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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賦之群英志》第二十五章尋良策太子暗訪藥鋪
第七十九章王詰情斷黃獅衣

時光飛逝,轉眼間春節臨近;天色陰暗,北風凜冽,寒氣襲人。

黃昏過後,天降大雪,紛紛揚揚的一連下了兩日仍不見停。街上行人稀少、車馬無蹤,長安城像是蓋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沉睡了過去,寂然無聲。

武七奉命將石楠悄悄接回了芷園,這個平日裏冷清寂寞的院落頓時充滿了笑聲、生氣。

除夕之夜,李雲翰與杜少凌、蕎嬤、武七等人圍坐在火爐旁邊,一邊談笑風生,一邊品味著炙肉、開懷暢飲。

談笑間,少凌情意高漲詩興大發,伏在桌前揮毫潑墨,為李雲翰寫了一首詩:碧海掣鯨虛懷志,蒼山喋血未有功。醉臥芷園多奇策,行吟詩文少聲名。世事茫茫歸何處,情義沉沉繪丹青。安得四方昇平日,一蓑煙雨笑群英。

寫罷,少凌與李雲翰相視大笑,兩人舉杯再飲。子時過後,武七、少凌等人喝得酩酊大醉,斜躺在長椅、地上昏睡了過去;李雲翰酒意酣然,搖搖晃晃出了屋子,在園中漫步。

經冷風一吹,他的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腳下踩著鬆軟的積雪,仰望著黑暗無際的夜空,他想起自己這一年多來隻身飄泊在外、有志難伸,不由得長嘆一聲,心頭湧起了一陣酸楚……

春節過後,天氣驟然放晴。

這個春節,平鈺又是在皇宮裏度過的。原來炫帝擔心她凜冬受寒,將她接進了宮,安排在離其寢宮——紫辰殿不遠的望仙台下的幾間暖室裡,便於兩人見面交談、以資安慰。可是平鈺一連住了數日,仍是悶悶不樂,不願去見炫帝。她思來想去決意還是離開這傷心之地,越遠越好。

臨行之前,她命人叫來了李嫿。

兩人行走在宮內漫長的甬道上,四下裡一片寂靜。一陣冷風吹過,遍地落葉隨之搖曳起舞。

默默走了一陣,李嫿停下了步子,問:「姑母突然召我進宮,不知有何事?」

「我要走了。」平鈺神情漠然。

李嫿一愣,問她去哪兒?

「千裡之外——敬亭山。」

「時值嚴冬,天寒地凍的,姑母不安享深宮,卻為何倉促遠行?」

「但得解脫吧,」平鈺長長籲了口氣,緩緩道,「皇兄留我在宮內過節,也好多陪他說說話、解解悶兒。可是入了宮,心緒反倒一點也靜不下來,眼前時常浮現出三十年前宮內那些刀光血影。」

李嫿聽了似有所悟,點了下頭,一時默不作聲。

這時賈升恰好路過,見二人形色可疑,於是放緩了腳步,倚在樹後偷聽。

「那王詰呢?」李嫿憋了一陣,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口。

平鈺淒然一笑,道:「走了走了,一了百了……」

「您,就這樣放過了他?」李嫿憤然道。

「落花流水杳然去,一場虛幻空留夢。」

賈升聽了愣怔了片刻,忽想起了楊嗣郎的交待,於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急步趕到了平鈺、李嫿身前,拜見過兩人,道:「殿下臉色憂鬱,莫非有什麼心事……」

平鈺輕聲道:「我就要離京了,臨行之前故地重遊,宮內一草一木皆讓人觸景生情,難免有些傷感。」

賈升忙道:「好呀;殿下雲遊四方,醉心於名山大川,那才真是解脫了。」

李嫿瞪眼問他,此話何意?

賈升嘿嘿一笑,道:「此番遠行,再也不用為王詰生氣了!」

李嫿擔心戳到了平鈺的痛處,怒道:「哼,你還敢提他!」

平鈺看似並不在乎,說情緣雖盡,不過臨別之際她想再聽王詰彈奏一曲。

賈升道:「這有何難,此處距樂坊不過百步之遙,在下這就去叫他。」

平鈺點了下頭,默許了。

太樂署。

此刻,王詰正帶領著一眾樂工在大廳內排練節目。

樂正陶子穿著一身舊演出服,起舞時不小心被人踩了一腳,扯下了一大塊衣料。陶子見了立時大怒,扇了那人好幾個耳光。

正訓斥間,有七八個年輕的樂工各扛了隻大包袱進了廳內,隨手將包袱丟在了地上,裏面的黃色演出服隨之散落了一地。

陶子走到了近前隨手撿起了一件衣服,原來是舞黃獅子時的穿著。這些服飾製作精美,紅黃圖案襯著白色底子,五彩繽紛十分惹人喜愛。陶子拿起一件試穿了下,十分得意。

「大膽。」王詰怒氣沖沖趕到了近前,一把扯下了陶子的新衣,厲聲喝斥道,「這些演出服,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

陶子心有不服,指著身上的舊衣嘟噥道:「這身舊衣都穿了好幾年了,太破舊了,排練也沒勁……」

「哼,難道你忘了宮裏的禁規?」王詰緩了口氣,將目光移向了眾樂工,「記著,這些黃獅子衣,只有給陛下表演時才可穿戴;平時排練呢,只能用舊衣。」

眾樂工聽了不再言語,趕緊將那些新衣收拾好了,存放到了庫房裏。

王詰仔細清點了一番,隨後鎖好了庫門;臨走前他又試著拽了下門鎖,將鑰匙系在了腰間。

這些,全被站在門口的賈升看在了眼裏。他思忖了片刻,一搖三晃地走到了王詰跟前,說平鈺公主就要離京了,臨行之前想見他一面。

王詰猶豫了下,道:「不去。」

「你……」

「在下早已與她情斷義絕;再說了,我正忙著排練節目,一時脫不開身子。」

「走吧,別把自己往絕路上逼!」賈升向陶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拉一推將王詰帶出了屋子。

天色陰沉,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雨,緊密交織如網籠罩。

王詰心懷著怨意,不緊不慢的跟在賈升和陶子身後。

此時,平鈺正站在望仙台上,一邊憑欄遠眺,一邊與李嫿交談:「唉,歲月如梭,一晃三十多年了,昔日往事仍是歷歷在目讓人難以忘懷……」

「滄海桑田,世事頗多變幻;」李嫿頓了下,凝視著平鈺,「如今聖上在位,姑母盡可隨意瀟灑求仙問道了。」

平鈺看似有些悵然,輕嘆道:「奈何青春苦短、芳華盡褪,心卻難有歸宿哪。」

「您還捨不得他……」

「怎能割捨得了?」平鈺淒然一笑,「他,就像漫漫長夜裏的一道閃電,讓一潭死水驟起波瀾,重燃希望之光……」

「情深幾何,可惜仍留不住他的心。」李嫿緩了緩,抬高了聲音,「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兩人正說著,賈升和王詰到了近前,拜見過平鈺公主和李嫿郡主。因一時走得匆忙忘帶了雨傘,兩人皆渾身濕淋淋的。

賈升借口去換一身乾衣,帶著陶子去了一邊。

靜默了片刻,王詰問平鈺,何事喚他?

李嫿搶先道:「明知故問。樂坊到此不過百步之遙,你竟然走了這麼久。」

王詰趕忙解釋,說太樂署正忙於演練節目,他一時難以抽身,故而耽擱了。

平鈺指了下桌上的古琴,微笑道:「我要走了,臨行之前想聽你再奏一曲《涼州詞》。」

王詰聽了如釋重負,輕諾了聲走到了桌前,正欲坐下來彈奏,又被平鈺喊止住了,說他衣衫盡濕,還是先換身乾衣吧。

「不必了。」王詰說著撥弄了幾下琴弦。

這時賈升已換好了衣服,對著王詰喝斥道:「別再惹公主生氣了,還不趕緊去換。」

王詰仍不肯離座,一邊撥弄著琴弦,一邊朗聲道:「這身舊衣乃愛妻縫製,在下穿著自在些。」

平鈺聽了臉色登時變得煞白。

「負心郎,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李嫿說著將一杯剩茶潑向了他,「不識好歹!」

王詰一時猝不及防,被茶水澆濕了胸口。

「嫿兒,休得亂來!」平鈺生氣的瞪了李嫿一眼,回過頭來對著王詰道了聲歉。

寧芯捧上一身道士的素衣,道:「換吧,小心受了寒涼。」

王詰一時難以推脫,於是起身走到了廊前,將濕衣脫下了放在了石幾上。

王詰換過了那身素衣,走到琴案前坐下了。他微閉雙目強壓住心頭的憤懣,彈奏了起來,不時抬頭望一眼空濛的雨霧。

平鈺公主聽著琴曲若有所思,不知不覺淚濕了雙頰。

賈升見無人注意,向陶子使了個眼色。陶子趁著王詰不備,悄悄走到了那堆濕衣前,偷走了庫房鑰匙。這一切全被平鈺公主看在了眼裏,但她淚眼朦朧一句話也沒說。

賈升見陶子走遠了,於是找了個借口跟著離開了樓台。

陶子一回到樂坊,便打開了庫房門,取出了那些黃獅子衣。他將樂工召集到一起,說王詰交待過了,演出在即為親身體驗一下效果,叫大家穿上新衣排練。

見有人懷疑、反對,陶子趕忙解釋,說確是王詰之令;以前他也曾穿過黃衣演練,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在陶子的極力攛掇下,眾樂工一時激情難奈紛紛穿上了黃獅子衣,興高采烈的輕舞了起來……

望仙台。

見王詰仍在專心彈琴,李嫿試探道:「王樂丞,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王詰微閉雙目,一臉漠然。

李嫿又道:「你就不想想自己的仕途、家人……」

見王詰仍閉口不語,平鈺憤然道:「明日我就要走了,難道你真沒有一句話說?」

王詰聽了心頭倏的一緊,不小心猛一用力扯斷了琴弦。他起身離座,道:「殿下,曲已畢,我該走了。」說罷,他頭也不回走到了廊下,重新換過了那身濕衣。

王詰走了幾步,下意識的摸了下腰間,驚道:「不好,鑰匙呢……」

王詰冒著冷雨一路跑回了樂坊,見眾樂工正穿著黃獅子衣嬉鬧成一片,登時又驚又惱,差點暈倒了在地上……

皇宮,麟德殿內。

炫帝正在和楊嗣郎、太子兩人談話。原來,兩人一早進了宮,來向炫帝拜年、問安,竟一前一後不期而遇。君臣二人閑談了一陣,太子不知楊嗣郎此來究竟有何意圖,於是默然陪坐在一邊不肯離去。

楊嗣郎對太子的表現似乎並不在意,他瞅了個空當,對炫帝說,有一事他想了很久了,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炫帝輕皺眉頭,問何事?

楊嗣郎道:「陛下為平鈺公主婚嫁一事發愁,臣思前想後,願鬥膽舉薦一人。」

炫帝問,何人?

楊嗣郎說,是褚漠寒之子——褚慶。

「噢,原來是他。」炫帝猛然記起來了,朗笑了幾聲,「此人儀錶堂堂、談吐不凡,印象倒是還不錯嘛;楊愛卿,你與褚漠寒素來不和,今兒怎會說起了此事?」

「回陛下,臣與褚將軍並無什麼過節,只是治國理念有別、政見不一罷了。臣此舉也是為陛下分憂,為皇公主謀得百年之好。」

「嗯,愛卿費心了。」炫帝聽了甚覺欣慰,稍作思索扭頭又問太子有何看法?

太子遲疑了片刻,小心回道:「父皇,兒臣以為皇姑母素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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