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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賦之群英志》六十章 青城子奔救多磨難
第六十章青城子奔救多磨難

出了大理寺,李雲翰拿過了那本《三略》告別了李嫿,轉身去了歸義坊。

見了王詰,兩人商議了一陣。李雲翰提議,讓他向平鈺公主求助,或可救郭翊一命。

王詰聽了面露難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說曹操,曹操到。王詰正猶豫間,忽聽得門外一陣高聲喧嘩,仔細一聽卻是平鈺公主。

王詰心頭大驚,急忙去叫樓月躲藏了起來。

平鈺進了室內,張口便問王詰:身為太樂丞,不在宮內演練歌舞,躲在家裏做甚?

王詰耷拉著臉說,老父近來身體欠安,在家陪他療病。

「休得騙我,有人看見那個姓樓的小妖了。」平鈺一臉怒氣。

「怎麼會呢!」王詰趕忙陪著笑臉解釋,說自打上次三官廟一別,就再也沒見到她了。

「哼,那我要是搜出來了呢?」平鈺說著走到了門口,對著院內高聲叫罵,「小***,膽小如鼠,有本事你出來……」

樓月蜷身藏在了柴房裏。耳聽得平鈺一番肆意辱罵,她強忍了一會怒火難捺,撿了根木棒正欲出門找平鈺理論一番,忽聽得天空響過幾聲滾雷,想了想又忍住了。

罵畢,平鈺又回到了客廳,對著李雲翰道:「還有你,又在背後說我的壞話了,竟當著嫿兒的面!」

「師姐,哪會呢。」李雲翰賠著笑臉招呼她坐下,消消氣兒。

王詰端了一杯熱茶,故作女子扭扭捏捏樣走到了她的身邊,深鞠了一躬,柔聲道:「殿下見諒,小女這廂有禮了。」話畢,一時逗得屋內的人都笑了。

見平鈺神色有所緩解,王詰拉她坐了下來,鄭重道:「殿下來的好,在下正有事找你呢。」

「找我……」平鈺直勾勾的望著王詰。

「嗯,確有一件急事。」

「你變了……」平鈺眼神迷離。

「是麽?」王詰輕輕搖了搖頭。

「你真是變了。」平鈺陰沉著臉,「我一再遷就於你,可在你眼裏,我只不過是一個呼之即來拋之即去的玩物罷了。」

平鈺說著將茶水潑灑在了王詰腳下,道:「若見誠心,今兒當著大夥兒的面立下字據,斷了和那姓樓的關係!」

侍女寧芯早已備好了墨盒、紙筆,輕放於桌上,道:「公子請吧。」

這時天空彤雲密佈,掉下了豌豆般大小的雨珠,滴打在屋頂上啪啪作響。王詰的父親王樸在窗外默立了一陣,早已聽得不耐煩了,疾步走進了廳內,對著平鈺問道:「立什麼字據哪?」

「老人家,此事用不著你管。」平鈺瞅了眼王樸,冷冷道。

「當然要管了,」王樸臉色微紅,「老夫雖是年邁,可行走江湖多年,這規矩還是懂的。」

「什麼規矩?」平鈺不屑道。

「世間情感、嫁娶皆你情我願之事,殿下無視俗約禮規,一再強人所難,實在令老夫汗顏哪。」王樸憤然道。

「哼,你敢當眾辱我!」平鈺一臉煞白。

「公主品行如何,何需老夫贅言!」王樸恨恨道。

「哼,真是老糊塗了,竟敢教訓起我家公主了!」寧芯按了下劍,橫眉道。

「咱有理說理;難道身為公主就能隨意耍橫、蠻不講理?」王父辯解道。

「哼,真是不可理喻!」平鈺說罷狠狠瞪了一眼王詰,怒氣沖沖離開了王宅。

荊王巡視過大理寺,對季溫查辦郭翊一案不免有些心懷憂慮。

出了大理寺,沿街慢行了一陣,荊王面露失望之色對著艾允道:「本王原以為此案內有冤情,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招了……」

「咳,有什麼冤不冤的,」艾允頗不以為然,「季溫審案素以雷霆手段聞名,即使再強硬的人犯只要到了他手裏,也沒有哪個不招的。」

「這些本王當然明白。」荊王勒馬停下了,漠然望著遠方,「只是此番李先生也來探監,看來案情並非你我想的那麼簡單哪。」

「殿下多慮了,」艾允嘿嘿一笑,「目下季溫已將生米做成了熟飯,又豈能輕易改回!」

荊王聽了無奈的點了下頭,旋即打馬飛馳而去。

回到了王府,荊王坐下來正欲喝茶歇息,一個家丁來報,說是林弗已恭候他多時了。

荊王思忖了下,召見了林弗。

見了面,荊王笑道:「林相年歲已高,何事敢勞您造訪?」

「殿下客氣了,」林弗稍稍欠了下身子,「殿下一向勤於政務,臣本不忍心前來討擾,不過有一事憋在心裏久了,臣著實難安哪。」

「不知有何事?」

林弗肅然道:「太子闇弱,實難堪大任;諸皇子之中,陛下獨看重殿下一人。難道殿下不想取而代之?」

「噢,原來是此事。」荊王淡然一笑,「本王雖是有意,但遲遲未見父皇明言,也隻好靜觀其變坐等時機了。」

林弗急忙道:「殿下勿憂,臣願率百官勸說陛下,廢黜太子,改立殿下為儲。」

「你……」

「當下阿思諾已死,太子又因其案深受陛下責斥,此時只需殿下站出來振臂一呼,臣等定會拚死一搏廢掉太子。」

荊王聽了心裏高興,但言辭上仍很謹慎:「大人言重了,不急。」

「殿下,老臣若能扶立您做了儲君,就是死也瞑目了!」

荊王「嗯」了聲,起身踱了幾步,突然回想起了李雲翰說過的一番話,笑意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道:「大人的心意本王領了,只是不可操之過急哪。」

「殿下,這還有何猶豫的……」

「易儲已是早晚之事,爾等若急於求成,只怕引起父皇猜疑哪。」

林弗聽了頗為失望,耷拉著灰白的長臉唉嘆了一聲。

嘆息聲剛落,艾允進屋來報,說是李雲翰在門外求見。

「李雲翰,」荊王聽了心頭一震,見林弗在身邊又不好見他,於是心生一計,問,「他是何人?」

艾允愣怔了片刻,道:「殿下,您……」

「哪來的酒瘋子,還不快點打發走!」荊王說著向艾允使了個眼色。

艾允當即領會了其意,諾了聲疾步出了客廳。

時值黃昏,天色昏暗,冷風夾雜著密雨。

艾允撐了把雨傘到了府門外,問李雲翰何事求見?

李雲翰說,欲求荊王施以援手,救出郭翊。

艾允聽了苦笑了下,勸他還是走開;說陛下已降旨行斬,荊王又豈敢違逆!

「這可是荊王本意?」李雲翰問。

「是的。」艾允斷然答道。

李雲翰聽了甚是失望,憤然道:「請轉告荊王,他若不肯相助,那以後就當沒我這個故友!」

艾允並未作聲,目送著李雲翰遠去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待送走了林弗,艾允向荊王說明了情況。

「沒想到他的脾氣還挺大的。」荊王聽後乾笑了下,復皺緊了眉,「郭翊呢,雖非太子一黨,可是他得罪了林弗、褚漠寒,本王也是愛莫能助呀。」

艾允說,沒錯;勸他以大局為重,還是別管的好。

荊王聽了仍有些過意不去,凝視了一陣窗外,輕聲道:「嗯,話雖如此,不過念在昔日之情,本王會向他解釋的。」

夜色深沉,雨注如傾。街上行人稀疏,如同風中搖曳飄零的枯葉一般。

李雲翰腳步踉蹌衣衫盡濕,對著夜空長號:「上蒼呀,你為何善惡不分、不辨忠女乾,難道真瞎了眼嗎……」

這時,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疾步跑到了李雲翰身邊,扶住了他。原來此女正是眉黛,奉褚慶之令前去芷園打探情況,不料在此逢著。

眉黛拉他到房簷下避雨,一邊問道:「先生這是怎麼了?」

李雲翰憤然道:「郭兄有難,可是你看看,太子、平鈺公主還有荊王,他們誰也不肯搭救;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忠勇、情義可言!」

眉黛聽了似乎有所明白,緊偎著他的身子,輕聲道:「先生已是儘力了,是死是活,且聽天由命吧。」

李雲翰突然睜大了眼,道:「不,我、我能救他!」

「先生又說笑了,你如何救得了?」

「劫法場。」李雲翰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

「劫法場……」眉黛心頭一震,「就你一人,那還不是白白送死!」

李雲翰一把推開了她,道:「不,我要去見師父,請他相助!」

夜黑如墨,雨越下越大,李雲翰獨自在雨中蹣跚行走,一邊對天呼號:「師父,你聽到了嗎?師父,弟子來找你了……」

當晚眉黛回到了伏龍山莊,向褚慶彙報了李雲翰欲劫法場之事。

褚慶聽了頗為困惑:「劫法場,莫非他真的瘋了……」

「嗯,他親口說的。」眉黛緩了下,「他還說,要請師父下山相助。」

「好呀,這一回倒有好戲看了。」

褚慶表面上看似並不在乎,可內心仍有些七上八下的。他沉思了一陣,又叫來了倪遂,命他即刻去面見季溫,當心有人劫法場。

倪遂不敢怠慢,撐著雨傘連夜趕到季溫宅。

季溫脫衣上床,正欲摟著嬌妾就寢,忽聞倪遂來見,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他慌忙披衣到了客廳,見過了倪遂。

待聽清了來由,季溫不免覺得好笑,道:「公子也太多心了……何人膽敢如此妄為?」

「青城子——李雲翰,」倪遂頓了下,「據說此人乃郭翊故友,且與東宮往來十分密切。」

「噢,原來是他;據季某所知,此人不過一介遊走江湖的無聊文士罷了。」季溫很是不屑,請倪遂轉告褚慶,他早就安排好了。

倪遂聽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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