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柊忍不住瞠目結舌......這算什麼，追到人家裏去問了？

托斯塔亞看出了原柊的疑惑，主動解釋道，「這也是異教徒手中文獻上的一些秘聞，據說最初代的那些關係者就通過前編號大城成功的實現了與神明的溝通，但是上面說神明住在樹上，可我來到這裏尋找了很久，並沒有看到寄居了神明的樹，甚至包括城外的那些樹林我也都看過了，或許這也是古人類的某種修辭手法？可惜我對語法不是很了解，可能真的是我理解錯了吧。」

原柊敲了敲桌面，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關於這個，你可以細說一下麽？」

托斯塔亞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記得上面寫的是神明居住在高天之上，垂憐的觀望世間，邁過漫長的枝丫，再次見到了無比慈祥的神明。」

「當然裏面有的話語是我結合上下文猜測出來的，可能不符合原意，不過我也沒有其他更合理的猜測了。」

原柊這才確定下來，「能送人上天的玩的樹，也就只有那個了吧，說實話，有時候形容詞加的多了也不好，直接說是個柱子估計老人家都猜出來了......」

外觀看起來就是個無縫鋼管，鬼才能認出來那是棵樹啊。

即使那東西真的叫做世界樹。

「今天先這樣吧，您老人家也先歇歇，不知道明天是否有時間，我想邀請您一同去見見你們那個惹了一堆麻煩的神。」原柊站起身，他已經得到了最關鍵的情報了，剩下的看著這群原始人靠猜來還原真相，倒不如直接去問問當事者本人了。

托斯塔亞從見到原柊的第一面就感覺得到這人不一般，因為原柊身上的樣子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不同，甚至與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

這麼多年的複雜經歷給他留下的東西不多，這雙眼睛算一個。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說能看透眼前的年輕人。

那種從未經歷過絕望的樣子，還有那種走到哪都要看一看的旅遊心態，根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雖然原柊此時說的話顯得有一些匪夷所思，他還是在第一時間點了點頭，「我的榮幸。」

總覺得這件事自己要是猶豫了，可能真的會後悔上一輩子吧。

原柊也沒有走遠，這裏絕對是地廣人稀，直接摸進了對門的房間暫住一晚就好。

「剛才你們兩個在那裏擠眉弄眼的說什麼呢？」原柊不用像在外人面前那樣裝正經，大刺刺的坐在了床上，然後被奈亞用觸手卷著扔到了地上。

「沒什麼，討論這位神明小哥的死法，真的是，當了這麼久神明，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刷新了三觀。」奈亞也有一些無語，從來都是她出去刷別人的三觀，今天居然出了個例外。

「確實。」罕見的，蚩尤和奈亞站在了同一陣線上，「這個神明該不會是個孤兒神吧，不然怎麼可能犯這麼離譜的錯誤？」

「真的就是，但凡有個爹媽的事。」奈亞抬起頭，看了看原柊，「你知道神為什麼是神麽？」

原柊有些摸不準奈亞的意思，「就是力量強大，掌握權能，然後......」

奈亞搖了搖頭，「那些都是成為神之後的事情了，正確答案是——不為什麼，神就是神。」說完她自己都露出了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這算是個什麼答案啊......」原柊眼睛一翻，懶得理她。

「不，奈亞說的是真的，神這個字本來就不應該存在解釋，沒有任何理由，無論是先天神明或者是後天修鍊成為的神明，在他成為神的那一刻，他就是神，不管他之前是人是鬼是豬是狗，他成為了神的那一刻起，無論是過去還是未來，無論是存在與否，他都是神，無法被形容無法被理解的神！」蚩尤罕見的嚴肅了起來。

「那這和他是不是個孤兒有什麼關係。」原柊還是不太理解，總覺得對方被罵的好慘，死了還被罵，好慘一個神。

「因為你不是孤兒，我們得提前把這件事告訴你，免得你也和他一樣死的不明不白。」奈亞搶過了話頭，「雖然你離這個有點遠，但是早知道也比不知道要好，這東西就和性教育一樣的重要。」

「......我跟你講，不要人蔘公雞啊。」原柊悶悶的不再插話，讓這兩位如此嚴肅的事情，自己這個渣渣還是乖乖的聽著就好。

「我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可能是真的不知道，也可能是自己沒有忍住，居然主動降低身份去嘗試融入人類，試圖與人類相互理解。」蚩尤一時間也有些無語，「先不說其他的影響吧，但是就說這個結果，神明無法維持自身的超然，四處結緣，只會讓自己的位階一降再降。」

「發展信徒也好，發展信仰也罷，神是絕對不會降下來去扶老人過馬路的，他可以勸信徒們一心向善，讓信徒組團去扶老人過馬路這都沒有問題，但是信徒間的事只能交給信徒解決，隨意的去插手，神就不再是神了，更何況是一個本就深受重傷的神明，即使他採取了不少應急措施，但是隨著位階的跌落......即使是本地神，你也得是個神才行的對吧？」

奈亞點了點頭，「就是這麼回事，我只聽他說完那些關係者的形容，我大概就知道這件事的發展方向了，隨著位階跌落，只會讓這位神明維持不住本地神的地位，畢竟他距離跌出神境也就一步之遙的事情，重傷，再加上不斷與本地的人類牽連力量損耗，位階跌落，本地神位置不保，世界逐漸的排斥，卻依舊不願意捨棄這些人類，一層又一層，隨著時間流逝癥狀越來越明顯，無窮無盡的絕望堆積下來，最終只會迎來大崩滅。」

「每場大崩滅的形式都有所不同，如你所見，他的崩滅形式就是不斷的用絕望感染這個世界，這也是他的願望，希望可以相互理解嘛。」奈亞嘲諷的說，「絕望的哭聲，絕望的哀嚎，不斷的嚎哭，只要聽到就會在一瞬間領會到他的絕望，然後墮化成那些奇形怪狀的怪物，繼續往下不斷的傳播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