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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仙二代呀》022 一根雞肋見人心
雖然有些滑稽荒唐,何言笑擺脫了邪教的軟禁後,所要發愁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溫飽。

不過,前身的身份問題,何言笑暫時不想去管。而既然繼承了前身靖安司的職務,何言笑又得了染紅纓的好處,索性就準備先往縣城的靖安司看一看。

但在離開「長生聖壇」之前,何言笑的背上卻多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裏面大部分都是搜刮來的金銀硬通貨,以及梅鶴影的幾本藏書。

染紅纓跟何言笑說,災雪連綿的胥國,近日勢必會有些動蕩。錢莊的銀票什麼的,未必還能流通兌換,適當帶一些就好。有了這些金銀,總歸能補齊日常所須。

至於其他……除了一隻羊,噢應該說一隻小鹿,何言笑也沒什麼可帶的。

「咿呦~」

清脆尖細的鹿鳴,從身邊的梅花鹿嘴裏發出,像是在催促何言笑進門。

這頭原本通體雪白泛光的小鹿,何言笑本還為難怎樣處理,畢竟它實在過於漂亮惹眼。

結果這小傢夥冰雪聰明,彷彿能猜出何言笑的想法似的,此刻已經變得跟一頭普通的小梅花鹿差不多毛髮顏色,走幾步就要咬一下何言笑褲腿。

既然如此,何言笑也只能勉為其難,將它一起帶走。

只是剛進雍縣的城門,許多饑民看到一頭鹿都差眼泛綠光。

但相比起聖壇那些亡命者,這些百姓雖然面有菜色,凍得直哆嗦,卻還能領到別人的施粥,看上去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樣子。而且何言笑跟染紅纓打扮瞧著就不好招惹,自然沒人尋釁滋事。

如此一來,何言笑才得以順利的跟染紅纓,來到了坐落在雍縣西北角,兩進兩出再外加一個小小側院的建築旁。

而瞧了眼門可羅雀,看似尋常的院舎,何言笑視線落在門口的兩隻獬豸石像上,瞭然道:「這裏就是雍縣的靖安司了?」

「沒錯。」

「縮在臨近北門的角落裏?」

何言笑道:「為了方便進出?」

伸出手想摸一摸小鹿的腦門,卻被它靈敏地躲開。染紅纓心下稍有些失望,還是平淡地回答道:「都已經過了不知多少年,誰知道曾經的雍縣是什麼模樣?說不準以前都不叫雍縣呢。」

果然,很多女生都會被可愛的小動物吸引,就算是十九歲的染紅纓都不例外。

只是鹿小可愛分明不給面子。

何言笑忍住笑意,認真嚴肅地問道:「這……房子不用修的嗎?」

耳邊傳來何言笑的詫異,染紅纓抬手發出一道明黃色的真氣,卻未接近門檻就自行消散:「縣裏的靖安司的防護陣法,自古以來從未失效。而每年一次,它都會自行修繕固定。」

「這麼神奇……材料呢?」

「不知道。」

染紅纓搖了搖頭,少見的不再是萬事通:「傳說中的隱士高人,袖手一翻便能就地築成一片院舍,從來不在客棧借住。靖安司遍及天雲十五洲,大體是用了那種類似的術法吧?」

「這麼離譜。」

現在當高手,都要學土木工程啦?

反正有地方住就行,何言笑也懶得推敲,這地方到底是怎麼建造起來的了。

跟著染紅纓走進靖安司,二進就直接是處理公務的議事廳,還有個後門連著後院。左右兩側的房間,顯然各有其作用。

不過,何言笑孤零零一個人,卻也用不著這麼多屋子,看著就有些冷清:「傳送陣在?」

「後院正中。前面偶然會有外人來訪,自然不宜把傳送法陣設置在前面。」

何言笑繼續問道:「這麼一個好地方,縣衙之類的就沒人想強佔?」

「佔不了。」

染紅纓直截了當道:「剛剛給你演示過,縣城的靖安司至少能抵禦開脈合氣武者的真氣。一般的縣衙,哪裏找得到更強的高手攻佔?」

「我覺得,既然是一個國家,上面總會下來人處理吧?」

何言笑眉頭一皺:「否則,這種不受世俗管束的組織,豈非天然獨立於管制之外?」

「胥國這種小地方,沒有多少種玄境的高手。而且你猜,各地的靖安司能否相互馳援?」

「這……」

假設縣城的靖安司,都能擋住開脈合氣的武者。之上的郡城等等所設立的機構,防禦法陣的強度,便只會更高,不會更低。

這樣一塊大肥肉……要說靖安司已經無人問津的話,顯然是不恰當的。

但它又表現得癱瘓失去了大部分機能。

可在這艘爛船遇到危機的時候,卻又能呈現出它深不可測的底蘊,沒有被十五洲的豪強霸主拆骨吸髓,無疑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然而就算是這樣的靖安司,按理來講爛船還有三斤釘,居然是如今半死不活的模樣。

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不希望它重新過往輝煌盛景的,絕不止是一家。但希望它活著的,也斷然不是寥寥之數。

何言笑細思極恐:這可不是他目前能去多事操心的!

「呼,我明白了。這段時間,我還是專心練武為上。」

染紅纓卻道:「多做些喜歡做的事,不必強求。練氣打坐,每天一個時辰綽綽有餘了。」

「啊?」

見何言笑愣住,染紅纓不以為怪,非常肯定地說道:「我的師尊對我講過。如果所有習武之人都沉溺於練武不務他務、不明事理。那與目不識丁的盲流又有何區別?」

「這……」

三年高考,五年模擬?

怎麼跟一般的武俠世界不太一樣?

何言笑呆了一會兒,不可思議地問道:「這裏的習武之人,都是要讀書的嘛?」

「開脈之後,種玄之前,都是內息轉真氣,真氣合外氣的水磨功夫。靈機妙悟更是可遇不可求。與其空耗歲月琢磨武技,還不如另闢蹊徑。」

染紅纓深以為然道:「死腦筋練武絕不可取,否則三教百家,也不會在天雲十五洲大行其道。」

「三教,儒道釋?」

「對。每一個宗派,都有最適合它傳承的武道心得,以及相關理念精髓。反正,我是沒聽說過誰,光靠悶頭苦練成為曠世高手的。」

何言笑不可置通道:「難道就沒什麼一心一念的武癡、劍癡之類的成名角色?」

「看你如何判斷,但也是有的。可成功的畢竟是極少數。這些人要麼閉門造車,要麼熟能生巧,要麼靠挑戰對手對照己身。」

染紅纓雖然善戰英勇,作風颯爽利落,但似乎並不認同這種理念:「我有一位師姐就是這樣,結果在她偶然靈光一現時,卻無法將領會到的韻理轉為靈機,依然停留在靈機的層次。」

「為什麼?」

「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空中樓閣,如何高屋建瓴?」

似乎只要講起道理來,染紅纓永遠是這樣滔滔不絕,細膩又冷靜。

「況且,總沒人說過那些有所大成的劍癡角色,就非得是文盲嘛。否則,一人讀萬卷書,通萬世理,隻為練劍。那他學有所成,屆時算書癡,還是劍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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