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體育課沒停，可也沒到運動場上課，改為自習，其他主課並不來佔用的，也算一中把「勞逸結合」的校風貫徹到底了。

喬以笙不到運動場上體育課，等於陸闖能見到喬以笙的機會也又減少兩次。

一次期中考，陸闖的機會統共減掉四次。

陸闖只能往好處考慮，喬以笙是好好學生，年年年級前三的優等苗子，心裏肯定把成績看得很重，學校要是這種時候還讓他們來上體育課，他將見到的恐怕就是喬以笙苦哈哈的一張臉，沒準她還會因為不夠時間複習而哭鼻子——小時候的喬圈圈就是愛哭鬼，長大後的她估摸沒變吧？

想像著她在籃球課上邊拍皮球邊撿球邊掉眼淚的樣子，陸闖在課堂上睡覺的時候都不小心笑出了聲。

科任老師原本還能對他上課睡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他一笑，破壞了課堂紀律，可就把老師惹惱了。

科任老師罰站了陸闖之後，又跟班主任告狀了，陸闖就挨了死禿瓢一通批評，再三告誡陸闖自己不學習的話也別影響其他同學學習。

陸闖問：「為了不影響，這周的複習要不我就都不來了，等考試我再過來。」

班主任：「……」

陸闖的小指掏掏耳朵，趕在死禿瓢爆炸前說：「行了，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不可以。」

死禿瓢嘀咕了一句：「我倒是希望可以啊……」

很小聲，陸闖耳朵好使，捕捉到了，心裏不禁笑一下。他還真是塊燙手山芋，每個老師對他都是不報希望的。他的「爛泥扶不上牆」，塑造得很成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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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少了四次機會，陸闖決定，每天傍晚放學後，帶著他的小太妹「女友」，多到一中門口轉轉。

一中和二中雖然相互在隔壁，中間還連這個共用的運動場，但學校大門朝著相反的方向開的，一個在東，一個在西，面對的也是兩條不同的街，所以學生的活動區域，大多數情況下並不重疊。

既然說是「大多數情況」，也就是還是存在重疊的時候。

學生終歸是喜歡到處躥的，別說一中和二中這樣已經算離得很近的兩所學校了，時間充裕的情況下，一中和二中的學生會相互跑到對方的學校外面吃飯、買奶茶、逛書店，遑論還存在倆學校有學生在談戀愛的情況。

陸闖帶著小太妹到一偏將門口對面的店裏擼串，稍微招搖了點就是說，因為小太妹的調色盤發色過於招搖。陸闖把二中的校牌給摘了，被默認成一中的學生，一中的學生和技校的學生配對，實屬少見了。

之前就因為小太妹的發色，陸闖帶她從一偏將門進去運動場看排練方陣都麻煩。

陸闖原本不想干涉妹子的自由，也開始考慮要不要讓小太妹染回黑色。

令陸闖下定決心的原因是，還真被他碰到喬以笙了。

喬以笙看起來是陪同學撈燒烤店買熱狗的。

燒烤店的門口有個烤腸機，烤出的熱狗物美價廉非常受一中的學生歡迎。

陸闖為了方便觀望一中的校門口，坐的位置就在燒烤店最靠門口的桌子，他還是面朝門口的，所以算是和喬以笙正面對上。

只不過在他發現喬以笙走過來的時候，及時低頭了，假裝玩手機。

他用手機給小太妹發消息，讓小太妹和他換個位置，才變成背對喬以笙的。

可也因此，使得小太妹距離喬以笙和她同學更近了些。

小太妹的整個造型看起來就是不太好惹的，家人和學校老師肯定也叮囑了平時注意安全盡量離些不好惹的人遠點，所以喬以笙和她同學明顯有點怵。

小太妹並不知道陸闖來一中幹什麼，也不認識喬以笙，平時習慣了誰多看她兩眼她就瞪回去加以警告，今天也不例外，因為瞧出了喬以笙和她同學的怵，所以小太妹沖她們喊了句：「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喬以笙和她同學直接等不及老闆把新烤熟的熱狗給她們，就離開了。

喬以笙一走，陸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發小太妹去重塑造型。

反正頭髮是不允許再染得亂七八糟了。

第二天，陸闖見到的就不是小太妹，而是純情女學生了。

她在陸闖面前不敢說什麼，但據瘦皮猴透露給陸闖，人家小太妹在自己學校是大姐大，不能因為陸闖，外形變得唬不住人了，少了氣勢，所以委屈自己每次到陸闖這邊扮女友的時候，戴純情女學生的黑長直假髮，搭配正經的校服。

陸闖就讓瘦皮猴給人家加工資。

加工資也是因為陸闖的確有點要求，就是要求她陪他在一中附近轉悠的時候得普通點不能太高調，但他帶她去陸家附近轉悠的時候，她又得恢復高調的太妹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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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連考三天。

陸闖又發現，原本中午也會回家吃飯的喬以笙，在期中考的那三天，中午是留在學校的。

她顯然時為了爭取中午午休的那點時間來多複習一點下午要考的科目。

陸闖也是習慣性地跑去爬牆觀望隔壁一中的情況時，意外看到了喬以笙。

冬日的午後陽光下，喬以笙繞著紅色的四百米塑膠跑道，一圈一圈慢慢地走，嘴裏應該在默念著什麼，偶爾她會看一眼手裏拿著的疑似複習資料的東西。

隔了一會兒，喬以笙又坐到場邊的看台裡，她把複習資料放在膝蓋上，她彎腰，把背彎得很低，像是要擋住太陽，在膝蓋上弄出一塊陰影，好方便她拿筆在資料上塗塗寫寫。

陸闖眯著眼睛一直盯著看，隔得也不是太近，他恨不得手裏能變出個望遠鏡，好看清楚喬以笙的複習資料什麼樣，她又在寫什麼。

他也在猜測為什麼喬以笙會跑來運動場。是因為教室太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