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元不停講述，陳凡則是在一旁安靜地傾聽，順便不停往對方酒杯裡斟酒。

這一段人與獸的修仙往事，雖然被對方以一種平靜口吻描述地沒有太大波瀾起伏，內裡卻是潛藏著一段令人唏噓不已的前塵內幕。

等到人界的故事翻篇講完，眼前這道虛元分魂已經化作這昆虛水府府靈數萬載，哪怕是靈界主體也失去了聯繫。

按照虛元分魂自己推測，飛升靈界的主體即便是僥倖晉陞大乘、渡劫，壽元也有終盡之時。

外加上界危機四伏，各大種族界面彼此征伐不斷，與主體失聯數萬載，除了壽元終盡這種情況，或許本體早已經隕落在某場大戰中也不說定。

看著秘境內雲捲雲舒，又聽完對方所描述的這段昆虛之謎，陳凡一臉唏噓，暗嘆那位昆吾前輩的驚才艷艷，也感慨這人世間的造化弄人。

那位創立秘境的昆吾前輩，以三靈根之資踏上一界修士之巔，本就有八九層的概率飛升靈界。

可是在目睹陪伴自身成長的靈獸突然一天覺醒真靈血脈，早於自己提前飛升上界。

此番刺激之下，這位昆吾前輩便心生嫉妒，心魔橫生，在化神期創立出以獸血替代人血的逆天神通，打算以此來改變自身命運。

「所謂血脈，或許就跟前世研究的那些血統基因極為相似！」

「以獸血代替人血，本意是為了突破人體上限，出發點沒有錯。」

「但是在改造過程當中，妖族基因由隱性變成顯性，刺激肉身半妖化，連帶引來的飛升天劫都增強了一倍。」

「就像是老天爺，跟昆吾前輩開了一場玩笑！」

陳凡腦中思緒不斷，不知不覺，手中那葫蘆裝的猿猴酒已經全部倒完。

等到虛元飲完最後一杯酒，這頭披甲靈猿眼中忽然有幾顆豆大濁淚滾落，像是觸景生情一般伸手往樓宇外的彩雲隔空一抓。

數道流光溢彩隔空射了，緩緩降落到了陳凡眼前的八仙桌上。

「既然你破解了這昆虛水府之謎，按照主人的規定，你還有兩件機緣可以挑選。」

「這幾樣都是主人隕落前遺留下的真傳，你感興趣地話就取走兩樣。」虛元聲音沙啞，毛茸茸的大手撫摸過這幾樣前人之物。

陳凡知道正題來了，便雙目一凝，打量起了那幾個彩光籠罩中的物件。

一柄氣息萎靡的紫青紅三色飛劍，一枚古樸的破碎盾牌，以及一方不知用途的玉印，還有一卷注著獸靈變的神通秘卷。

四樣珍寶，全是一位隕落的化神巔峰修士所留。

陳凡說不心動肯定是假的，但是礙於這位虛元前輩在旁，陳凡並沒流露出猴急模樣。

只是沉默地思考了片刻後，將那方玉印和獸靈變的神通秘卷撈到了手中。

「多謝前輩賜機緣！」

「晚輩日後必定將這兩機緣發揚光大！」陳凡拱了拱手感激道。

「那方皇天厚土印，乃是靈界一聲名顯赫的玄天靈寶的仿製品，有數種厲害的克敵輔助神通，最少需要元嬰修士的法力才能催動一二，日後你謹慎使用便可。」

「至於獸靈變這門神通秘術，被吾主生前寄予厚望，哪怕是隕落天劫之下也不忘拚死保留下此門神通。」

「既然你選了此神通，那麼日後必定會走上融合獸血的道路。」

「若是沒有百分百把握，切莫以此神通去硬渡那飛升之劫。」

虛元略帶深意地看了陳凡一眼的抉擇，語重心長地叮囑了對方幾句，隨後毛絨大手一揮，陳凡隻感覺身體不停地往下墜去。

等到清醒過來時，陳凡已經出現在了通天石階的初始位置。

「夢幻泡影追不逐，是非成敗一轉空」

「有趣的人族後輩，希望你日後好自為之，切記不要走上吾主的老路。」

若不是耳邊還依稀傳來虛元的聲音，陳凡還以為自己是經歷了一場真實異常的幻境。

……

在通天石階前靜坐了半個月，陳凡並沒有著急離開這處秘境。

因為按照陳凡的推測，眼下自己登頂的消息估計已經在外界傳開，以修仙界無利不起早的尿性，鐵定有不少修士在亂獸海淵外守株待兔等著自己。

除此之外，由於陳凡意外解開了這昆虛之謎，以一杯猿猴酒化解了府靈的一腔惆悵怨念，那位虛元前輩所化分魂居然沒有絲毫趕他出秘境的意思。

只要陳凡願意，想在這昆虛水府內呆多久都行，相當於給了他在秘境內自由活動的許可權。

不過出去之後，陳凡就不能再進此水府了。

當然了，那山頂瓊樓玉宇內藏著的其它機緣寶物，也在陳凡挑選完三件機緣後也與他沒了關係。

想上山，光是通天石階上新開啟的數種禁製手段就不是他現在能夠承受的。

沒辦法的陳凡，只能在秘境中找了一處依山傍水的幽靜之地，開啟了閉關潛修模式。

首先入手的便是六種此行收穫的功法神通：禦獸化真決、天煞真極功、吞靈塑體真功、以及那份號稱能培育真靈的育獸秘術，和一門配套的的禦獸合體秘術，最後一門便是那份頗為逆天的獸靈變。

前五種功法神通還好，陳凡粗略瀏覽，暫時將它們歸類為人族修士能掌握的神通法決。

但是這最後一門獸靈變，卻是頂著一門神通秘術的名頭，內容卻是包羅此界血道一脈的所有修行進化可能，更是演化出數種以獸血代替人血的改造秘術。

雖然這些改造秘術大多是理論存在，但是以那位昆吾前輩的親身經歷來看，這獸血替代人血的改造技術是真實可行的。

外加陳凡現在是殭屍之體，體內沒有絲毫氣血存在，修鍊起來壓根不會產生什麼人血與獸血的排異現象，就更加符合這門獸靈變的修鍊前置條件。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殭屍體魄無氣血的隱患，終於有了一種可行性的解決辦法。」

「不過這異世界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巧合？」

「之前隨手撿來的一顆珠子，居然是連昆吾這種化神高人都苦覓不得的血道異寶。」

陳凡仔細將獸靈變閱讀完，先是心中一喜，隨後又急忙從儲物袋內翻出了一顆血色珠子，開始有些面色古怪地神遊天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