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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總想逃》第三十八章 家書
曹文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噩夢,夢裏不論她怎麼掙扎,怎麼跑,後面都有無數隻惡狗在追她。她想停下來,可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一停下來就被會咬成碎片。

她又做了一個夢,夢見懸崖邊站著一個一身緋紅的少年,他離得那麼近,好像隨時都要掉下去。她拚命地跑啊跑,好不容易站到了少年身邊,想要拉他下來,可是一轉眼,少年面無表情地將她推下了懸崖。

「啊——」曹文嫻閉著眼發出淒厲的驚叫聲。

「姑娘,醒醒。」就在曹文嫻以為自己要跌落山崖死無全屍的時候,她聽到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話。

「姑娘,姑娘,你醒了嗎?」曹文嫻於是意識到,方才那些都是夢,她沒有死。在這個陌生男子聲音不斷的呼喚下,曹文嫻終於睜開了雙眼。

「你終於醒了。」

曹文嫻一睜眼看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下意識地整個人往後縮,顫抖著問:「你……你是誰……」

「嫻兒!」門口正端著葯進來的李瑛見曹文嫻醒了,忙快步走來。

「段太醫,我與嫻兒說幾句話。」

段彥霖很識相地迴避了。

李瑛緊緊捏著曹文嫻的手道:「嫻兒,你昏迷了三天三夜,總算是醒了……」

「瑛表姐……」曹文嫻看到熟悉的人,眼淚就如決了堤一般,她哭著撲進李瑛的懷裏。

曹文嫻哭,李瑛也跟著哭。

直到曹文嫻哭累了,冷靜了下來,李瑛才小心地問道:「嫻兒,劫走你的人,可是蕭泠?」

一聽到這個名字,曹文嫻的眼中就又泛起了淚花,她飛快地用手抹掉那滴眼淚,。

曹文嫻不用回答,李瑛就已猜到了答案,她心疼地抱住曹文嫻,不住地道歉:「嫻兒,是我害了你,是我……」

曹文嫻在李瑛懷裏搖頭:「不怪瑛表姐,是蕭泠喪心病狂……」

「嫻兒,他有沒有對你怎樣?」李瑛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曹文嫻又搖搖頭,更咽著說:「他發現自己抓錯了人,只是嚇唬我一下,沒有真的將我怎樣。」

李瑛這才放下心:「王爺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住進宮裏,安全一些,我那時還不以為然,想著蕭泠都被禁足了,還能怎樣。沒想到,他……他真是膽大包天!你放心,姐姐一定為你討回公道。」

曹文嫻聞言猛地搖頭:「姐姐不要。」

李瑛放開曹文嫻,看著淚眼婆娑的她,問道:「嫻兒,他都做出這種事了,難道你還……」

曹文嫻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唉,罷了。」李瑛嘆口氣,「看在他將你送回來的份上,我可以不追究,可是你要怎麼跟姨母他們解釋呢?」

曹文嫻壓根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隻好求助李瑛:「姐姐你幫我。」

李瑛想了想,道:「多說多錯,只能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了。」

曹文嫻乖乖地點頭。

趙敏瑩聽到女兒醒來的消息,忙不迭地趕了來,見到女兒一臉憔悴的坐在床上,趙敏瑩未語淚先流。

「我可憐的兒啊,這到底是遭了什麼罪啊,你可還記得?」

「娘,我被打暈了,後面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

「那……那歹人到底圖什麼!」

「姨母,會不會是侯爺有什麼仇家?那歹人想要毀表妹的清譽,這才演了這一遭?」

被李瑛這一帶偏,趙敏瑩陷入了沉思,要說宣平侯混跡朝堂多年,沒有仇家那是不可能的,可到底是誰會對嫻兒使出如此陰毒的招數呢?

若不是他們瞞得死死的,這會兒說不定全京城都傳遍了,到時嫻兒還怎麼嫁人!

趙敏瑩又問這問那關心了好一會兒,直到確認女兒沒事,才一肚子氣地去找宣平侯算帳。這該死的臭老頭,都說禍不及家人,他是在外人惹了什麼人,才讓嫻兒平白無故受了這大罪!

將趙敏瑩糊弄走,兩人都鬆了口氣。

「瑛表姐,你當時就提醒過我,看人不能看表面。那時候你就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嗎?」

李瑛沒說話,等於默認了。

曹文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對李瑛說:「我現在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關係了。」

李瑛摸著曹文嫻的頭,無不心疼地說:「我們嫻兒長大了。」

大哭一場後,曹文嫻的心情好了不少,她問道:「對了,方才那男子是誰?」

「哪個?哦,那是我從宮裏帶來的太醫,姓段。」

曹文嫻擔心道:「讓太醫日以繼夜地在府裡給我醫治,不好吧?」

「你放心,我跟太后提過,太后親口同意的。只不過那日夜裏上值的只有他一人了,否則我定將王太醫給你拽過來。」

「不必了,我瞧這段太醫雖然年輕了些,但很是耐心仔細。」

「我也看出來了,所以一直沒換太醫。咱們別聊了,讓段太醫進來給你診治一番吧。」

「嗯。」

段彥霖這幾日都住在宣平候府,除了給曹文嫻醫治,其餘時間都在客房中研讀醫書,倒是難得地偷來浮生幾日閑。

「段太醫。」門口傳來王妃的呼喚,「我與表妹說完話了,煩請您過去給她診治。」

「來了。」段彥霖提起藥箱就往曹文嫻的閨房走,連日來他倒是對這個頗為小巧的侯府熟門熟路了。

曹文嫻手腕和腳腕處的傷疤已經結了痂,再耐心等待一段時間便可自行痊癒。李瑛著人向太后討來了那有奇效的祛疤膏給曹文嫻用,相信必定能夠大好。

倒是曹文嫻受驚過度一事是個難題。這幾日曹文嫻一直在夢魘,怎麼都醒不過來,段彥霖判斷這是受驚的後遺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養才能恢復。

段彥霖的手輕輕搭在曹文嫻的手腕上,他閉著眼睛,仔細分辨她的脈搏。一下、一下,跳得比常人要快一些,他睜開眼睛的一瞬,發現曹文嫻倏地移開了視線。

「姑娘怎麼了?」段彥霖對曹文嫻的反常十分關心,生怕有什麼病症是自己忽略了的。

「沒有。」曹文嫻臉一紅,「我只是發現,段太醫你的手,比尋常女子還要好看上幾分。」

這下輪到段彥霖臉紅了。平日裏在太醫院,都是一群上了年紀的太醫,哪裏有人會關心他的手長得什麼樣。

曹文嫻這麼一說,段彥霖立馬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有些尷尬地道:「謝姑娘誇獎,我去給你開藥方。」

「您受累了。」

為了曹文嫻這事,李瑛又在家中多住了小半個月,每日上門探望曹文嫻,段彥霖更是盡職盡責地每日診治煎藥,這一段時間下來,曹文嫻漸漸從夢魘中走了出來。

這一日,許嬤嬤的馬車停在了李府門口,李瑛忙出來迎接。

「王妃,宮裏收到王爺的家書了,那上頭寫著你的名字呢,可太后又急著想知道王爺他在外過得好不好,隻得派我來請你進宮一趟。」

李瑛一聽蕭濂來了家書,忙跟曹文嫻還有家裏人打了聲招呼。

「姐姐你快去吧,我這裏無須擔心。」

「嫻兒,你一定要好好的啊。」

「快去吧。」曹文嫻將李瑛推出門外。

李瑛坐上馬車,直往玄武門而去。

*

仁壽宮中,太后手裏攥著那份薄薄的家書,左顧右盼。

當李瑛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的時候,太后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瑛兒,你可算是來了,快拆開看看,濂兒給你寄的家書。」

李瑛一路小跑,氣都喘不上來,她猛地灌了一口茶,這才接過那封信,小心地沿著封口撕開,生怕把裏頭的信紙給撕破。

「你說濂兒也真是的,去了大半個月了才寄來一張這麼薄的家書。更讓哀家生氣的是,臭小子隻給媳婦兒寄,不給我這個辛苦養育他的老婆子寄,都說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我這個做祖母的今日算是感受深切了。」

李瑛撲哧一笑:「太后,您還看不看了?」

「看看看,我這不是跟你抱怨幾句嘛。」

李瑛抽出了那張薄薄的紙,上面只有短短的幾行字:

「瑛瑛吾妻:

見信如面。我已於十月初十抵達南和城,此處洪水泛濫,災民遍野,我們全力搶救,日以繼夜,不得空閑。唯有夜深時分,才得以稍息片刻,提筆寫下此份家書。

此刻,我抬頭望著天上這一輪明月,想著你與我一樣,沐浴在這月光之下,才得以稍稍慰藉我的相思之苦。

不知你在京城過得可好?千萬保重,平安等我回來。

替我問祖母安好。」

「臭小子,寫給哀家的就這麼一句話,真是白疼他了。」太后開玩笑似的說著,可李瑛卻半天都沒有回話。

「瑛兒,你怎麼了?」見李瑛眉頭緊皺,一臉的沉重,太后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太后,這個南和城,怎麼這麼耳熟?」

「耳熟,你是在哪裏聽過?哀家倒沒什麼印象,人口應該不多。」

「等等……」李瑛努力回憶著,南和,南和,為什麼一座小城的名字,她會有印象呢。

!!!

李瑛想起來了!南和,是上輩子那場席捲南方十幾座城池的瘟疫的發源地!因京城並未受危及,她又一直困在深宮之中,所以印象不深。

蕭濂在南和,那豈不是離瘟疫最近的地方?上輩子他沒有被派去治水,自然也沒有去南和,而這輩子,因為她與蕭濂陰差陽錯的糾葛,蕭濂竟被捲入了這場巨大的災難之中!

李瑛的手一抖,手中的信紙飄落在地上,太后撿起信紙緊張地問:「瑛兒,南和到底怎麼了,濂兒他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李瑛深呼吸一口,她必須要冷靜下來,從蕭濂的家書來看,瘟疫還沒有爆發,她現在去,還來得及。

不對,她還忘了什麼重要的信息……南陽,瘟疫,對了。

段彥霖!

她終於想起為何在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時會覺得耳熟了,因為就是這名僅官至九品的醫官,在上輩子研製出了可以對抗這場瘟疫的藥方!

段彥霖,段彥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李瑛火急火燎地請許嬤嬤為她收拾行李,並囑咐越輕便越好。

太后在旁看得雲裡霧裏:「瑛兒,你這是要去哪?」

「太后,蕭濂他有危險,我必須要去救他!」

「可是那信中並未提及呀。」

「還沒發生,可就快要發生了,我必須在那之前趕到。」

「瑛瑛,你一個弱女子,隻身上路,你讓哀家如何放心的下?」

「誰說我是一個人?太后,我還要帶上太醫院的段彥霖。」

「這,這又是哪一出?」

「太后,我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你就說,你信不信瑛兒?」

太后點點頭:「我信。」

「那便派一小隊人馬,護送我們去南和!」

宣平候府門外,一陣喧鬧的馬蹄聲傳來,一個女子在塵土中急切地走下馬車,朝府中走去。

「瑛表姐,你怎麼又回來了?」曹文嫻看著去而復返的李瑛,很是詫異。

李瑛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曹文嫻,同樣也是一臉的意外。

「你這是要去哪?」

曹文嫻將衣物塞進包袱裡,苦著一張臉道:「瑛表姐,我真是倒了血霉了,你知道你走後,華國公來過嗎?」

「什麼?他來做什麼?」

「他來替蕭泠提親。」

「……?」李瑛差點被口水噎住。

曹文嫻無奈地看了一眼李瑛,道:「我跟你的反應一模一樣,蕭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而且還瘋得很徹底,無藥可救。」

「那你準備怎麼辦?」

「你看到了,我準備跑路。」

「你能跑到哪?」

「我也不知道,但我除了跑沒別的辦法。瑛表姐,你還沒說你來做什麼呢?」

「我來找段太醫。」

「你找他做什麼?」

「我要帶他去南和城。」

曹文嫻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地問:「南和城?聽起來似乎很遠,你帶段太醫去那裏做什麼?」

「我一時解釋不清,蕭濂在那裏,他馬上會有很大的危險,我必須要去救他,而段太醫是其中關鍵的一環。」

曹文嫻眼珠子一轉,道:「那不如,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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