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裏面，雙手搭在木桶邊緣，笑道：「我泡個澡，你趕緊睡覺去。」

「我也要泡澡！」石蛋說著話就進來了，給我拿了換洗衣服放在凳子上。

「滾蛋！」我抬手用水撩他，「等明天的！今天我用！」

胖子也嘻嘻哈哈地擠了進來，「要不，我也泡泡？」

「去去去！別鬧了！趕緊走！石蛋明天還要上課呢，早點兒睡覺去！」

石蛋還想留下，胖子也就是開個玩笑，聽我說這話，就一拎石蛋脖領子，「好了，看也看過了，走了，上樓睡覺去！」

「你放開我！」石蛋掙扎著，卻被胖子越扯越遠，然後上樓去了。

我呼出一口氣，盤坐在木桶裡，開始打坐。

可是腦子裏亂糟糟的，我忍不住怪胖子，好好的提唐蓮幹什麼？

她姓唐！

我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和姓唐的有牽扯！

很快，到了早上，柳嬸兒起床的聲音吵醒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收了功起身從木桶裡出來，擦乾身體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好了？」柳嬸兒見我出來，就進去了，幫我把水放掉。

「我來就好！」我趕緊說道。

「一就手的事！」柳嬸兒說道，已經把我的臟衣服拿出來放進洗衣機裡了，「你要不要再上去睡一會兒？時間還早。」

「不睡了！」我說，開始在院子裏打拳，「過會兒我去叫他們起床！」

柳嬸兒笑著去了廚房。

一趟拳打下來，我有些微微冒汗，渾身都有了力氣，甚至感覺自己的法力隱隱有所增長。

柳嬸兒的早飯做好後，沒等我上去叫，胖子和石蛋就下來了。

兩人一邊下樓，還一邊鬥嘴。

「你呼嚕打得跟電鑽似的，吵死了！」

「你也打呼嚕了！」胖子說，「別說我，你看看你小肚子都出來了。」

「哥！」石蛋從剩下的三階台階蹦下來，衝到我面前，「早！」

「嗯！」我接住他，順手往旁邊推了一把，「把我教你的拳打一遍就吃早飯。」

「好！」

石蛋答應了一聲，就跑到一邊兒先壓壓腿，就打起拳來。

胖子看著他，問我：「你教的？」

「嗯，有意見？」

「沒！」胖子笑了，「挺有樣啊！就是年齡大了點兒，強身健體還不錯。」

「你會嗎？跟著打一會兒去，你這身肥肉也該減減了。」

胖子拍了拍自己肚皮，「我師父也教我來著，我年紀比石蛋還大，筋都抻不開了，打拳跟跳舞似的！」

石蛋嘎嘎笑著，我也笑了，「鍛煉一下也是好的！」

「好嘞！」胖子居然沒再推辭，跑到石蛋後面，跟他一起打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也是我教石蛋的入門長拳，姿勢的確有些不敢恭維，就轉身去了廚房，幫柳嬸兒端早飯去了。

吃過早飯，石蛋上學去了，我和胖子坐在店裏喝茶。

喝了幾口後，我就開始幹活，胖子跟過來，「還有什麼活，我幫你一起乾！」

我擦法器，不是因為上面真的有灰，而是習慣，法器每天都要養。

我就說道：「你幫我拖地吧，如果不願意乾，就把大門玻璃擦擦。」

胖子看了看門，回頭又問：「還有別的不需要技術的活兒沒？」

我笑，「那就幫我擦櫃枱去！」

「哎！這活兒好！」胖子過去了，拿著抹布擦櫃枱，「這活我拿手。」

我們兩個乾著活，有一句每一句的閑逗著，大門就開了，曹英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感覺是因為昨夜的案子，趕緊放下絨布，「英姐！」

一看後面，霍海威和秦飛也跟著一起來的。

「霍叔？秦隊？」我有些驚訝，但很快就說道：「難得幾位一起過來，胖子！泡茶！」

「來了！霍叔，你們坐！我給你們露一手！」

霍海威笑了，「好啊！上次過來喝過一次，那茶好啊！」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師父招待他們的那餅老陳普，幾十年的陳普，我師父平時都不捨得喝，他不在了，我可不會拿出來。

「霍叔，上次那個茶，是您來的巧了，今天我換個茶給您嘗嘗！」我笑著說道。

「好好！我等著，喝上茶，我們來說正事。」

我笑著點頭，看了曹英和秦飛一眼，去了書房。

我師父除了各種古書之外，書房裏最多的就是一整個書櫃的茶，他喝茶極其講究，什麼季節的，什麼地方的，還有什麼火候之類的，反正我是沒研究過，只知道他的茶就沒有差的。

我從櫃子下面，拿了一罐子存的最多的紅茶出去了。

「霍叔，這是我師父年前去南方帶回來的凍頂烏龍，據說一年也沒有幾斤。胖子，會泡這個茶嗎？」

「沒有我不會的！」胖子得意地換了茶壺裏的茶，洗、燙利落地完成了。

「這個只聽說過，還沒喝過，彪子懂茶？那你可要給我們好好說說了！」

胖子一邊取茶放進茶壺，一邊說道：「這個可以有！這每種茶啊，因為氣候、濕度、炒製工藝不同，需要的水溫也不一樣。這個啊，八克就夠！不是茶葉越多越好！」

他嘚啵嘚啵地說了一大通，停下的時候，一個高拋水，完成沖泡，把一杯茶放到霍海威面前，又分了茶給秦飛、曹英還有我們兩個。

曹英對胖子刮目相看，別說她了，我都對他刮目相看了。

等每個人品過，胖子又來了一句：「我也就懂個皮毛！」

秦飛一口茶噴了出去，趕緊拿紙巾擦擦，還不忘說一句：「抱歉！」

曹英直接就笑噴了，霍海威也露出了笑模樣。

我也沒忍住，笑得不行。

胖子眨著眼睛，看著我們，最後問我：「你們笑什麼呢？」

我趕緊說道：「沒笑什麼，你說得很好，繼續！」

小胖子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謙虛那麼一句，和前面故意賣弄的勁頭有什麼笑點。

他又給每個人續了茶，「我跟我師父正經東西沒學明白，可這泡茶、看玩意，整個天一觀我稱第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大家又是一陣笑。

等笑夠了，霍海威又喝了一口茶，才點點頭說道：「不錯！我們說正事吧！」

小胖子趕緊坐直了，表情很嚴肅，我拍了他一巴掌，「你緊張個什麼勁兒，霍叔，別理他，您說吧！」

霍海威笑著，指了指秦飛，「秦隊你已經認識了，我就不多介紹了！現在有個問題，很多特殊案子雖然都轉到了曹英那邊去了，可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下面人配合。秦隊也算是我帶出來，值得信任的，你們前面巷子裏的診所案子，他從頭跟到尾，也大概猜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我今天帶他過來，就是跟你說一聲，以後，他也會加入曹英他們。」

我看向秦飛，面相不用說，只是他之前在廢品站的時候，看我狐疑的眼神我還記得很清楚。

「你信我？」

「我信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