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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頌》第二百一十九章 記憶這東西
賭坊裡吵吵嚷嚷,空氣中充斥著汗臭味和灰塵。說是貴人賭坊,但裏面卻很陳舊,看得出來有很長時間沒有打掃過了。

然而這麼髒的壞境對這些賭徒們來說根本不是一回事兒,站到了賭桌邊,眼裏除了骰子甚至可以六親不認。

這種髒亂差的賭場,通常都是些髒亂差的人來賭的,他們或是苦工、或是奴隸、或是混混,每個人不無例外的衣衫襤褸,蓬頭垢面。

要知道,其實他們賭博輸掉的錢,可以讓他們賣身好的衣裳,吃頓好的飯菜了。他們如果知道這一點,也就不是賭徒了。

竇嬰的到來很快就引起了賭徒和看場打手的注意,因為他穿著太體面,體面的人是不會來這裏。

看場的打手們漸漸圍了上來,其中一個攔在他面前,沒好氣地問道:「你是什麼人?」

竇嬰面無懼色,語氣平靜,「我來找孫猙的……」

「乳臭未乾的小子,大哥的名諱豈是你能直呼的?」

「你說誰乳臭未乾呢?」竇嬰最容不得別人這麼說他。

那人和其他打手們都笑了,「說的就是你,怎麼樣?」

「就這樣!」話音剛落,竇嬰便飛起一腳,直接踹到了面前的打手。

其他打手見狀,紛紛撲了上來。只見竇嬰在人縫中閃轉騰挪,避開打手的拳腳,同時尋找反擊的機會。

十來多打手,竟然拿一名少年無可奈何,不多時,打手們統統被打倒在地,人仰馬翻,哀嚎呻吟不止。

先去那名打手頭子扶著賭桌站了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忽然大聲喊道:「灌夫,你還愣著幹什麼?」

竇嬰尋著那名打手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賭徒們都避著一個人,那人坐在角落,手裏拿著一個葫蘆,葫蘆裡散發出濃烈的酒味。

此人生的面目勇武,身材魁梧,年紀與竇嬰相仿。

灌夫,字仲孺,潁川郡潁陰人。本姓張,因父親張孟曾為潁陰侯灌嬰家臣,賜姓灌。

灌夫自幼習武,孔武有力,其生性豪邁,尚遊俠,十四歲時便離家遊歷,便尋天下高手對敵。

後曾遭遇一敗,百思不得其解鬥敗原因,因此消頹,流落至此。孫猙見其勇武,便留在賭場震館。

當下灌夫見竇嬰有這般身手,心中技癢,將手裏的酒壺向竇嬰投擲過去。酒壺速度之快,瞬間及到竇嬰面前。

竇嬰吃那一驚,急忙閃避,方才避開酒壺,灌夫已到面前。

他出招迅猛,虎虎生風,若是避之不及,定將骨斷筋折。竇嬰被逼得連連後退,即便勉強抵擋下一兩拳,也被一股大力震得踉蹌欲倒。

賭徒們放下了手裏的賭注,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大戰。這時候有人將二人的比武當作賭局來下注,買灌夫勝者十有八九。

買定離手,賭徒們開始為自己支持的人吶喊助威,看到厲害之處,不禁鼓掌喝彩。

整齊的呼聲引起了在裏屋睡覺的孫猙的注意,他走了出來,默默地站在一旁觀看這場難得一見的比武。

兩人交手了二十餘合,但見竇嬰處於下風,被灌夫壓得無還擊之力。

買了灌夫獲勝的賭徒們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不停地給灌夫加油鼓勁兒。

可他們不知道,灌夫正變得越來越急躁,而竇嬰則越來越沉穩。灌夫看似佔了上風,但久攻不下難免會讓他心急。

竇嬰深知不能與他力戰,便不斷地閃避招架,只等灌夫露出破綻。

又拆了二十餘招,灌夫有些氣力不濟,再加上之前喝多了酒,頭腦愈加混亂。

忽然他一拳直打出去,沒能擊中竇嬰,自己的身子卻失去了平衡,露出了胸膛大門戶。

竇嬰毫不客氣,趁機欺身而進,以肘部猛擊灌夫的胸口。

只見灌夫吐出一口苦水,然後向後躺倒在地上,半天掙扎不起。

賭徒們都傻了眼了,唯有那麼一成買了竇嬰獲勝的人歡呼雀躍。

經此一戰,竇嬰已經有點疲憊,他本可以進來就以張武的名義來找孫猙,但他擔心孫猙等人欺他年少而不尊號令,故而和賭場的人大打出手,樹立威信。

孫猙和賭場的人已經看呆,沒有人再敢上來挑戰竇嬰,這正是竇嬰想要的結果。現在,該辦正事了,「誰是孫猙?」

賭場瞬間安靜了下來,有人不約而同地向孫猙看了過去,孫猙這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孫猙。

「是張武將軍推薦我來找你啊!!」竇嬰說道。

孫猙一聽是張武的人,一顆心便安定了下來,「原來是張將軍的人啊,都是誤會,誤會一場,大家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這位小哥,裏面請。」

竇嬰跟著孫猙進了屋裏,孫猙命人看茶,並問起來意。

「我需要一批不怕死的人,你這裏有沒有?」

孫猙一聽,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小哥這是要辦大事呀……」

「廢話少說,有還是沒有?」

「當然有,只是這些人的安家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錢不是問題。」

孫猙笑盈盈地說:「那就先見點誠意……」

他的意思是要竇嬰先拿出點值錢的東西來抵押,或者那些錢來證明自己付得起安家費。但是竇嬰這會兒上哪去弄那麼多錢。

他不能讓孫猙看出他沒有錢,因此理直氣壯地說道:「你是怕我付不起錢?」

「怎麼會呢,這是道裡的老規矩而已。」

「你有你的規矩,我也有我的規矩。這筆買賣你可以不做,但你今後也別想再做任何買賣。」

孫猙冷笑道:「你這是在威脅我了?」

「隨你怎麼認為,話我就說到這裏,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孫猙見竇嬰說話時語氣堅定,面不改色,不由得心生怯意。

心想道:既然他認識張武,想必是官家的人,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既然他願意付錢,不如就賣他一個人情吧!!

「還未請教少俠尊姓大名?」

「竇!嬰!」

孫猙怔住了,然後換成了一臉敬佩的神情,說道:「原來是那位守城的少年將軍,在下失敬,實是慚愧。」說著,孫猙向他作揖一拜。

原來那天竇嬰帶著老弱殘兵守城並收編了方疏部隊的事跡早已在民間流傳,竇嬰的膽略、智謀都非常令人欽佩。

既然孫猙對他以禮相待,竇嬰也同樣以禮代之。

「竇大人要辦的事情,在下一定會辦好!」

「那就有勞孫兄了,還望儘快,我今晚就要用到。」

「孫某這就去辦。」

孫猙正要離開時,灌夫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沖著竇嬰吼道:「小子,剛才我是喝多酒,有本事再來比一場!」

竇嬰作揖道:「若再比一場,竇嬰甘拜下風。」他很清楚剛才勝在僥倖,真的再來一次,他沒有信心戰勝灌夫。

灌夫怔住了,不是因為他的認輸,而是因為他的名字,「你說你叫什麼?」

孫猙在旁提醒道:「他就是竇嬰啊!」

灌夫轉怒為喜,作揖行禮拜見。自從來到都城之後,他就聽說了竇嬰的事跡,心裏甚是敬佩。

竇嬰曉得他是明理之人,值得結交,便與他約定為兄弟。兩人年紀相仿,又都有一身本領,自是惺惺相惜,從此便成了知音好友。

聽了竇嬰召集人馬要救姑姑的事情,灌夫表示要鼎力相助,竇嬰心喜不已。有了灌夫的幫助,讓他覺得事情簡單了不少。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孫猙就領著九個人到來。這九個人都是他能找到的死士,而且都有些武功在身。至於安家費方面,可以過後再支付。

竇嬰謝過眾人,只聽孫猙嘆道:「只可惜少了林姑娘,有她在的話說不定會事半功倍。」

「哪位林姑娘?」竇嬰問。

「就是林柔姑娘,大家都知道她,別小看她是個女子,她的本事可不小。」

聽他這麼一說,竇嬰真想會一會那位林柔姑娘。但是時間緊迫,他們現在就必須出發前往梅子塢了。

見林姑娘的事情,也只能等下一次有機會再見了……

子時,夜已深,月光照進小軒窗裡。

林柔正位準備出發的虞念楚整理衣襟,虞念楚已經整裝待發,只是林柔不舍,故意為之。

這次行動虞念楚打算獨自行動,因為他不想讓林柔陷入險境。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上床歇著吧!!天亮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了……」虞念楚說。

林柔點了點頭。

虞念楚捂住了她的雙手,在她螓首上淺吻,「我走了……」

林柔眸裡滿是關切之情,「早去早回。」

虞念楚點頭應了一聲,向著門口走去。

林柔憑窗注目,看著他消失在巷子的陰暗處。虞念楚走後沒多久,林柔實在放心不下,便拿了劍追了上去。

梅子塢的夜晚靜的出奇,因為太安靜,偶爾能聽見幾聲貓頭鷹嗚咽的叫聲,被風吹來,宛如小孩子夜間啼哭,在這深山裏,難免不讓人胡思亂想,怪力亂神。

竇嬰帶著人來到山腳下,因為已知山裏有埋伏,所以他們不敢輕易上前。所有的人都蒙上臉,竇嬰讓眾人在林子裏等待,自己則先去打探情況。

嗚咽的風聲將浮萍嚇得瑟瑟發抖,怎麼都睡不著。

無奈之下,她隻好起床穿上衣服,來到主屋和淡荷一起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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