何舌綻蓮花,貝爾摩德臉上的表情都十分不為所動。

真該死,她一開始竟然真的被對方騙到了……

沒能成功辨認出對方的謊言,貝爾摩德認為這絕對是自己大意輕敵之下的失誤。

她還要再諷刺些什麼,忽然神色一凜,將方向盤猛地向右打死,警車在路面上奇異地滑出一段距離,躲開了雪佛蘭的撞擊。

「被我追逐的時候竟然還敢走神?」

赤井秀一冷笑著駕駛雪佛蘭撞向前面的警車。

「看來我是完全被人小看了啊。」

他會讓對方好好見識一下他的水平。

而草野朔並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兩輛車的追擊上。

他還在試圖用事實向貝爾摩德證明自己真正的槍法水平。

「剛剛只是運氣而已……看!這就沒中吧!」

「看,這才是我正常發揮的水平啊!」

「閉嘴。」在他開口之前,貝爾摩德便冷漠地打斷他,「別打擾我飆車。」

這傢夥到底是去幹擾萊伊的,還是來干擾她的?

剛升起想要較量一番的心思,就被叮叮咣咣的子彈車體描邊的赤井秀一:

……這是在做什麼?挑釁嗎?

不過說到底,這種看起來好像十分滑稽的烏龍場面之所以有機會誕生,還是由於他獨自開車追上來的緣故。

他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抽出自己的配槍,伸出窗口向前方的警車連開幾槍。

子彈擊中前車的玻璃,從中心點擴散開蜘蛛網狀的裂紋——然而,這顆子彈能發揮的功能也僅僅如此。

貝爾摩德冷笑一聲,趁機超過前方的車輛,再次拉開兩車之間的距離。

可別以為打傷她就算對方贏了!

即使赤井秀一槍法出眾,要一邊開車一邊精準射擊,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事。

畢竟,他的對手也不是泛泛之輩啊。

如果有人能替他開車,讓他能專註射擊的話,也許情況馬上就會逆轉。

可惜……

明明是同時出發追向警車,fi的大部隊卻早就已經被甩在後面。

朱蒂受傷住院,車技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卡邁爾下落不明,詹姆斯作為他們的上司不能再出意外,只能留守本部。

小組裏曾同他合作過的同事,現在竟然一個都無法參與這次行動。

而比起和其他不了解的人合作,他的確更喜歡單打獨鬥。

……難道對方的佈局,從朱蒂受傷的時候就開始了嗎?

「如果是這樣,那還真是可怕的心機啊,是繼朗姆以後,組織培養的又一位得力幹部嗎?」

雖然嘴上這麼感嘆著,但想要與對方較量一番的心情卻更加強烈了。

等到自己的血液逐漸沸騰起來,赤井秀一將已經快到極限的油門又用力踩到底。

黑色的雪佛蘭在不斷向那輛警車逼近。

「不是想要殺死我嗎?」

「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究竟在前面為我準備了什麼樣的驚喜吧!」

將紐約的幾條主要大道的交通都攪得一團亂後,路上的車輛逐漸稀少,建築的高度與密度都在不斷遞減,他們即將靠近此行的目的地。

漆黑的夜幕完全侵蝕了天空,四周的一切都暗淡下來,只能依靠昏黃路燈與車頭大燈的照明來辨認路況。

放棄向對方證明自己的槍法,草野朔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兩車的追逐上來。

這是貝爾摩德與赤井秀一的單獨較量。

大概是由於之前不慎落了下風,現在這女人難得認真地在和對方用車技一決勝負。

「能把他甩遠點嗎?」草野朔適時問道,「這輛車的使命已經快要完成了。」

要是在目的地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有點怕會驚擾到那群在附近徘徊的食屍鬼。

貝爾摩德勾起唇角:「這有什麼難的?」

她抬手關掉響了一路的警笛與所有燈光,其中包括車輛的頭燈與尾燈。

「哦?明明引誘了一路,現在卻又想要甩掉我獨自逃跑嗎?」

黑色雪佛蘭不甘落後,反而死死咬住警車的尾巴。

他可絕不想讓自己再被甩第二次。

而前面那輛警車卻忽然捨棄寬闊的大路,轉進路邊陰暗狹窄的巷子裏。

「嘁……對紐約的地形竟然這麼熟悉嗎?」

美國是fi的大本營,卻也同樣是貝爾摩德熟悉的主場,在洛杉磯是這樣,在紐約當然也是這樣。

雖然承認沒有辦法徹底甩掉對方,但想辦法暫時先拉開一段距離,對她來說並不是件難事。

更何況,旁邊還坐著一個眼前擺著其他人看不到的紐約平面地圖的草野朔。

前方的警車有一瞬間徹底脫離他的視線——

赤井秀一眯起眼睛,仔細聆聽著還未遠去的車聲,毫不猶豫地朝發出聲音的方向拐去。

穿過兩棟似乎對他夾道相迎的建築,視野由狹窄瞬間變得寬闊:

一座哥德式教堂順勢映入他的眼眶。

與那些隨處可見的、常有教徒去做禮拜的教堂不同,它顯然已經廢棄許久,半塌的拱門傾倒在半人高的荒草裡,陳舊的彩繪花窗黯淡無光。

只有頂端高聳的黑色尖,依然強撐著教堂曾經恢宏肅穆的氣派。

他追逐的那輛警車就停在凋敝的拱門邊,向一側傾斜地歪倒著,似乎是被滿地砂石碎瓦扎破了輪胎,敞開的車門隨風微微搖動。

車裏沒有人。

……看來就是這裏了。

踩下剎車,將

組織的人就埋伏在這座教堂裡嗎?

不是不可能,但……

為什麼要特意選擇一座早就荒廢的教堂?

「你開得太快了。」

草野朔蹲在落滿灰塵的長椅間,小聲抱怨道。

「fi的大部隊壓根沒追上來,我們還得想辦法拖延一會兒。」

說好的誘敵,結果跑得太快敵人沒跟上這種事也太滑稽了!

「只有萊伊一個人,這不是更好嗎?」貝爾摩德漫不經心地朝彈匣中填充子彈,以掩飾自己的尷尬,「是他拱手將埋伏的好機會送到我們手上。」

要是她不全力以赴,他們就會被對方追上,那才完全是丟大人了!

fi的那群蠢貨,在後面跟著自己人竟然都會跟丟!

「雖然不知道你的倚仗究竟是什麼,不過應該也能利用……」

「它們可不是那麼好利用的生物……小心反噬啊,女士。」

似哭似笑的粗糲聲音從陰影中響起,貝爾摩德在這一瞬間瞳孔猛地緊縮,轉手將槍口越過草野朔的肩膀,指向那團在牆邊晃動的黑影。

「誰在哪裏?!」

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而出乎意料的是,背對著那團陰影的草野朔,在看到她的舉動後,竟然還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科涅克,你——」

「噓……」

一團瘦小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踱步而出,與幾個小時前相比,他的腰背變得更加佝僂,聲音也愈髮狀若深夜荒山裏野犬的長嗥。

「不要驚擾到正在禮拜的信徒。」

什麼信徒?

貝爾摩德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身旁被時光和雨水共同腐蝕的木製長椅——

那裏仍然空空蕩蕩,不存在任何人影。

她冷笑一聲,抬手便要朝對方扣動扳機,一隻手忽然輕輕握住她手上的槍管。

「噓。」草野朔輕聲道,「看那兒。」

離他們不遠處的前方,月光從破敗傾頹的洞口灑下,籠罩在聖台周圍,為這經年累月空置的枯朽木頭蒙上一層神聖的薄紗。

彷彿聖人即將踏著這聖潔的月輝,披著星辰織成的紗衣重返人間。

——如果能對那些褻瀆之物視而不見的話。

一群站立行走的鬣狗兀然闖入視線,這些非人的怪物打破下水道口的鐵柵欄,肆無忌憚地將聖台劃分為自己的地盤。

領頭的怪物緩緩走上前,蹄子敲打在石面,發出富有節奏的「噠、噠」音節。

它伸出尖利的手爪,刺啦一聲撕下手臂上一條幹枯的腐肉,又抓起一團微微蠕動的黑布,連同腐肉一起放置在那座腐朽的聖台。

細長的黑色尖甲輕易便挑開了那塊已經有些松垮的破布。

黑布之下,才降生不久的人類嬰孩,正睜著他那雙水潤的黑亮眼睛,懵懂無知地注視著面前將他團團圍住的食屍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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