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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陞官!發財!死皇帝!》折騰
馮道忙輕聲安慰皇帝:「陛下勿急,何少卿只是按慣例請求陛下立太子穩定國本,並未有冒犯陛下之意,更沒有攆陛下回老家的意思。陛下乃天子,何人敢攆?」

「可是立了太子,朕要到哪裏去?」李嗣源可憐巴巴的看著馮道。

馮道笑著說:「二皇子即便被立為太子,也是在東宮,陛下自然還是在宮裏。」

李嗣源癟癟嘴,顯然很不情願。

馮道見狀知道李嗣源現在正被何澤弄得對立嗣心生反感,肯定不會立嗣,就轉頭對何澤說:「何少卿所奏之事,陛下已經知曉,何少卿先回去吧,陛下要歇息了。」

馮道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覺得皇帝正身體不舒服,不適合再費心神,才讓何澤回去,可何澤卻不這麼想,他之所以特地跑來請求立二皇子為太子,就是看著皇帝身體不好,覺得皇帝如今年事已高,只怕撐不了太久,才想著逼迫皇帝立二皇子為太子,以便太子登基後,他能得擁立的頭功。

何澤心心念念著從龍之功,想要憑此再次起複,怎麼可能會放棄,甚至還覺得馮道擋了他的路,當即起身,義正言辭的譴責馮道:

「馮相身為宰輔,輔佐朝政,當以國本為重,如今陛下龍體不適,當定國本以安天下,馮相怎可為順從帝心,就順著陛下,這難道是宰相該做的事麽?」

何澤說的大義凜然,彷彿自己一心為朝廷著想,而馮道不勸皇帝,就是討好皇帝的奸佞小人似的。

馮道頓時笑了,這何澤為自己往上爬討好未來太子情有可原,可為自己往上爬,逼迫皇帝,甚至想踩他,那就別怪他不留情面了,直接說:「何少卿要是想讓陛下立太子,直接上奏章或者和其他大臣一起在大朝會上說就是了,偏偏獨自跑陛下寢宮來說,難道何少卿覺得立太子這樣的大事,在宮闈這樣的□□說合適?」

何澤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既然何少卿非想說立太子的事,那不如就把朝中重臣和皇子請來,請大家一起商討一下,」馮道轉頭對旁邊的內侍說:「去把安使相趙相和二皇子請來。」

內侍匆匆跑去請兩人。

何澤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他要一個來逼皇上立下太子,等太子繼位後,自然得承他情,可要弄一群人來共議,那就是朝廷一起決定的,還有他屁事啊!

馮道三言兩語,就將說話的主權拿回來。

只是馮道這邊掌控的很好,李嗣源卻無異間當了一次豬隊友。

就在馮道懟何澤時,李嗣源已經氣得從馮道懷裏爬起來。

李嗣源本來沒想和何澤一個大臣計較,可何澤一直在這喋喋不休,甚至開始指責他的宰相,這就不能忍了。

李嗣源直接指著何澤怒氣沖沖的說:「朕自己的兒子,朕什麼時候立太子乾卿何事?」

李嗣源此言一出,馮道頓覺壞事。

果然,何澤立刻抓住皇帝語病說:「陛下此言差矣,太子雖是陛下兒子,可太子更是一國儲君,此乃朝廷大事,豈能以陛下心意隨意立之。」

李嗣源本就不善言辭,頓時一噎,說不出話來。

何澤看李嗣源詞窮,忙打蛇隨棍上,「立嫡立長,老臣懇請陛下下旨,冊封二皇子為太子,以正國本,以安民心。」

李嗣源被逼得一僵,忙看向馮道。

馮道很想扶額,不過看著李嗣源可憐巴巴的眼神,當即手隔著被子狠狠掐了一下。

李嗣源福至心靈,「嗷」得一下,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馮文蹭得一下蹦過去,立刻扯著嗓子喊,「快來人啊,皇帝氣暈了!」

外面的方禦醫和一眾宮女太監頓時兵荒馬亂的往裏跑。

皇帝李嗣源身邊瞬間被圍了三四層人。

何澤目瞪口呆看著被他「氣暈」的皇帝,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就在寢宮亂鬨哄時,安重誨趙鳳和李從榮匆匆從外面進來。

看著裏面亂成一圈,安重誨趙鳳和李從榮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嚇得忙去看皇帝。

李嗣源一見安重誨趙鳳和李從榮來了,也「悠悠」轉醒,當即又抱著安重誨哭訴了一遍。

哭訴完,李嗣源還轉頭看著李從榮,「兒啊,何澤是奉你命來攆為父的麽?」

李從榮剛才聽他爹朝安重誨哭訴何澤逼立他為太子就感覺到不妙,被李嗣源這麼一問,頓時嚇得跪倒在地,「父皇,兒臣冤枉啊,何澤所說之事兒臣壓根就不知道啊!兒臣素來孝順,怎麼會做出逼父皇這種大逆不道之事,而且兒臣才疏學淺,還應該多多跟在父皇身邊學習才是,哪有可能妄想太子之位。」

李嗣源還是疼愛兒子的,當即摟著李從榮大哭,「我的兒啊,爹就知道你素來孝順,這事和你肯定不相關,都是那些小人在裏面挑撥,想要壞咱們父子情分。」

李從榮也抱著李嗣源,賭咒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肖想太子之位,更沒有逼迫自己老父親,自己一直非常非常孝順……

就在李嗣源和李從榮抱在一起父子情深時,何澤的老臉卻一陣青一陣白的,人家父慈子孝,那他呢,是挑撥人家父子關係的小人?

李從榮在和李嗣源一「哭」情更深後,擦擦眼淚,看著後面的何澤,眼中露出一絲怨恨,就是這傢夥平白無故提立太子的事,才讓他被父皇忌憚,當即說:「何少卿不是致仕了麽,怎麼還來面聖,還驚擾了聖駕?來人,把何少卿送回老家,何少卿年紀大了,該好好在老家休養才是。」

何澤臉上瞬間一絲血色也無,二皇子,這是要讓他永不起複麽?

不!

他怎麼能這麼對他,他明明是在幫他!

只是何澤一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太監直接架了出去。

看著何澤被架了出去,李從榮轉頭又接著安撫他爹。

馮文拿著藥包站在旁邊,看著李從榮小心的陪著皇帝詢問病情,有些感慨:

對於李從榮來說,如果何澤真替他弄下太子之位,李從榮或許會感激何澤一二,可何澤不但沒弄下還惹得李嗣源對他不滿,那李從榮對何澤可就只有遷怒了。

所謂伴君如伴虎,不外乎如此。

當然何澤沒什麼好同情的,畢竟他也是為了自己仕途才想著推李從榮上位,而且他剛剛那樣逼迫皇帝,只怕也沒考慮萬一皇帝真被逼著立李從榮為太子,對李從榮以後會不會遷怒。

……

經過這一通折騰,本是躺七天就能好的小傷風,愣是被拖了半個月,皇帝才一臉蠟黃勉強痊癒。

眾禦醫:……心好累!

不過好在痊癒後的李嗣源很是通情達理,知道太醫署的禦醫辛苦,特地大肆賞賜一番,不但禦醫各個生了一級,就連馮文,都賞了個官職。

馮文成功跳過了平民,成了從八品的太醫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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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官職和明清不同,唐朝是最低是從九品開始,哪怕科舉授官,也是從九品校書郎開始,所以馮文能一被授官就是從八品,已經很高了。而且唐朝最高品級也低,宰相才三品,三品以上都是養老的官,給年紀非常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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