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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總想逃》第四十章 重逢
李瑛緊緊地用身子將曹文嫻護在懷裏,她不敢抬頭看,生怕一把大刀飛過來讓她腦袋搬家。

曹文嫻在李瑛的懷裏嚇得直哭,就連向來堅強的李瑛此刻都面露絕望。連日來的風餐露宿她們都撐過來了,眼看就要到達南和城了,難道今日真的要命絕於此了嗎?這叫她如何甘心!

然而由幾十名護衛對抗上百名山匪,與螳臂當車無異。李瑛周圍的保護圈越縮越小,越縮越小,直到護衛長冒著生命危險回過頭大喊:「段公子,我們打掩護,你帶著她們走!」

說話間,幾十名護衛同時發力,在這群山匪的包圍下殺出一條血路,三人瞅準時機起身就跑!

他們的背後是冰冷的武器相撞擊發出的「乒乓」聲,時不時夾雜著誰被一刀刺穿胸腹發出的慘叫聲,還有人跌落山崖發出的求救聲……

護衛們沒有支撐多久,三人的身後很快就傳來了山匪們窮追不捨的聲音。

「我們分頭跑!」段彥霖說完便拉著曹文嫻在一個山路的分岔路口往左拐去,李瑛則獨自一人往右拐。

李瑛用盡畢生力氣,拚了命地往前跑啊跑,跑啊跑,直到身後再也沒有追逐聲,直到她的雙腳起了血泡,直到她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終於停了下來。

她喘著粗氣環顧四周,這裏都是參天大樹,遮天蔽日的,一時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

她用僅剩的一點意識找到了一個樹洞,躲了進去。

段彥霖和嫻兒跑到哪兒了,他們還活著嗎?接下來她該怎麼辦?是等,還是逃?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大概是嚇過了頭,又實在太累了,不多時,李瑛竟在樹洞裏睡著了。

昏昏沉沉之中,李瑛隱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你說那倆娘們逃到哪裏去了?」

「我哪兒知道,奶奶的,跟兔子似的,逃得還挺快。」

李瑛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睛。

是山匪!

「要是咱們能抓到,嘿嘿,兄弟們先享用一下,再送給老大做壓寨夫人,豈不是一箭雙鵰?」

「你可拉倒吧,老大折了那麼多手下,這會兒哪還有心情?」

「你懂什麼,這會兒正需要美人在懷,才能安慰老大的心啊,嘿嘿嘿。」

「噓——」兩人的交談聲忽然停了下來。

李瑛豎起耳朵,聽到其中一人悄聲說道:「你看這地上怎麼好像有腳印?」

李瑛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辦,她要被發現了!

那兩個人不再說話,但是李瑛清清楚楚地聽到,他們正朝著她藏身的位置,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當樹洞前赫然出現了兩雙男人的靴子的時候,李瑛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一個高個子山匪俯下身,一臉猥瑣地看著躲在裏面的李瑛,嘿嘿一笑道:「我說吧,原來這娘們藏著這兒呢。」

另一個矮個子山匪道:「怎麼只有一個,還有一個呢?」

「管他呢,先爽了再說。」高個子山匪淫笑道:「兄弟,你先還是我先?」

矮個子山匪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什麼你先我先的,好兄弟當然是一起上了,嘿嘿嘿。」

高個子山匪朝縮在樹洞裏的李瑛猥瑣一笑:「小娘子,你是喜歡在裏面,還是外面?」

李瑛害怕極了,她不斷地試圖往後退,可是樹洞就那麼點大,哪裏還有她的退路?

「看來你喜歡在裏面,那我可就進來了啊。」高個子山匪看著李瑛畏縮的模樣,更是心癢難耐,說著就朝樹洞裏鑽進來。

那渾身騷臭的山匪一點一點往樹洞裏鑽,眼看他那雙滿是汙垢的手馬上要碰到自己,李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嗖——」

伴隨著一支利箭劃破長空的聲音,李瑛眼睜睜地看著距離她咫尺之遙的山匪的腦袋「嗤」一下從後往前被刺了個穿。

他的額頭上流下了粘稠的鮮血,臨死前他還伸手摸了摸腦袋上的那支箭,最後「哐當」一聲,倒在了李瑛跟前。

李瑛眨眨眼,呆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再看向樹洞外那名矮個子山匪,只見他的腦袋上也有一個黑乎乎的大洞,正汨汨地往外流著鮮血,臉上的表情與和高個子山匪死之前一模一樣,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誰在裏面?」一個騎著馬的高大男子從樹叢的陰影中走出來,彷彿從天而降的神兵。

「數三下,出來。」一道無比熟悉的嗓音由遠及近,停在了樹洞前,他的手上還拿著弓箭,正一厘不差地對著樹洞裏的李瑛。

李瑛踉蹌著鑽出樹洞,她用力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用手撥開了凌亂的髮絲,她的臉上不知何時已滿是淚水。

她伸手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塊原本白皙的肌膚。

她就這樣,以最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馬上的那個男人一開始還有些疑惑,可當他看著那蓬頭垢面的女子朝自己一點點走近,他忽然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覺。

難道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那女子越走越近,當他終於看清她是誰時,蕭濂手上的弓箭「啪」地掉在了地上。

「瑛瑛!」蕭濂幾乎是滾著下馬的。

他的話音還未落,眼前的人腿一軟,暈了過去。

*

李瑛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木床上。

「咳咳咳……瑛瑛,你醒了?」她睜開眼的同時,旁邊守著的蕭濂立刻湊了上來。

「我這是在哪兒?」

「我們在南和城裏了,這裏是縣令府,咳咳……」

李瑛的渾身都在痛,她「嘶」了一下,蕭濂立刻緊張地詢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我無事。」李瑛強忍著腳上的痛問道:「嫻兒呢,還有隨我們一起來的段太醫呢,還有那些護衛呢?」

「你表妹和段太醫好好的,你別擔心,咳咳咳……他們現都在客房中休養呢。」

「那,那些護衛呢?」

蕭濂心情沉重地說:「他們,無一生還……」

「什麼?!一個都……」

蕭濂無聲地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好在你們都活下來了,他們泉下有知,也安心了。」

這話與其說是安慰李瑛,倒不如說是在安慰他自己。

南和城的水患讓不少百姓流離失所,為了活命,有些人或是主動或是迫不得己地上山當了土匪,對過往的行人燒殺搶掠。

原本剿匪並不屬於蕭濂的職責,可南和城內憂外患,縣令也是焦頭爛額。抱著早日將這裏的事處理好他也好早日回去的心情,蕭濂答應了替縣令剿匪的請求。

他十分慶幸自己做了這個決定,更是慶幸他頂著病體選擇了今日上山剿匪。

若非如此,恐怕他此生再也見不到她了……

對於這些山匪,蕭濂一開始並不想對他們下殺手。

可是當他在山頂發現幾十名護衛的屍體的時候,蕭濂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紅了眼眶。這些人裡有些是他親手培養多年的暗衛,有些則是皇祖母的左膀右臂,卻都死在了這群山匪的刀下。

再想到自己稍晚一步到就會被吃乾抹凈的李瑛,蕭濂如何還能冷靜?他當即下令,對剩下的三十餘命山匪斬立決!

一時之間,山頭被無數的鮮血染成了暗紅色,蕭濂手中執劍,站在如血的殘陽之下。

這畫面,詭異至極。

「你在想什麼?」李瑛出聲將蕭濂從冰冷的回憶中拉了出來。

「咳咳咳……沒什麼。」

「那些護衛,我們要好好安葬……」

「嗯,我將他們的遺體都帶回來了。」

李瑛察覺到蕭濂的情緒有些低落,她伸出手想要捏捏他的大手,誰知卻一把被蕭濂反客為主,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手心裏。

他將李瑛的手攤開來,裡裏外外看了一遍,隨後無不心疼地說了句:「瑛瑛,你受苦了。」

李瑛知道自己的手變難看了,有些難為情地要抽回來,卻被蕭濂死死地攥著。

「別害羞,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在我心中都最好看。」

李瑛臉一紅,放棄了掙扎。

「對了,瑛瑛,你還未告訴我,為何要來南和城?」

李瑛差點將這最重要的事給忘了,她連忙問道:「近日城中可有什麼異樣?」

「你指何處?」

「比如,有很多人一起生病之類的?」

「你是說,像我這樣?」蕭濂開玩笑似的指著自己。

蕭濂在笑,可李瑛的心卻猛地一緊,忙問道:「夫君,你怎麼了?」李瑛這才發現,方才說話時蕭濂一直在不住地咳嗽。

「無妨,只是普通的風寒。」

李瑛伸出手一探蕭濂的額頭,滾燙的!

「你還在發燒!」李瑛頓時手腳一酸,她緊趕慢趕,竟還是來晚了一步麽……

「這點小打小鬧算什麼,無妨的,不用擔心。」

「你知道什麼!」李瑛的語氣中滿是焦慮:「你快去,趕緊將城裏所有的大夫都召集起來。」

蕭濂雖是一頭霧水,心中卻十分受用,自己無非是咳嗽發燒,她竟如此緊張上心。

「慢著。」李瑛將正要抬腳跨出去的蕭濂叫住:「我差點兒忘了,你現在不能出去。」

「為何?」

「你可能……患上了瘟疫。」雖然心中萬般不願承認,可這些癥狀,與上輩子李瑛所知的那場大瘟疫如出一撤。

蕭濂猶疑著將抬出去的腳收了回來:「夫人,你在說什麼?」

為了讓蕭濂信服,她不得不撒謊道:「自古以來水患之後常有瘟疫發生,宮中有太醫預料到此事,因此我才不顧性命危險要來找你,可看樣子,我還是晚了一步。」

蕭濂沒有出聲,他在思考李瑛的話。

「你再仔細想想,近幾日來,是否有不少人患上與你想同的病症?」

蕭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良久才出聲道:「瑛瑛,若你所說屬實,那我是否也會將你傳染了?」

李瑛才知原來他在擔心這個,她輕輕一笑,道:「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被傳染,但我知道,我與夫君你共生死。」

李瑛說的很輕巧,可蕭濂的心卻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他站得離李瑛好幾丈遠,李瑛朝他伸出手,示意自己要下床。蕭濂不敢動,更不敢靠近。

李瑛嘆了口氣,作勢要自己下床,可她的腳剛碰到地就痛得一縮,整個人頓時失去重心朝地上摔去。

「瑛瑛!」蕭濂哪裏還看得下去,忙一個大跨步上前扶著:「你這是作甚?」

「即便是來晚了,但也不代表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蕭濂,現在我們是在跟老天爺賽跑,看看到底是這瘟疫跑得快,還是我們攔得快,這就是我拚了命也要來南和城的原因!」

蕭濂於心不忍,可是看到李瑛眉眼中的決心,他隻好將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好,我陪你一起,不過你先在這等著。」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咕嚕嚕」的響聲,李瑛好奇地張望著。

蕭濂打開門,李瑛一眼就看到了門外停著的那輛輪椅,差點沒翻白眼。

「夫君,不必這麼興師動眾……」

誰知蕭濂壓根不聽李瑛的話,不由分說地將她從床上抱起,輕輕放在了門口的輪椅中。

「要麼乖乖坐在這輪椅上去做你想做的事,要麼就在床上好好躺著養傷。」

行,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李瑛還有的選麽?

蕭濂十分自覺地站在輪椅後,道:「現在去哪兒了?」

「你先將這個戴上。」李瑛給他遞去一根布條,兩人都捂住了口鼻。

李瑛隔著布條悶聲道:「先去找段彥霖。」

蕭濂於是將輪椅調轉方向,朝段彥霖所在的客房而去。

「咚咚咚。」李瑛敲門。

門很快被「吱呀」一聲打開了,段彥霖先是看到用布條捂著口鼻的忠親王蕭濂,一臉的納悶,隨後視線往下移才發現正坐在輪椅上的王妃,也捂著口鼻。

「王爺,王妃,你們這是做什麼?」

「段彥霖。」李瑛鄭重地說道:「我們懷疑南和城已有瘟疫在大範圍傳播,你眼前站著的忠親王蕭濂,很有可能已經感染了瘟疫。

現在,我以王妃之名,命令你不惜任何代價,遏製住這場瘟疫。

我將我們二人的性命交到你手上,無論你研製出什麼樣的藥方,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願意以命相試。」

------題外話------

蕭濂:我差點一箭射穿我媳婦兒,我可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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