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鹿潞陸立刻就明白了黃菊對前面細節的無所謂。

跟如此明顯的異常相比，他比別人多看到了雙腳消失的時間根本就毫無用處。

畢竟只要看完視頻的人就能得出媽媽消失不見，男子離奇失蹤了一段時間後又再次出現的這個結論。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就算是他能精準定位異常發生的時間也無濟於事。

何況，鹿潞陸也反覆看過那個時間段前後的監控畫面。

包括周圍的三個攝像頭在內，媽媽消失的前後一分鐘，都沒有任何異常出現。

整個視頻看下來，最大的異常當然就是隔壁那位離奇失蹤又突然再次回歸的小哥。

只可惜由於光線和角度問題，監控拍攝不到左側ATM下方的空隙，不然鹿潞陸就可以通過兩者消失的時間增強左右兩格ATM機的強關聯性。

不過，問題不大，不差這麼點證明。

鹿潞陸看向黃菊，問道：

「你們後來抓到這個男子了嗎？有沒有問出什麼東西？他一定知道媽媽去哪裡了對不對？」

卻見黃菊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他不見了，手機給我一下。」

退出視頻文檔，進入照片，一陣瘋狂前翻後，黃菊才再次把手機遞迴。

看到鹿潞陸怪異的表情，他隨口解釋道：

「我不是故意放著其他照片和視頻不刪，而是這台老手機逃過一劫後，我就多了一個在上面儲存重要證據的習慣，其他那些都是後來被調查到一半被緊急叫停的懸案，我一直存著他們，就是想著，這些只是暫停的案子如果有重啟的一天，那我這裡還能提供一份證據。」

聽到這個解釋，饒是以鹿潞陸內心對黃菊的成見，都不由自主對他高看幾分。

近期的不說，能爬到這個位置，他最初肯定是個好警察。

屏幕上，是一張青澀的少年臉龐。

由於年代久遠以及太過模糊，看不清楚具體細節。

黃菊在一旁解釋道：

「這個案子初期的資料收集都是由我來進行的，但這個人的信息卻非常模糊，我費了好大勁才知找到這張照片。」

「ATM機應該也有攝像頭的吧？」

「對，有的，但銀行的規章制度比較死板，一定要我們走官方的渠道拿著蓋了公章的請示函過去才肯調出監控來給我們看，同時也可以開放系統內部的許可權，查詢到當時使用ATM機的銀行卡對應的帳戶情況，本來就是這個案件最容易也最靠譜的突破口。」

但結果只有這個手機裡一些最前期的調查內容被黃菊小心翼翼的保存著，鹿潞陸明白後面肯定還有轉折，也不催促，默默等待下文。

「就在我好不容易在局裡走完了程序拿到請示函準備出門去銀行的時候，就來了一幫奇怪的年輕人，看起來都大學沒必畢業的樣子，但卻需要局裡所以領導全都陪著。

「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參與了這場俺家調查的人員全都被叫到了一個房間內，每個人都上交了手機，由那幾個年輕人一張一張的翻看過去。

「包括我們私人的簡訊聊天內容也被看了個遍，等手機再次拿回來的時候，此前幾天的調查就以及全都消失不見。

「這種個人隱私被侵略的感覺讓我非常不爽，所以我借口老手機壞了好幾天最近一直忙著調查案子還沒去修才逃了過去。

「然後我們就當場簽署了這個案件封存起來並且保密級別提高不可對外泄露的指令，

我剛拿到的調查請示函自然也當場就被收走。

「等我升到這個位置後，也想過再次重啟當年調查，結果這家銀行卻說在搬遷的時候沒有將監控數據跟著遷移，這也就罷了，畢竟當初來人做事不可能留下如此明顯的漏洞。

「這個案件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了我內心的一個執念，明白取證很難後，我也不是非得要一個視頻錄像結果，我只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我開始尋找當年這家銀行內部分管監控的職員，哪怕是聽到他們口中轉述的事實也好。

「結果你猜怎麼著，沒有，人沒了，全沒了。

「以我的許可權，竟然查不到那幾個人的信息，當時我就知道，即使到了這個位置，這件事情也不是我能接觸的，它的保密等級實在是太高了。」

說完之後，黃菊身上竟然多了幾分憂愁。

鹿潞陸更是皺眉問道：

「你跟我講這個有什麼用…你都做不到的事情，難道我就有機會了解？」

黃菊嗤笑一聲：

「你還不懂嗎？這個事情為什麼保密條例這麼高，當然是因為它涉及了修鍊的最深層秘密，在這方面我是徹徹底底的門外人，而你不一樣，你可是天才。」

「你怎麼知道的。」鹿潞陸警覺。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隨身帶著這個手機，並且還來你家附近晃悠，本來就是在糾結要不要來找你，誰知道想吃個燒烤冷靜思考一下卻直接和你碰上了。

「他們來幫我處理好身上的異常的同時問詢了我這段時間是否有所異常，甚至還有許可權直接翻看我辦公室裡的監控，很快就看到了我和你的矛盾。

「在了解當時情況之後，由於也算是我的無心之舉，才沒有被追責，但我依舊遭到了警告，讓我不要再次做出針對你或者對你不利的事情。

「這樣一來，你說我還不知道你在修鍊界之中的特殊之處嗎？

「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可真不一定。

「要知道，當年來取走並且抹除所有相關證據和線索的，就是和你一樣的修鍊者，很大概率，你們修鍊勢力中依舊保存著相關資料，以他們對你的重視程度，或許你主動提出，就可以了解到當年真相。」

鹿潞陸點點頭也不否認，心中已有了定計，問道：

「你不可能無緣無故跟我說這些，必然是有所圖。」

黃菊笑了笑，指著還在鹿潞陸手裡的老舊手機：

「我願意將這個手機交給你，換取一個修鍊的希望。」

「可以。」鹿潞陸答應的非常爽快，沒有絲毫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