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的方法，就是讓我用特殊手段，給曹英他們暫時開個陰陽眼，讓他們能看到鬼。

雖然很多電影電視劇裡都有這樣的描寫。

可那都是劇情需要杜撰的。

真正的情況是，有陰陽眼的人，基本上都是天生的。

要麼跟我命格一樣全陰命格的，要麼就是癸水命格，偏陰，火焰低的人，才會偶爾會看到。

如果給普通人開了陰陽眼，哪怕是暫時的，也會讓他們陽氣大傷。

所以，胖子說的方法，我不贊成。

而他擔心等到最後曹英他們可能會不相信我們了，這種情況我估計不會出現。

畢竟有霍海威在，他相信我就行了。

胖子見說不動我，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喝了口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低聲問我：「那你，能不能……」

「說！」我就看不上他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一點沒有平時乾脆，估計又憋著什麼壞水呢。

果然，他嘿嘿笑了兩聲，「能不能把唐蓮電話給我？」

「滾！」

「好嘞！」

胖子起身，轉了一圈又坐下，「滾回來了！」

我笑得不行，跟他說道：「你知道我和唐蓮是怎麼回事，別跟她扯沒用的行不？」

「行！」胖子立刻拍胸脯保證，「以後再也不提了。」

我們兩個又說笑了幾句，柳嬸兒就來喊我們吃飯了。

吃過飯，也沒什麼事，柳嬸兒在後面倒騰被子，說是要換季了，把冬天的厚被子拿出來曬曬。

正巧店裏來客人，我就讓胖子過去幫忙，自己招呼客人。

等忙完了，我開始收拾有些凌亂的櫃枱，把盒子裏的銅錢理了理，看了一下數量不多了，準備什麼時候再去進點兒貨。

我們店裏的銅錢，基本上都是真銅錢，不管新舊，都沒有假的。

所以，來我們店裏配五帝錢的人特別多，隔三差五就要跑一趟去進貨。

進貨的地方也不遠，就在我們老街再往南的一個舊貨市場那邊。

有人專門倒騰這些東西，四處收來，然後自己也擺攤，遇到我們這種需要量大的，也不容易，所以，每次過去，人家都很客氣。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就想著明天要去收貨的話，看看缺什麼順便再收點兒。

石蛋一陣風似的回來了。

「哥，你看！」他拿著月考的卷子給我看，是數學。

「可以啊！」我看到上面九十八分的成績，忍不住誇道，「不許驕傲，晚上讓柳嬸兒給你加菜！」

「知道了！我上去寫作業去了！」

「去吧！」

看他興沖沖地跑進去，「媽，你看！」

「胖子，你看！」

「叫哥！」

「胖子哥！」

「嘶……」

「彪哥！」

我笑著搖搖頭，繼續整理東西。

晚上，柳嬸兒真的給石蛋加了他最愛吃的菜，酸辣土豆絲。

有時候我都覺得奇怪，石蛋怎麼這麼愛吃土豆絲，一口一口的，吃得開心的不得了。

吃過飯後，石蛋去做作業去了。

我跟胖子去前面，繼續白天的活兒，點貨。

「胖子，明天我要去城南的舊貨市場進貨，跟我去嗎？」我問道。

「舊貨市場？去去去去！」

「你卡碟了？」我笑了，「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跟你說，上次那個陰……那個印章，就是在那兒收的，我跟你去，說不定還能碰上什麼好東西！」

我看向他，「你說那個東西就是在舊貨市場收的？」

「是啊！那邊有不少好東西，你以前沒注意過？」

我回憶了一下，其實也不是沒遇到過好東西，只不過我們看東西好壞，和常人不一樣。

我們要是看中一個物件，更多的是看能不能當法器。

至於古董什麼的，反而在其次了，不過，我師父也確實收過幾樣東西。

比如門口櫃枱裏面放得瓷瓶，有點兒年頭，但也不算是太稀奇。

那邊贗品更多，稍不留神就能打眼。

「我之前在那邊真的掏弄過不少好東西，轉手一賣就能賺點兒錢！」胖子說道。

他的神態毫不在意，我卻明白裏面代表的意思。

無非是天一觀的師兄們不待見他，他自己自力更生罷了。

靠著有點兒眼力，低價入手，再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高價賣出。

不管是倒騰這東西，還是擺攤給人看相，全憑忽悠。

「行！反正要進的貨也不多，回頭我們逛逛！」我說道。

很多法器之類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我師父走南闖北在舊貨市場收的，有時候去到偏遠的地方，人家家裏也有。

現在師父不在家，我也不能幹賣貨不進貨。

打定了主意，第二天早上，石蛋上學後，跟柳嬸兒說了一聲，我就和胖子出門了。

因為舊貨市場離這裏不遠，我們乾脆直接走過去了。

從老街中間的巷子往南走，在橫著過條馬路，再進一條小巷子，走到頭就是了。

今天不是周末，所以，舊貨市場人不多。

我和胖子從頭慢慢地往裏面走，眼睛朝兩邊看著。

胖子不時就和人打個招呼，好像挺熟悉這裏。

「這些老闆你都認識啊？」我問他。

「有的倒過手，有的就是臉熟，打招呼就是處於禮貌！」胖子煞有介事的跟我說道。

我非常佩服他，整個一個社交達人，走到哪兒，兩句話就和人混熟了。

我就不行了，沒有事情很少主動和人說話。

出去做事幹活的時候，我也不會輕易說廢話，能說的肯定就是實話，不能說得，我直接閉口不言。

因為我們這一行，出口就是「斷言」。

民間有些算命先生，喜歡說自己是「鐵口直斷」就是這個意思。

「呦！彪哥！可有時間沒見了，今天又看上什麼了？」有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到胖子，特別熱情，直接把胖子摟過去了，「我可進了不少好貨，要不要去看看？」

胖子回頭看我，我沒意見，他說：「行啊！今天其實不是來看東西的，陪我兄弟逛逛的。」

「你兄弟想買什麼？我這兒貨可全，要是有，你可要照顧照顧我！」那人立刻說道。

「行啊！那也要看是什麼東西了！我兄弟別看老實巴交的，眼力可比我好！別拿瞎東西糊弄他啊！」

「那不能！走，跟我去後面！」年輕人趕緊跟旁邊攤主說了一聲看下攤子，就領著我和胖子往後面走去。

後面是條窄巷子，頂多能過一輛三輪車，汽車都進不來。

裏面全是低矮的老房子，頭頂上全是亂拉的電線。

「你還住這邊呢？」胖子問他。

「早不住這裏了，這邊就放點兒舊貨當倉庫了！」年輕人說著話，走到一個房子門前，用鑰匙開門。

我看到旁邊牆上畫著大大的「拆」字。

「進來進來，隨便看！」

我進去一看，眉頭皺了起來，屋子裏的氣息非常亂，生吉之氣和邪煞之氣摻雜糾纏，讓屋裏顯得很涼快，像是南北通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