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就這一次，二偏將運會期間，陸闖就在運動場碰到過喬以笙這一次。

開幕式結束後正式進入項目比賽，陸闖所在的班級就換位置了，雖然他每天老老實實地來運動場參與班級點名，一有時間他就四處溜躂，但沒有再見到喬以笙。也許是緣分用光了，也許是喬以笙不再來運動場看二中的校運會了。

至於陸闖被死禿瓢報名的那四個項目，兩個個人項目，陸闖還是用心參加了。因為比賽成績都會有主席台上的主持人通過廣播播報，尤其個人項目的決賽結果，播報的是選手個人的名字，能夠讓選手的名字回蕩在運動場的上空，甚至傳到更遠的地方。

比如傳到一中的校園裏——據說一中的高三年教學樓離運動場很近，能聽見運動場的廣播，往年每次二中舉辦校運會期間，都會接到來自一中的投訴，投訴二中的廣播太吵了，吵到高三年上課。

陸闖就是在想，也許就能那麼湊巧，喬以笙就聽見了二中的廣播播報中有個叫「陸闖」的。即便喬以笙根本不知道「陸闖」究竟是誰。

而既然有被喬以笙聽到他名字的可能，跟在獲獎選手名字後面的成績，肯定就不能太差，太差的話多丟人？那樣，被喬以笙聽到他的名字，還有什麼意義？

他必須要讓喬以笙聽到播報的時候心裏想的是「這個叫陸闖的很厲害嘛」諸如此類。

所以死禿瓢強塞給他的兩個個人項目，一個男子短跑，一個男子長跑，陸闖全部包攬了第一名，還都打破了二中此前的成績記錄，出盡風頭。風頭盛得陸闖有種強烈的預感，明天起他的抽屜裡估計又得有情書和小禮物了，這回的情書和小禮物得來自其他班的女生，甚至高一高二年的學妹。

雖然包攬第一名還打破紀錄，確實是因為他實力很強，但陸闖還是要嫌棄二中的男生們，也太弱雞了。

他的兩把開大，把死禿瓢給樂壞了。當初還說成績最要緊，結果運動會他的個人成績幫助班級把積分拉到靠前的位置去不再墊底，陸闖瞧著死禿瓢的嘴角都快笑裂開了。

不過死禿瓢仍舊掃興得要命，誇也不願意誇他一句，在他面前只是很遺憾地說，他要是在學習也能如此有天賦、也能帶領班級名列前茅去該多好。

好個屁。陸闖直接在之後的兩場接力賽中掉鏈子了。

畢竟接力賽只是集體比賽，播報成績的時候也是報的班級，沒個人什麼事，陸闖在個人比賽的時候雖然贏得輕輕鬆鬆但也並非毫不費力，他可不想把自己弄傷。何況其他同學太廢了，他一個人拖航母也帶不動，他再努力，也完全可以預知接力賽的成績不可能好。再者，他也想玩玩死禿瓢的心臟，讓死禿瓢享受過山車般從極樂跌落。綜合考慮之下，兩場接力賽，陸闖都跑得很隨意。

他的隨意，也就是和大多數來接力賽濫竽充數的同學們的水平差不多，死禿瓢對那些同學就是鼓勵和安撫，說沒關係重在參與結束了就可以放心回去學習了，對他的態度就是罵他為什麼跑成那個鬼樣子。

陸闖不理他。被死禿瓢噴口水的時候，陸闖只是在想，為什麼要限制每個人最多只能報兩場個人賽？要是不限制多好，他一定能讓廣播一直播報他的名字，喬以笙聽到他名字的幾率也就大大提升了。

不管怎樣，終歸是他在二中的好成績，校運會的成績也是成績，死禿瓢將此彙報給了陸家晟。死禿瓢的彙報自然不會為了陸闖考慮，他作為學生的班主任，總是隻跟學生家長傳遞學生在校的不良表現，時間久了次數多了，肯定也會讓學生家長認為學校是不是有問題，畢竟家長把孩子交到學校裡，也是希望學校能幫忙把自家孩子管好。

所以彙報學生的優良表現，就等於是彙報班主任和學校的功績。尤其像陸闖這種問題學生，稍微要有一點的優良表現，那是比原本就優秀的學生，更大的進步。

陸闖不知道死禿瓢具體是怎麼和陸家晟說的，他猜過去應該是要多誇張有多誇張地往死裡講好話，否則陸家晟對他的態度不會破天荒似的好。

這裏的「破天荒似的好」，和陸闖的所謂優良表現，本質上是一樣的。由於陸家晟平時待他實在太差了，所以只要陸家晟稍微給陸闖一點好臉色，那就比原本就和善的其他孩子的爸爸，更「好」了。

陸家晟吃死禿瓢那一套，陸闖可不吃陸家晟這一套，他得是有多賤，才會因為陸家晟難得給出的一點好臉色，就痛哭流淚感激涕零從此決定與陸家晟和解、當陸家晟的乖兒子？

去他媽的。陸闖直接在全家人一起吃飯、陸家晟挺驕傲地提一嘴他校運會的成績時，問陸家晟獎勵他一筆錢，說要帶女朋友去打胎。

傭人剛給陸家晟盛一碗湯，陸家晟額頭爆青筋，順手就將湯碗朝陸闖丟過去。

陸闖自然躲開了，躲開之後還嘚瑟：「跑得不快，我怎麼拿第一破紀錄的？」

「我讓你跑！」陸家晟當即喊管家取鞭子。

陸闖輕嗤，想說「能不能有點新花樣，每次只會來這一套」。但沒說，他差不多熟練掌握了怎麼氣到陸家晟又不致於氣得陸家晟關他禁閉不讓他出門。

以前無所謂，現在他不能隨隨便便被禁足。

喬以笙還在一中等著他偷看。

這是他最大的樂趣了。

-

二中的校運會結束後，並非緊跟著推遲了的一中的校運會，因為期中考馬上就到了。

期中考的到來對陸闖直接產生的影響是，二中的體育課暫停了，他每周通過運動場溜去一中的機會又少了兩次。

雖然他也不是溜去就能見到喬以笙，但不能剝奪他溜去的權利啊。

那是喬以笙每天除了她家之外，待得最久的地方，他走過的一中的每一個角落，都是喬以笙走過的。

高三和高一、高二不同，這次連期中考都是全市統一的，統一的考試時間、統一的考卷。

而明明是統一的，一中的體育課就沒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