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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頌》第十七章:?中宮定省
夏氏此言一出,勢必是激怒了莊安巧,莊安巧驟然起身,忽的便至夏氏跟前,揚手就是一巴掌,夏氏臉上登時紅了一片,疼的夏氏咬牙。

她又豈是個任人宰割的善主兒,今兒挨了莊氏的耳刮子二話不說的便跳了起來,扯著莊氏的衣服就開始鬧,莊氏沒得身子一斜,險些摔到了地上,好在有驚無險。

那周遭兒的人見了可是嚇壞,忙拉扯著夏氏出去,又扶著莊氏坐下,直往太醫院跑,命人來請脈。

太醫瞧過,才說是無事,莊氏可不依不饒,一路哭喪著跑到太后宮中,紅著眼圈兒哭到,「太后娘娘給妾身做主啊…妾身不過是訓導了那夏氏幾句,夏氏便說妾身嘮叨,還說了妾身好一堆難聽的話,妾身惱了,一時也是沒忍得住,所以才揚手輕打了夏順常,誰知道夏順常臉紅臊了,跟妾身著急,一下子就起來推壤起妾身來了……」

呂太后聽著伏在自己膝上的女子哭的嘶聲力竭,遠山眉一下子擰了起來,晚娘只在一旁勸,誰知非但不中用,倒漲了莊氏的氣性,越發鬧了起來,「如今宮裡人人都說妾身好欺負,懷個小主子還有人巴望著妾生不下來,都說妾沒這福分生養,都是那夏氏在外面挑唆的,太后若不給妾身做主,妾身就不活了!」

她一下子抓起桌上的剪刀,直直的要對著自己的喉嚨眼,各宮嬪妃也都聞聲趕來賢德宮,王柳月衝上去便要奪莊氏手上的東西,卻被莊氏使勁一推,竇漪房嚇得忙護著自家主子,那夏氏只是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泣不成聲,帕子濕了一張又一張。

「妾身怎麼知道她這麼不經風吹,妾身也不曾用力,是她先出手打了人,妾這臉上還留著她的手印兒呢。」那呂太后兩頭顧及不得,往夏氏臉上看去,果真是一塊通紅,一半的臉面還腫脹腫脹著,司徒順常拿著帕子去給夏氏敷,夏氏疼的一驚,可見不是撒謊。

「夠了!」呂氏勃然大怒,四周登時鴉雀無聲,萬籟俱靜。

莊氏也被這一聲嚇得怔住,本還在大哭大鬧,一下子也就變得只是小聲抽搐,啜泣著。夏氏只是可勁兒的淌著淚,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不再言語。

呂太后喚起了莊安巧,「你如今懷著皇嗣,不說安心養胎,倒跑到這兒來大哭大鬧,你想死?那好,哀家成全你,來人,賜莊無涓毒酒一杯!」

「太后…」王柳月顧不得剛才的疼痛,蹭了半個身子向前,竇漪房死命的將她給拽了回來,一根手指頭在唇邊比劃,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莊安巧已在地上癱軟了身子,顫顫巍巍的看著呂氏身邊的人端著一個托盤,不緊不慢的走到她的面前,莊氏已是魂飛魄散,她不過是想藉此大鬧一場,給夏氏一個下馬威,實屬沒有料到適得其反,惹怒了太后。

「太后…,太后娘娘……」莊安巧目中空洞無神,一個勁的發抖,魂已飛了半截,魄已散去一半。

「我不喝!」她面容恐懼,飛淚縱橫,突然發瘋般的一揚袖,驟然將那青玉杯碰倒在地,杯中之物頃刻撒了一地,眾人獃獃的看著莊安巧,看著地上的液體,那淡淡的顏色,極其的清,清麗如茶。

竟是一杯再普通不過的碧螺春。

王柳月這才鬆了一口氣,王柳月這才鬆了一口氣,其實竇漪房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場景。

呂雉不可能會殺了莊安巧,莊安巧肚子裡還懷著皇家的骨肉。

她冷麵諦視莊安巧許久,周圍是一片寂然,沒有任何聲音,除了莊安巧余怕未消的哭吟之聲。

良久,「把莊無涓帶回去,好生養胎。」

得了這句話,莊安巧身邊的青蓉趕緊將自己主子扶住,一步一步的走出賢德宮,眾人紛紛錯愕,方才鬧個沒玩的莊安巧盡在這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內安靜無比。

這是呂太后的手段!

她轉身看向夏明熙。

夏明熙被她的目光看得驟然繃緊心弦,早已是魂飛天外。

則她已然是處之泰然,「夏氏,罰俸三月。」

待劉盈趕來之時,賢德宮的眾人已是散去,誰有能料到就在不久前便有一場軒然大波,呂太后僅隻言片語,略施手段便將那莊氏製服,且有罰了夏氏寬慰莊氏。

王柳月想必是受了驚,在莊安巧拿著剪子要自裁的時候,她竟是情不自禁的衝上去的,菡萏嬌嗔著,「娘娘今兒可是要把奴婢這魂兒給吃了,那呂太后動怒,您不說迴避著,還倒出著個頭,宮中人人都厭棄她。奴婢前兒還聽說,那莊氏在背後不知道嘀咕了您好些話,就這,您今兒還救她,讓她一剪子了斷了,日後還沒人掙咱們朗皇子的恩寵。」

竇漪房也覺王柳月過於善良,「主子好糊塗,莊氏可不值咱們豁出命。」

她卻不同菡萏一樣的勸法,「朗皇子如今還小,太后卻還硬朗,如今莊氏已是自己打臉,在太后跟前自然沒她的好處。咱們朗皇子還指望著賢德宮呢。」

王柳月聽了竇漪房的話,於方才自己所作所為也感驚嘆,「我一時糊塗倒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她的動作嚇人的很,怕她果真做了,可讓人怕的了。」

竇漪房同菡萏勸解幾句也就罷了,夏氏回宮過後卻也不再鬧,司徒秋雲跟著過去,先是訓了她一頓。

「夏姐姐,你何苦跟她較真兒,咱們令可挨這一巴掌,也大可不必去得罪她啊!!」

司徒秋雲雖然貌不如人,但也是個真性情的,在永巷時候也時常給那些家人子解解煩心事,她不愛生事,可偏是和夏明熙好,只因從前永巷有人欺負她,夏明熙氣不過,仗義幫過她。

夏明熙欷歔,「我也不曾想過要跟他計較些什麼,只是見她說那王七子的話過分了,我才說上了兩句,她心裡有鬼,不服氣,所以打我。」

正叫司徒秋雲想起王柳月,她道,「夏姐姐為那王柳月一門心思的著想挨打,那王柳月磕不領情,倒幫著那莊氏,不要命的也要去奪了她的剪子。」

夏明熙暗自思忖斟酌,心中只有分寸,「你又怎知她是幫那莊安巧?」

司徒秋雲冷笑,「難不成她還向著咱們?便是在呂太后面前,她救下那莊氏,也是為了邀功,我瞧著這人,可是虛情假意。」

蔥指不緊不慢的叩在桌案之上,夏氏沉沉的說,「其實未必。」她冷淡了許久,又繼續說道,「倘若莊安巧今兒真的死了,司徒妹妹,恐怕你就是真的見不著我了,況且那王七子也不知我是為她說上的這麼些話才惹禍上身。妹妹,以前在永巷我就知道你心細,可心思細膩也不能只看片面,往後的路還長,如今杜子柔在我們之上,她陰狠得很,可得小心。」

且說竇漪房回了長明軒,往廂房裡取前頭給王柳月綉好的東西,剛要踏出門,卻見自己的箱匣子開著,她納悶,上前一看,裡面東西都還俱在,心還沒舒展一般,她又一個激靈。

之前張皇后賞賜的香囊不見了。

她剛想叫來小宮娥們問,就聽見那邊菡萏催得緊,因而便捧了托盤呈了上去,王柳月見了,忙是讚歎不覺,「可是好,有你親自動的針線,她定會知道的。」

原來這王柳月是因想著芙蓉,她雖然無恩寵,曾經是忌恨過竇漪房,可也悔過自新,竇漪房也原諒了她,菡萏更是和她要好,三個人依然是姊妹。

如今芙蓉那邊日子過得並不是多好,王柳月也暗中接濟了不少。

那日芙蓉來坐,王柳月必定是把這番心意說給她聽,她才感動得潸然淚下。

王柳月讓菡萏把東西給芙蓉送去,留下竇漪房閑敘。談及宮中之事,竇漪房回明,皇帝已有三月沒有涉足廣寒苑了,那廣寒苑如今真是寒冷得滲人。

閑談後,王柳月道是餓了,這雪夜想吃火腿燉蹄子,吩咐了小廚房烹煮,吃了一碗也便睡下。

竇漪房睡不著,可巧蘇湘君從後門進來找她,也不知蘇湘君在她耳根子後頭說了些什麼,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就出去了。

隔天是六宮大省,這日的天氣也算不得嚴寒,王柳月一早起了,竇漪房伺候著梳洗換衣,菡萏則吩咐小丫頭布膳,不緊不慢吃過,竇漪房陪著往東宮去了,菡萏則留在長明軒中吩咐事情。

至中宮的時候,王柳月算是頭一個,那周公公在一旁也誇是殷勤,又見竇漪房,先是一愣,竇漪房遞了個眼色,意思讓他將那日之事放在心頭,不要說出。

周公公會意,也便不再理會。

眾嬪妃隨後也便紛紛趕來,六宮定省可不是小事兒,皇后雖年幼,可終究是六宮僅有的皇后,到底是不容小覷。

待眾嬪妃到齊,皇后才悠悠的從裡面出來,一乾宮娥女史擁擁簇簇的出來,那張稚嫩的臉上顯露出來的不自在的厭棄神色。寫在張嫣的臉上。

禮儀姑姑示意張嫣升座受禮,各宮嬪妃拜過,她方坐於正中,其餘妃嬪皆在皇后兩側坐下,兩列排開,按位分高低而就坐。

明玉自然是坐在前頭,王柳月和李慧娘次之。張嫣有留意到竇漪房,剛想開口就被周公公拿話製止。

「各位娘娘,小主起早,今日中宮集會,既是規矩,又是皇后娘娘仁愛,彙集眾人之心,以訓六宮。那麼便由老奴代言了。」

周公公是呂太后賞下來的,自是可以代言,六宮的人心中自有定數,便是新人不知,也不敢擅言,個個兒都斂聲屏氣,悉心聽著,則看那張皇后,臉上擺明的不樂意,不願意聽。

她一手撐著腦袋,鳳眸惺忪著,長長的睫毛顫著,昏昏欲睡。這老東西平日裡最喜歡與他說教,還動不動拿太后來壓製,如今在六宮嬪妃面前也是逞足了面子,代替中宮說起話來也毫不含糊。

她不懂,所以只是靜靜的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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