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湖謎案》第三卷 潛屍驚魂 第十四章 犯罪迴旋鏢
害人利己的思想不能有,它就像犯罪迴旋鏢,扔出去害不到人,反而會害到自己。利人,才會利己,利己害人,終究會害人害己。重新回到審訊室,張莉香說:「屈燕,再跟你核實一下。」
「核實之前,我要再提醒一下你,這裏不是幼稚園。」
「如果你不老實回答,還是故意掩蓋,那就涉嫌包庇罪了。」
「你明白嗎?」
屈燕聽了低下頭,沉思片刻,她抬起頭說:「我明白。」
張莉香說:「那好,我問你。」
「你掐死汪某芸時,你丈夫在哪兒?」
聽到這個問題,屈燕明顯感到有些意外,她挪動了幾下身子說:「我丈夫在外面。」
「哪個外面?」張莉香緊接著問:「是臥室的外面?還是別墅的外面?」
屈燕:「是臥室的外面。」
張莉香說:「那好,我再問你,你孩子當時在哪兒?」
屈燕:「他在樓下,後來……,聽到聲音就上來了。」
張莉香說:「是嗎?」
「你丈夫在臥室外面,你兒子在樓下,為什麼聽到聲音,你丈夫沒進來,反倒是樓下的你兒子進來?」
一聽這個屈燕慌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有些不對,她緊張的咬了咬嘴唇說:「我不知道。」
「可能是……,他在聽音樂,沒聽到。」
張莉香聽了說:「好,既然你堅持這麼說,那我問你,你是怎麼掐死汪某芸的?」
屈燕說:「我就是這樣掐死她的呀,用手。」屈燕說著比劃了一下。
張莉香於是又說:「那你掐住汪某芸時,她人在哪兒?」
「我是說,她是站著的,躺著的,還是坐著的?她在房間裡什麼位置?」
一聽這個,屈燕犯了合計,她想了一下,最後說:「她起來打我兒子,是站著的。」
張莉香說:「那你兒子有沒有幫你?」
屈燕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一旁靜聽的畢向革聽了,「嘿嘿」兩聲冷笑,他插話說:「你說這有可能嗎?」
「汪某芸比你年輕二十歲,身體健康。」
「你患有哮喘病,不能用力。」
「你怎麼能掐住她,還把她掐死的?」
屈燕被問的冒汗了,她伸手直比劃說:「我是把她推過去,摁在床上掐死的。」
畢向革聽了又是冷冷一笑,他說:「汪某芸就不反抗?任由著你掐?」
「她身高1米64,你身高1米55,體重,她也超過你好多。」
「你怎麼可能一頭偏的按住她?」
屈燕顯然沒經歷過這個,她對自己露出的破綻無法自圓其說,於是就硬著頭皮說:「我急了,就什麼都不顧的。」
張莉香冷冷一笑說:「屈燕,別再隱瞞了。」
「你的身體條件,根本不可能和汪某芸對抗。」
「除非是你兒子伸手幫忙!」
「準確來說,汪某芸應該是被你兒子,邰右其掐死的!」
屈燕一聽就慌了,她竭力想站起身說:「是我掐死的,是我掐死的!」
「你們不能連累我兒子……」
審訊完屈燕,再來審訊邰立四,一切就變的輕鬆多了。
畢向革說:「邰立四,你妻子都招了。」
「我們現在再和你核實一下,希望你不要隱瞞。」
張莉香一旁敲打說:「不要想著串通一氣,就能瞞天過海,那是不可能的。」
邰立四點點頭,畢向革接著說:「邰立四,我問你,汪某芸是怎麼死的?」
邰立四說:「是被我妻子掐死的。」
畢向革說:「怎麼掐死的?你當時在場嗎?」
邰立四:「在場,我在場。」
「是我妻子用手掐死的。」
畢向革:「既然你在場,那就你描述一下事情的經過。」
邰立四說:「當時,我聽到房間裡有動靜,就過去看,就看到他們幾個在那兒爭吵?」
畢向革說:「他們幾個,他們是誰?當時是什麼情況?」
邰立四說:「是我妻子、我兒子還有汪某芸,他們在一起爭吵。」
畢向革說:「你過去時,汪某芸死了沒有?」
邰立四「打嗝了」:「哦,這個,……,死了。」
畢向革聽了笑:「死了?」
「死了還能爭吵?!」
「你不是說,你看到你妻子掐死汪某芸的嗎?」
邰立四趕緊搖頭說:「我沒有,我沒看到,是我妻子說,是她掐死的。」
畢向革和張莉香互相對視了一眼,張莉香說:「邰立四,你確定你剛才說的嗎?」
邰立四想了一下,點點頭:「我確定。」
張莉香於是拿過問詢筆錄過去:「那你在這上面簽個字,按上手印。」
邰立四緊張的問:「那接下來呢?」
張莉香冷笑一聲說:「接下來,就是逮捕你兒子,庭審。」
「什麼啊!」邰立四一聽就急了:「為什麼啊?!」
「我都說了,是我妻子做的,這和我兒子無關啊!」
張莉香冷笑一聲說:「邰立四,你要明白。」
「根據你和你妻子的口供,當時房間裡只有三個人。」
「你進去時,汪某芸已經被你妻子掐死了。」
「可根據我們調查,你妻子屈燕,長期患有哮喘病,根本沒有體力,更別說,掐死比她還年輕二十歲,身高體重都大過她的汪某芸了。」
「因此,兇手隻可能有一個。」
「那就是你兒子,邰右其!」
邰立四一聽就急了,他額頭上青筋暴露,不斷地掙脫著手銬大喊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汪某芸是被我妻子掐死的,這個我和我妻子都可以作證。」
張莉香撂下筆錄說:「你們當然可以作證。」
「但你們的證言,證據的有效性是存疑的,你認為法官會採納嗎?」
「如果你就堅持你說的,那就在這上面簽上字,摁上手印。」
邰立四說:「我不簽,我不摁,這案子和兒子沒關係!」
畢向革走過去說:「邰立四,有沒關係,是不是兇手,不是你們串通就可以的,你要明白。」
「我們公安機關是幹啥的?」
「就是根據證據和線索,來判定案件事實的。」
「即使你不簽,不摁,我們有審訊的錄像視頻,照樣能把你兒子繩之以法!」
邰立四聽了,痛苦的抱頭大叫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我兒子和這個案子無關!」
「我兒子和這個案子無關!!!」
「你們不能把我兒子牽涉進來,汪某芸是被我掐死的!」
聽到這句話,審訊室一下寂靜了。
張莉香和畢向革互相對視了一眼,張莉香說:「邰立四,你剛才是不是說,汪某芸是被你掐死的?」
邰立四擦了一下眼睛,仰頭長嘆一聲說:「嗯,是的,是被我掐死的!」
張莉香和畢向革又互相看了一眼,兩人又重新走到審訊桌前坐下,張莉香說:「邰立四,既然你說,汪某芸是被你掐死的,那你再說一下詳細的事發經過。」
邰立四痛苦的嘆氣一聲,然後說:「哎,當時我在書房裏打電話,就聽到臥室裡有動靜,動靜還很大,我就掛了電話,過去看。」
「結果,過去一看,就發現我妻子倒在地上,我兒子還滿臉是血,汪某芸正拿著一個高跟鞋,追打我兒子。」
「我一看就怒了,就過去一把奪過鞋,問她怎麼會回事。」
「我兒子說,這個賤人讓我媽給她剪腳趾甲,還踹我媽,我動手打了她一耳光,她就拿保溫杯砸我。」
「我聽了,就問汪某芸,這是不是真的。」
「汪某芸說,是真的,老的伺候不好,小的還不懂伺候,我只能教訓一下。」
「我聽了當時就急了,我說,為了這個家,我們一家人什麼都忍了你了,答應讓你住進來,還分你財產,你為什麼還要容不下他們?」
「你是不是連我也容不下?!」
「汪某芸說,我沒容不下你,我只是容不下他們倆!」
「你看著辦吧,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
「你要他們,還是要我?今天,你橫豎要給個說法!」
「不然,我就要去找公安,說道說道去!」
「我當時一聽就控制不住了,這個女人欺人太甚,太不知天高地厚!」
「我聽了就怒了,就上去,用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就這樣用力的……」邰立四用手比劃著,咬牙切齒的說。
「汪某芸瞪著眼看著我,她說,有本事你就掐死我,不然,咱們就公安局見。」
「我再也忍不下去了,就……」
說到這裏,邰立四長嘆一口氣,四肢伸開,癱軟的說:「哎,悲劇,都是作孽!」
「要不是她,什麼事也沒有!」
「塵歸塵,土歸土,我們確實不是一路的。」
畢向革說:「邰立四,那你說一下,你是怎麼運輸屍體的,又為什麼埋在那兒?」
邰立四說:「我是晚上開車過去的。」
「我常在綠道那兒散步,我知道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比較僻靜,靠著樹林。」
張莉香說:「那個地方,車是開不進去的,你是怎麼把屍體搬運過去的?」
邰立四說:「我就是把車停橋頭那兒,然後騎三輪車過去的。」
張莉香問:「你哪來的三輪車?」
邰立四說:「三輪車是我自己家的。」
「我開車過去的時候,怕別人懷疑,就把家裏的三輪車帶過去了。」
「我想趁著天黑,扮成農民工,再騎個三輪車,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我就用個編織袋,把屍體裝好,然後放到三輪車裏,運過去了。」
「因為我是家裏的頂樑柱,家裏的吃喝拉撒全靠我,這事兒敗露出去,我就得吃官司,蹲監獄。」
「所以,我和家裏人商量了一下,商量著由我妻子出來頂著。」
「因為她身體不好,如果她被捕了,我們還可以保釋她,對這個家也沒太大影響。」
「只是沒想到,這事兒會連累到我兒子!」
邰立四說到這裏,恨恨地直咬牙,用拳直錘審訊椅。
畢向革聽了說:「早這樣,不就得了嘛。」
「非得把自己一家,全給毀了!」
張莉香說:「邰立四,你說的這些,怎麼證實?」
邰立四說:「這個確實和我兒子無關。」
「我們串通好,是為了保我的,我不可能撒謊的。」
「不信,你們可以去我家,我家裝有監控,這段視頻,就上傳在我的網盤上,你們不信,可以打開看看。」
在邰立四的河岸別墅裡,畢向革他們找到了拋屍用的三輪車,還提取到了臥室的監控,看過監控,張莉香感嘆的說:「哎,一切終於都明了了。」
「僧衣女屍,可以歸寂了。」
畢向革聽了笑,他說:「莉香,我怎麼覺得,你的理想主義,好像越來越佛系了。」
張莉香聽了哈哈笑,她笑說:「隊長,道理放之四海而皆準。」
「你不能因為我使用了佛教用語,就說我佛系了。」
「我有時也會使用一些科學用語的。」
「哈哈哈,哈哈哈~~~」畢向革聽了,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他笑說:「哎,能跟你一起工作,真是太幸福了!」
畢向革挑起大拇指,稱讚說:「人才,你的確是個人才!」
「我說,為什麼總感覺,你才是隊裡的靈魂呢?」
「現在,我明白了。」
張莉香聽了笑,說:「明白什麼?」
畢向革說:「你是靈,我是混,加一起,就是靈混。」
「哈哈哈,哈哈哈~~~」張莉香聽了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