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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頌》第十六章 小皇子
見竇漪房神情惱怒,有些怒氣在心中,她不覺敲了一下紅香的腦袋,「那些話你自個兒聽了也就罷了,再說出來給我們聽,出了這口惡氣了也算完了,你是愚笨了?這些話怎麼能夠說給七子聽,七子身子骨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現下好不容易好轉些了,再聽你這些話,可不又活活再氣出一身病?」

本來眼淚已經收住,可是聽了竇漪房的這一番話,她又不禁眼角淌下淚來,竟不知如何說是好,「是奴婢的錯,奴婢也是心疼主子被那賤人咒罵,她只不過是一個無涓罷了,神氣什麼?」

竇漪房記掛著王柳月,生怕王柳月傷心難過,也隻勸著紅香,「她現下懷著皇嗣,恃寵而驕也是理所當然的,往日的她是怎麼樣你我都是知道的,左不過是現下小人得志,說了幾句上不得枱面的話,你也計較當真?」

「可不當真怎麼的?」紅香委屈道。」苦日子咱們也過過,只是不像她,不過是仗著有孕,她就能耐了,從前菡萏姐姐都捨不得那麼凶我,她再是主子,可芙蓉姐姐跟她一樣的是無涓,也沒見的這麼厲害兇巴巴的,像條瘋狗一樣逮誰咬誰。」

竇漪房自知是和她說不通,也不指望紅香這個年紀就明白她的苦心孤詣,只是說,「你知道了,那往後別再往那邊去就成了,自個兒心裏不痛快,怨誰?」

紅香刁鑽著性子,學著菡萏的模樣罵罵咧咧的走開了,「誰稀罕去了!」

一個小祖宗剛剛送走,竇漪房便看見菡萏歪在牆根低下站著,揚聲就說,「能耐的她。」

「這長明軒的丫頭生是叫七子給慣壞了。」菡萏走到竇漪房面前,「往後她要再受了欺負,可不要讓我們給她出頭,被一個莊安巧罵的那樣沒臉,也好意思回來跟主子哭。」

竇漪房從中笑道,「她也是可憐,莊無涓的性子那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向來是得理不饒人的,如今太后皇上也上心,她也到了出頭的日子,只是也忒瞧得起自個兒了,還不知道懷的是個公主還是皇子就這麼說話,也不怕往後日子難過?」

她又問起菡萏王柳月如何,菡萏隻說王柳月不曾在意這事兒,只是讓好生安慰紅香,不要讓那丫頭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竇漪房心下感觸,王柳月較之從前可是要寬心許多了,這樣她也放心。

晚膳後,王柳月適才問了句劉盈,菡萏回稟,「陛下今兒早些去了明良人那兒,又往李七子那兒坐了一遭,這會子在莊無涓那兒呢。」

竇漪房不是癡人,隻這一瞬息她便感覺出王柳月那一瞬間的深情變化。因而拿話岔開道,「年下的節禮賞下來了,七子的有好些呢,這麼大的珍珠,這麼長的一直狼毫,這麼紅的一塊兒雞血玉,還有那海棠雲紋的蜀錦,芍藥木槿的蘇綉,翠紅的織錦緞,足足有一車。」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到,眼瞧著王柳月的心思漸漸的迴轉,眼神之間也無悲戚之色,這才放心下來。

一旁的人見狀也都擁簇上來,「主子要不要去瞧瞧那些東西?」

「去瞧瞧吧!!」她扶著桌案起來,菡萏忙攙扶著,王柳月便笑說不必,說著主僕三人便到外頭去看節禮,剛看了兩件,王柳月連聲稱好,「到底是陛下體恤長明,這些東西,我斷是無福消受的。」

「你若是無福消受,那誰人有福?」循聲看去,王柳月鳳目圓睜,眼波盈盈,愣在遠處不說,就連嘴也微張著,一時間全然忘卻了禮數,還待那人提醒她,「可是朕許久不來,興的你連禮數都忘了。」

王柳月這才想起原是自己疏忽大意,忙要行禮,那人卻又不是真的要她行禮,連忙攙住,摟入懷中,「朕逗你玩呢,你還當真了。」

羞得王柳月挪開了腦袋,「陛下除了取笑臣妾,還能幹點兒別的不?」

「別的啊……」劉盈臉上笑綻得絢爛,王柳月自悔說錯了話,臉上又紅了一個度,劉盈隻將她往裏屋引去。

竇漪房連同這菡萏,也不過是倒上一盞茶便退下,兩人估摸著胡亂猜測,不懷好意的笑著。

沒一會兒裏面又叫人,竇漪房聞聲進去,「主子,有什麼吩咐?」

「也沒什麼事兒,陛下想看看朗兒,你去讓奶娘把朗兒抱過來。」王柳月與劉盈對視一眼。

竇漪房徑直去了偏殿支會給奶娘知道,奶娘一聽是皇帝要見皇子,趕緊的就抱著出門,不想那門口門楣,一下子絆住了奶娘的腳,那奶娘一個踉蹌,嚇得竇漪房直接接住了奶娘,好在奶娘同小皇子無事兒,只是小皇子收到顛簸,竟然一下子哭了起來。

奶娘慌得忙抱起小皇子便哄著,可小皇子就是哭個不停,奶娘心下慌張得不行,竇漪房心知,也抱著小皇子哄著,這時裏面突然傳來劉盈的聲音,「怎麼回事兒?朗兒怎麼哭了?」

情急之下,竇漪房實不得抱著小皇子領著奶娘進去,見了劉盈,抱著劉朗跪下,笑道,「回陛下,小皇子方才在暖爐邊兒坐著,聞說陛下要見小皇子,奴婢便抱著小皇子出來,那屋簷上滴下一滴水來滴到小皇子身上,想來是冰冰的不是滋味,小皇子便哭起來了。」

劉盈聽了,開懷大笑,「朗兒如此敏銳,必是朝向先帝的性子,如此可見,日後必是難得之才。」又命竇漪房,「抱過來給朕看看。」

竇漪房一面抱著劉朗過去,一面暗下鬆了口氣,劉盈抱過小皇子,放在懷中同王柳月說笑,竇漪房則和奶娘一同退下。

那奶娘一出來,惶恐還在心頭,見竇漪房為她解圍,還不覺狀況,出來了都還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忙拿著竇漪房的手謝道,「竇宮人,可真是謝你,小皇子一哭,老身就慌了,竟說不出一個字兒來,好在竇宮人反應靈敏,不然這會子,老奴的腦袋都搬家咯。」

竇漪房拉著奶娘往側殿來,將小皇子的襖兒遞給奶娘,「陛下心疼皇子是應該,嬤嬤也是心疼小皇子,適才慌了手腳,那邊裏間兒正是風口上,陛下和七子穿得多不要緊,小皇子還尚年幼,方才暖和著,如今卻到涼處,你快拿了這衣裳過去,就說是你的主意,不說七子記著您老的好處,就是皇上見了也覺得你對小皇子上心。」

得了竇漪房的巧宗兒,奶娘便拿著東西進去,「皇上,七子。小主子身上衣裳略有些單薄,在爐火旁倒是不打緊,出來了只怕著涼,老奴特地取了小主子的衣裳來給小主子穿上。」

劉盈適才想起什麼,喚了體己的霍公公來,「近來宮中開支尚且不大,也不知是不是各個宮中都節儉著用度。」

霍公公聞聲上前,道了句,「陛下可是要看帳目?老奴這就去取。」

劉盈點頭算是應了,後親自替小皇子穿上了衣裳,還一面說道,「小皇子同愛妃一樣生的冰肌玉骨,吹彈可破。」

聞言,王柳月不覺臉紅,「陛下,打趣臣妾了。」

不覺一會兒小皇子又小聲啼哭起來,奶娘看懂心思,向劉盈和王柳月道,「小皇子這是餓了。」

劉盈自將小皇子交給奶娘餵奶,竇漪房一直到牆根兒低下候著,見劉盈這般溺愛劉朗,著實為她主子高興,不一會兒霍公公捧著帳目來了,卻不見劉盈和王柳月,因見竇漪房在那兒,所以問。

竇漪房笑指了那邊院牆低下,「陛下同七子正在賞梅呢。」

霍公公會意笑了,上前去,劉盈見他來了,問,「如何?」

「回陛下,本月后宮一共開支三千二百兩,除去皇后的八百兩定數,一共是二千六百兩白銀。」

「哪個宮用得最多?」

霍公公仔細的查著帳目,「回陛下,李七子宮中用度超了一百,莊無涓宮中超了二百。」

不覺劉盈兩道橫眉豎起,略有不快之意,「莊無涓如今有著身子,用超了也尚可原諒,只是不知李七子宮中如何多出這麼多?」

霍公公一時答不上話,只是惶恐的瞧著劉盈,他赫然甩下一句話,「給朕查。」

「如今天氣嚴寒,王七子的身子需要好生養著,小皇子年幼,身子羸弱,所以吩咐用度所的人,每月長明軒裡的用度增加一半,炭火隨意支取。」她並沒有即刻謝恩,則是癡癡的看了他許久,「陛下,那莊妹妹……」

「莊無涓有孕,用度也增加一半。」

這才笑開,對著劉盈行了一禮,妥妥的謝恩了。

次日闔宮即傳開了,莊安巧有孕,份例用度增加至原來的一倍半,皇上T恤小皇子因而王七子的用度也增加一半。

偏是如此,六宮之中喜處處嚼舌頭的人數之不盡,有道之皇帝看中莊安巧腹中之胎的,也有道是皇帝看中王柳月的皇長子的。

這些傳到莊安巧耳朵裡,她慢是不屑,自個兒是懷著身子才多了這一半兒,那王柳月憑什麼也要增加?如此相差無幾,她心底可是不舒坦。

嗤之以鼻,「得了個皇子倒把她能耐的,下賤之人終究是下賤之人,便是位分高了些又如何,將來我生個皇子,這宮裏哪兒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這夏明熙夏順常則是在一處冷笑,「莊姐姐如今是有了身子,可這是鳳凰是雞,還不知道呢。陛下如今寵著王七子,可勁兒的疼著呢,莊姐姐在這背後怎麼嚼她,也不怕皇上知道了?」

莊安巧叫著夏氏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指著她的鼻子,夏氏卻不以為然,說著說著便到了興頭上,「如今姐姐這肚子裏的孩子還指不定能不能生下來呢,倘或是生下來來了倒好,是個公主是個皇子,您生養著,倘或生不下來,憑你如今說她王氏如何,到頭兒來可是搬著石頭砸自己的腳,弄得自個兒不安生,往後日子難過,也別怨著別人,自個兒啊,多掂量著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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