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終於在漫長的等待中過去。

也就是有對方的打字聲音陪伴，不然憑藉這個房間超強的隔音能力，讓王德發獨自一個人在這種密閉的空間內待上十分鐘就變成一種折磨了。

玻璃對面的人顯然也是完成了一件人物長舒了一口氣。

時隔許久，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幸不辱命，網絡上已經徹底沒有整片論文的一丁點內容了，包括您的郵箱裏也是。」

聽到這話，王德發下意識的拿起自己的手機想要進入郵箱看一看才發現並沒有網絡。

對方也注意到了這點，問詢道：

「如果您需要網絡的話可以連接我們的訪客WiFi。」

「不用不用，反正事情已經解決我馬上就走了。」

「好的，對了，剛才您是不是問了什麼問題？」對方突然想起來自己工作到一半時的插曲。

這突然的回溯倒是差點把我王德發問懵，好半晌才回憶起自己剛才的疑惑，於是又複述了一遍：

「對於你們線上抹除信息的能力我是了解的，主要是對如何在線下消除感到疑惑，這是最近才研發出來的什麼新技術嗎？是不是借用了機械人之類的？」

「噢噢，原來是這個。」對方也是沒想到王德發會問這個問題，「稍等，既然您不清楚這方面的流程，我需要申請一下是否能將具體內容跟您說，感謝理解。」

這句話後，隔壁似乎啟動了某種隔音裝置，王德發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想來是屏蔽了王德發向更高級請示去了。

對此，王德發當然只能耐心等著。

一般來說，這種請示的流程會比較漫長。

不過今天王德發卻絲毫不急，因為他知道因為他的大動作，這個秘密機構的全體人員在此刻從上到下應該都是全體待命的狀態，絕對不會讓他久等。

過了一會兒，隔壁不僅僅沒有聲音傳來，那一側的牆體反而還升了起來。

這讓王德發微微一慌，還以為自己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被懷疑。

好在，沒有人開門把他帶走，雖然也沒有其他牆壁升起，倒是天花板上打開了一個口子，降下來一個喇叭。

一道明顯經過處理的聲音傳來：

「老王，小夥子還需要處理後續的事情，你這種問題就不要為難他來回答了。」

聽語氣，很顯然是認識王德發的人，但由於這個機構的特殊性，就算表達出了兩人相識，也不能真正的暴露身份。

王德發也無法從這種語氣中揣測到底是誰，只能就事論事道：

「別賣關子了，趕緊回答一下問題我還組織了會議要去參加呢。」

「其實這個事情才今年年初的會議裡下發的文件裡有提到，你不是也參加了，一看就態度不端正，沒仔細閱讀。」

聽到來人的揶揄，王德發不置可否。

他能身居高位主要還是因為家族曾經做出的貢獻，不然光憑他科研的成果是不足以參加那種級別的會議的。

自然，他對於會議上討論的事情從來也不上心，一方面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能夠坐在那裏就已經足夠榮幸，對於自己不熟悉的領域自然需要謹言慎行。

相比於參與那種決策，他跟享受在自己喜歡的生命科學領域開疆擴土，在人類生物學的最前方披荊斬棘。

喇叭聲音的來源似乎也能看到他的表情，嗤笑了一聲後才開始正式解答：

「好好好，

知道你忙，不耽誤您的時間。」

「你別讓我知道你是誰，這麼喜歡陰陽怪氣，我大概能縮小範圍了。」

王德發聽得有些無語，喜歡這麼跟他講話的人屬實是不多，他哭笑不得的威脅了兩句。

「你能猜出來算你厲害。」

最後打趣了一句後，那聲音終於解答道：

「其實沒你說的那麼玄乎，關於用機械人處理線下文件的技術我們當然也在攻克，不過顯然還暫時還有諸多技術難關需要客服，生物機械人其實就是一個可能的方向，到時候說不定還需要跟你們所合作。」

「好啊，樂意之至。」王德發聽到這個課題就是眼前一亮，腦子裏瞬間冒出了很多想法。

「至於現在，其實用的是笨辦法，在線上抹除的時候，我們可以調用掉所有下載記錄，排除掉諸如創作者和你這種內部人士之外，得益於你的及時上報，從收到你的消息開始我們就封鎖了所有下載許可權，因此只需要處理郵件發出後的不到20小時內的所有用戶行為。」

王德發聽得連連點頭，為自己的果斷判斷而感到自豪，但依舊沒理解對方是怎麼處理線下信息的。

對方繼續道：

「其實就是最笨的方法，派了一些人手去線下處理。」

聽到這個回答，王德發第一反應是離譜，而後有覺得非常有道理。

所謂大道至簡，不外如是。

「那…境外的呢？」

「你不會以為我們在境外沒人吧？」

「那沒事了，我走了，你忙吧，一定要處理趕緊在，這次的東西是真的很重要。」

「明白，這還是你第一次這麼鄭重的動用自己的身份和權利，我們也拿出了最高的規格來處理，甚至有些人手暴露後就得收回來重新佈局了。」

「跟這份論文泄露的後果比起來，暴露一些人手是完全值得的，他們的使命就在現在。」

王德發這下徹底理解了為什麼隔壁那人要跟他反覆確認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原來是要啟用這種規格的後手。

但他卻不後悔，再次叮囑過後，拉開門走了出門。

那位領著他進來的工作人員不知道是一直等候在此地還是收到指示後才過來，總之王德發一開房門就再次見到了他。

從日月園離開後，王德發直奔隔壁政法大學。

是的，雖然他的理工的副教授，但這次召集的會議確實在政法，主要是因為邀請了各行各業甚至組織內能說得上話居中調度安排各個學科和企業攜手合作的真正大佬。

這種會議，需要啟用極高的安保環境，這些要求是理工達不到的，只能放到政法來。

他也知道這樣一來動靜會比較大，所以才需要先去把隱患抹除乾淨，之後就算其他勢力反應過來這邊有什麼事情，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