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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用傳說》第三章 得遇人蹤
吳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更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處,而一開始的興奮與新鮮感早已不復存在,至於方向是否仍是他先前所選的那個方向,則只有天知道。看著浩瀚的星空,吳用忽然有些後悔,早知如此還不如多求求無為,讓他至少把銀河系的星圖給自己。可惡啊,他把天變者說得神乎其神,讓自己錯以為太空旅行會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現在看來,浪漫的是那些星星,而不是自己這個無頭蒼蠅,看來自己這輩子是註定要餓死的。嘆了口氣,吳用用老方法選了一顆比較順眼的星星瞬移過去,現在他再也沒有心情去計算自己究竟瞬移了多少次,但既然還有力氣,為什麼不繼續跑下去呢?反正向前跑也是餓死,向後跑依然是餓死,而一動不動最後似乎還是餓死。總而言之最後都是餓死,那麼又何必去在意到底在那個方向餓死的呢?

歷盡千辛萬苦,吳用終於趕到了一顆正熊熊燃燒的恆星附近,當然這所謂的附近是指在這顆恆星的引力範圍之內,看到那顆恆星,他想起不久前的一個設想,如果自己最終餓死的話,那麼說什麼也要爬進一顆恆星的引力範圍,那樣自己也會變成一顆小星星繞著這顆大太陽轉轉轉,直到某一天遇上某一夢中的天體,在互相吸引下,來個無比熱烈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親密接觸。

吳用感受著陽光照射的味道,他只能說是味道,因為這與在地球或雙星上照太陽的感覺差了十萬八千裡,他也只能權當作畫餅充饑。不過儘管如此,這燦爛的光線也著實令他感動得差點老淚縱橫,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因為他發現了有三顆行星正在繞著這顆恆星運動。這不能不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要知道這一路上,他雖然沒有出現餓死的先兆,但是力竭的情形卻是發生了很多次,好在只需幾個小時便可恢復,加之太空之中相對他來說還算安靜,倒也沒有什麼驚險。但長時間輕飄飄沒有依靠的感覺卻很不好受,所以吳用現在最盼望的就是找一顆有著堅實地面的行星,然後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百年。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吳用隨便挑選了一顆行星瞬移過去。隨著距離不斷的接近,他逐漸看清這顆行星的外貌,這是一顆土黃色的星球,看起來似乎沒有生命的跡象,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事情,他需要的只是一小塊堅實的陸地。看著眼前不斷擴大的星球,吳用無聲無息地放出幾十縷神識向四周的太空蔓延開去,經過了這段時間在太空中的亂闖,他發現用神識探路遠比用眼睛或分身更加方便快捷,並且探測距離可以更遠。像眼前的這顆星球距吳用至少還有幾十萬公裡,若用瞬移至少需要五次,而用分身甩過去也得三次,但是神識則完全不同,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支持,想探測多遠就可以探測多遠,不過那相應的能量消耗也是相當驚人的。而通過不斷的摸索,吳用已隱約明白了天變者之所以能縱橫三個宇宙的原因,那就是強大無比的神識探索,試想他們可以遠在幾十光年,甚至幾百光年的距離之外事先探清楚那裏的情況從而作出相應的對策,那麼又會有什麼危險是他們所不能避開的呢?

吳用記得無為便說過,只要他願意,他便可以輕鬆地洞察整個銀河系內的一切動靜,而他所依靠的肯定就是強大的神識。現在他對於神識的認識已經又進一步,可以說,每一縷神識都像一個小型的分身,因為擁有以神化形的特性,所以這些神識隨時隨地都可以由虛無轉換為實體,或由實體轉換為虛無。想來這也是天變者之所以靈魂不滅的原因所在,因為只要還有一縷神識存在,那麼天變者就不會滅亡。

吳用放慢速度,通過放出去的神識他已經基本掌握了這顆行星表面以及附近的情況,這應該是一顆沒有任何生命的星球,只有薄薄的大氣層,星球表面覆蓋著黃色的沙漠。當吳用剛用神識在星球表面鎖定一個位置準備瞬移的時候,一個黑影從他剛才沒有察看的另一面星球上竄了出來,從他的角度看去,剛好看見那個黑影正向大氣層衝去。雖然隔著幾萬公裡,但吳用還是感覺到那個黑影應該不是生命體,而似乎是一艘類似飛行器一樣的東西。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放出幾縷神識前去察看,同時心中暗暗奇怪,難道這星球上竟然有高等智慧生命的存在?再看那艘飛行器,僅僅不過數秒鐘的時間便已經衝出了大氣層,幸而吳用的神識更快一步,在那艘飛行器剛剛衝出大氣層的時候就已經在其周圍繞了一圈,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造型奇特,通體黑色長約幾十米的飛行器。不過吳用卻沒有覺察到裏面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生命體,因為雙方隔著幾萬公裡,而對方又是高速飛行,以他的能力實在是捉襟見肘,好在可以去下面的星球查探一番,想必定會不虛此行。

雖然吳用並不在乎星球上有沒有生命,但是如果真的發現了生命,並且還是高級智慧生命,他還是非常高興的。一聲呼嘯,他接連兩次瞬移便已經到達這顆星球的另一面,不過入目的景象卻令他欲哭無淚,因為星球的這一面與另一面完全一樣,只是在一處算是山峰的地方殘留有剛才那艘飛行器停留下的痕跡。吳用的腦袋就像是被人用超級大的鎚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不用說,剛才的那艘飛行器與他一樣,只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吳用心中後悔不迭,這才知道當面錯過了寶貝,再沒有興趣去察看周圍的環境,也完全沒有了睡意,他知道這是自己脫離無邊苦海的唯一機會。心念電轉,他再次來到太空中,散開神識向著剛才那艘飛行器離去的方向追去。

吳用不敢使用長距離的瞬移,因為他怕追過了頭或者追錯了方向,但是直到他將範圍擴大到幾百萬公裡的時候,也仍然不見那艘飛行器的蹤影。懊惱地嘆了一口氣,他有些懷疑自己剛才是否看花了眼,因為自己不過在星球表面停留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以那艘飛行器的速度應該是跑不出自己的搜索範圍的,可現在為何連個影子也看不見呢?其實要很久以後,吳用才明白如果這艘飛行器的速度達到極限,以他現在的實力是絕對追不上的。

正當吳用悲痛欲絕,心灰意懶地在太空中無意識地散步之時,他再次發現了那艘飛行器的影子,此刻它正從另一顆星球中飛出。看到這一幕,吳用心中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追不到,原來這個傢夥是悄悄地繞了一個彎。他這次再也不敢大意,幾次瞬移便已經來到那艘飛行器後方幾千公裡處,然後悄悄放出一個分身附在那黑色的飛行器的外壁之上,同時心裏打定主意,無論如何,就算是累死也不能再次讓這艘飛行器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切安排妥當後,他一點點地拉近與那個飛行器之間的距離,心裏卻禁不住欣喜若狂,若不是擔心對方會有什麼危險的武器,他肯定早就撲上去與那個飛行器來個熱烈擁抱。

很快,吳用便發現這艘飛行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因為此刻它正在向這個恆星引力範圍的第三顆行星飛去。吳用略一思索,立刻想到一個可以與飛行器內的生命近距離交流的辦法,他利用自身的優勢先於那艘飛行器落在星球表面上,待到那艘飛行器輕盈地停在自己面前,便連忙裝出一副驚恐無比的樣子,彷彿被嚇呆了一般。到此刻他才有機會仔細地打量起面前這造型古怪的飛行器,說是飛行器似乎有些牽強,因為不管怎麼看,它都不見有半點人工雕鑿的痕跡,若不是剛才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他幾乎要認為這是一只會飛的怪獸。

正在吳用探頭探腦之際,六道人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他還是嚇了一跳,他實在沒有想到,飛行器內的生命體竟然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不過當吳用看清面前這六道人影的外貌的時候,心中的激動竟然比方才見到這艘飛行器重新出現時還要強烈,因為這六人之中赫然有四個人很明顯的非常與地球人相似,而其餘兩人則是一種奇怪模樣。不過吳用此刻根本沒有工夫去看那兩個另類,因為在茫茫太空中竟然如此幸運遇到了同自己一樣的地球人,他差一點便要熱淚盈眶,所以他一時之間竟忘了裝出恐慌的樣子。

強壓下心中澎湃的激動心情,吳用連忙上前一步,行了一個自認為最文明的禮節,非常恭敬地問道:「在下地球人吳用,請問幾位是從地球來到嗎?能不能看在老鄉的份上帶我回地球,當然如果幾位沒有時間的話,只需給我一份去地球的星圖便可,幾位的大恩我將永世不忘。」聽了吳用的話,那六人並沒有理會,只是淡淡的用另一種奇怪的語言交談起來。此刻吳用才注意道,那四人只是在整體輪廓上與地球人很相似,不過卻比地球人的形體更加完美,而且他們的面孔也是俊美無暇,尤其四人中的兩個女子的樣子更是傾國傾城,美艷如花,仿若仙女下凡。可憐吳用只看了一眼就完全呆住了,要知道除了上次在幾秒鐘之內看過無為妻子的三千張面孔之外,他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見過各種高中低檔的美女,更不用說此刻面前的兩個極品美女。

感受到吳用的目光,一個身穿黃色衣服的女子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竟然用地球語言怒道:「地球人!你看什麼看!鬼鬼祟祟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想騙誰呀,剛才你還在太空中跟蹤我們,現在又跑到這裏裝可憐,憑你的能力,竟然回不到地球,鬼才相信你的鬼話,哼,不用說,你也是與眼鏡蛇是一夥的。」說到此處,黃衣女子轉身對旁邊一個身材高大,一身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說道:「哥,我們先把他拿下,嚴加拷問,就不信他不說出眼鏡蛇的下落。」

此刻吳用早已被黃衣女子的怒喝驚醒,非常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接著便聽見那女子用地球語言與自己講話,一顆心頓時激動得飛了起來,竟沒有聽清她話裡的意思,以為她還在懷疑自己地球人的身份,於是連忙陪笑道:「各位神仙哥哥,神仙姐姐,我真的是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地球人啊,我若有一字謊言,便讓上天罰我永遠餓肚子。」吳用的話音剛落,一個頭上長著尖角,面目猙獰的大漢也用地球語暴怒道:「臭小子,耍老子開心不成,就憑你的能力,一千年不吃東西也餓不死,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將你砍成八百塊。」聽到此言,吳用非但沒有任何不快,反而感到非常親切,樂不可支地裝作誠惶誠恐的樣子對那怪漢連連作揖道:「怪獸哥哥,請暫且息怒,我並非有心戲弄你老人家,事實上,餓肚子確實是我平生最怕之事,不過如果你不願意聽,我完全可以另外起誓。」

聽到吳用對於那個怪漢的稱謂,那個黃衣女子與另外一個身穿淡藍色衣服的女子禁不住掩口而笑,就連另外三名男子包括那個同樣怪模樣的一個大漢也一同會心地笑了起來。看著局勢稍見好轉,吳用心中也暗自鬆了一口氣,對於這六人他再也無法像原先那樣輕視,可以肯定他們絕不會是地球人,但他們既然知道地球並會說地球語言,便說明了他們可以自由往來這令自己大傷腦筋的太空之中,而那種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更表明他們實力非同小可,所以如果能友好相處那是最好,否則自己就會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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