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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仙二代呀》011 竊善為名行惡事
提前殺死「老蟹」,倒不全是何言笑臨機起意,或者蓄意已久。

而是他從獬豸石像的嘴裏,取出信封看了其中內容之後,才促使了他做下本就想報復的決定。

畢竟,前回「祭品」接到邀約後,回信中沒那麼魯鈍愚笨。她也需要一個投名狀,才能對何言笑稍微放下心。

所以,何言笑在從「獬豸」石像口中取出回信後,立即遵照約定,帶「老蟹」繞了個圈子。緊隨其後,他就在半道再折回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前仇舊恨一起算,利落非常地抓住「老蟹」躲在樹後面,視線被遮擋的機會把他給當場偷襲做掉了。

至於第一回殺人的噁心……他這一個月,可沒少在「長生聖壇」搬屍體,早過了適應的階段。

有了這個投名狀,何言笑自問,此刻才能讓這陌生的「祭品」盟友安心一些。

不然,要是人人都有一層何言笑的「特殊身份」,能夠利用神秘的「獬豸」傳信搖人。結果盟友來了反被有心人利用,算計圍起來當豬殺,豈不是任人予取予求?

此刻剪除了一個敵人,何言笑已定下心來,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人已經死了,不知閣下可願信我?」

「嗯。」

簡單明了一聲認同,倏見雪中燒起一團烈火。

赤霞般的一襲短打,反給人一種澹靜之感。束腰緊貼著軀幹,襯得其人筆直翹立,頗顯英姿凜然。這女人鼻樑高挺,兩片黛螺若遠山清渺,一雙翦水明眸顧盼間乾淨秀麗,烏黑如堆雲般的髮絲,被一枚玉環束於胸前,與其颯爽氣質相互映襯,宛若有著婦好在世的勇武。

不過,與她英氣秀麗的容貌相比,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一馬平川……嗯,何言笑十分肯定,這種身材比較適合練武,有天縱之姿!

目不專精,氣態似蒼鬆勁柏,高挑女子落落大方,走出之後立即與何言笑正對,自報家門:「免貴姓染,染紅纓。」

「染紅纓……蜀錦征袍自剪成,桃花馬上請長纓?」

見女子自報家門,何言笑思緒一轉就脫口而出,隨即搖了搖頭,認真致謝:「何言笑見過染姑娘,有勞你替我壓陣。」

「不,是我小瞧你了。淬體開脈,居然是用的是《五虎斷門刀》與《八步趕蟬》,卻練出了頂級的奠基功夫,才會誕生出的形意靈機。」

神色異樣地盯著何言笑打量幾眼,染紅纓嘆息道:「不想到了這等年景,靖安司居然還有你這樣的新人?」

「靖安司?」

武功什麼的之後可以再聊。何言笑聞言登時靈機一動,問道:「果然,姑娘跟我來自同一個效力的地方?」

「還不算。你尚未通過預審,這次才是你的考核。」

染紅纓淺淺一笑,露出左右兩個梨渦,一改清麗冷肅,罕見悅色道:「縱使不比過往,靖安司依舊在頑固地運轉著,卻也容易遭人利用,須得小心起見。但能讓我碰上一個考核人選,倒也新鮮。」

「這,我不是已經加入了嗎?」

何言笑一頭霧水說道:「沒加入的話,我仍然能通過那個石像聯絡到姑娘?」

「這只是起碼的機制而已,凡是武道開脈的預選之人,都有求助的資格……只是,各地靖安司數不勝數,可在正常運轉中的卻沒多少,甚至大部分已被鳩佔鵲巢。尤其像這窮苦之地,縣城中的靖安司,幾乎已完全作廢。」

說著一些何言笑目前尚且聽不懂的話,染紅纓仰首眺望著蒼天,不勝唏噓道:「你可能想像,在靖安司鼎盛的不知多少年前,天下之大,無不靖平?」

「天下之大,無不靖平?」

本想否認一句這未免太理想主義,何言笑轉念想起那路邊一座座「獬豸」石像,卻不禁沉默了下來,莫名相信了染紅纓的話語。

「是的。」

而見何言笑保持靜默,染紅纓卻自顧自地堅持道:「我是得到師尊的引薦,才踏入這片曾令人嚮往不已的地方。可惜今時不同往日,靖安司早已人丁稀疏,不復舊觀。」

「哦~」

好消息,應該是抱上了一條金大腿。

壞消息,金大腿主人是個高位截癱,家財都被瓜分了。

何言笑悟了。難怪,這兩年壓根沒人跟前身聯繫……

好,重振靖安司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一瞬間,何言笑心下調侃,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卻也並不失落,當即振作精神:「這些相關的訊息,咱們大可押後詳探,還是聊聊正事。」

「你的根底不錯。」

染紅纓反倒不急,出口猶是無關之詞。似乎看出何言笑身體有恙,染紅纓猝然並掌如刀,以超出何言笑能夠反應的速度,幾根玉指鑿在他胃部,引起一陣挫痛。

好快——

何言笑頓時一陣反胃,忍不住彎腰乾嘔起來,卻從胃裏吐出了一條蜈蚣般的毒蟲。

「呸……本來還得想辦法逼出毒蟲,多謝姑娘了。」

「這是我答應你的承諾。而且我不確定是否徹底根除,你最好再找解藥試一試。」

「嗯。」

殺一個人取信於「祭品」,再除去一個隱憂解放人力。互有往來,方能更添信任。

何言笑心下一松,對行事痛快的染紅纓多了些好感。

除了「老蟹」尾隨,何言笑自一開始就做了最壞打算。能夠省下一番口舌,無疑是件好事。

嘔乾淨酸水,何言笑又清了清嗓子,正待開口。染紅纓卻欲長話短說,微微點頭:「不客氣。你應該有很多疑問?」

「不錯……我始終十分疑惑。敢問姑娘,命令我引你進圈套的那人,憑什麼認定一定能穩吃你?」

「因為,靖安司自有一套挑選執行人的標準。」

染紅纓也不藏私,把該說的話先講清楚,想了想道:「那些路邊的獬豸石像功能繁多,能夠監測到附近的威脅程度,以此為判斷進行人員調動。本來每個縣的靖安司,都該有當地人工輔佐,以使各地靖安司的運轉,更為精密細膩。可惜,今時不如往日了,唉……」

「我懂了,基層幹部都空掉了嘛。」

雖然很難想像,在胥國各地弄了這麼多獬豸石像的傢夥,該是怎樣一位神人。

但正如染紅纓所說,緬懷過去可沒法解當下之急。

何言笑定了定神,若有所思地追問道:「那麼,如果我的估算不錯。雍縣長生聖壇的總體實力,應該與姑娘一人相當?」

「不,考慮到你的存在,我應該會比這個邪派的總體弱上一些。畢竟,你的真正實力瞞不過獬豸石像的判斷。它在調劑人員時,自有其判斷準則。我與你一起聯手,約莫稍勝邪教一籌。然而對方尚有邪法獻祭,輸贏就不好說了。」

根據染紅纓的說法,何言笑大腦裡,立即進行了簡短的數學運算:何言笑+染紅纓≈四護法+許壇主+梅先生。

何言笑≥四護法。

染紅纓最多就≈許壇主+梅先生。

這靖安司的獬豸真離譜,居然搞了個旗鼓相當,而不調碾壓的援軍來搞定這裏的破事,還要何言笑自己想辦法?

不過,靖安司好像已經是「墓地」了呢……

「這,就算殺了老蟹,豈不是仍然不穩?」

一聽染紅纓這麼講,何言笑一顆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生死一線之間,要根除體內餘毒顧慮,徹底自由的機會卻只有一次!

何言笑很不喜歡把性命押寶在不確定的因素上:「那位梅先生和許壇主都不簡單。如果再有四大護法佈陣,姑娘應該也有危險?」

「對。」

就連四大護衛這種開脈武者,都能施展出一些邪術……

鬼知道梅先生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手段?

為了保命,何言笑一想圖中那些尚未用掉的霧氣,只能賭上一賭,嘗試著看看能不能給染紅纓的武器附個魔。

不然命都沒了,留著這些也沒屁用!

至於保密問題,只要不涉及功法秘笈的強化,事後總能想辦法推脫,找些糊弄借口。

拿定了決心,何言笑臉色一肅,乾脆追問道:「不知姑娘用的什麼武功,是否有武器,只是掌法嗎?」

「我的兵器就是我的名字。」

染紅纓爽直以應。旋即,只有神怪仙俠故事中,才會出現的景象,此刻呈現在何言笑面前。

但見染紅纓雙掌相疊於胸,相對著背向緩緩拉開,如同黑水漆染的兩截槍身上,鏤刻著栩栩如生的鳳紋,惟獨槍頭銀亮鋒銳。而那一簇惹眼的紅纓,恰如持槍的女子一般奪目。

下一秒,染紅纓將兩截槍身當中一對,組合成一桿七尺長槍。兩手順勢前後一攥,抖落出一朵槍花來,與人輝映,無比驚艷。

「它叫——滿江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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