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大唐賦之群英志》第二十三章貪美色褚公子留言京不歸
第七十七章王詰雪日斷孽情元衝出手助駱峰

次日清晨,霞光微露、冷風習習,從玉華觀大院傳出一陣陣呼聲,原來紫旭真人在教習眾弟子演練棍棒功夫。

習武過後,紫旭真人到了殿內,率眾人一同誦經。隨著觀門開啟,香客和遊人漸漸多了起來。道士們各司其職,接待、值殿、以及負責膳食安排、帳房、齋醮法事等,開始了日復一日的忙碌工作。

紫旭真人在觀內各處巡視了一番,爾後回到了密室,獨自打坐。約莫過了多半個時辰,他起身活動了一番。及至午間,他簡單用過了餐,回到寢室閉目歇息了一會,奈不住疲倦,合衣躺在了床上。

塗坤趁紫旭歇息之機,悄悄溜出了道觀。到了猿王洞前,他見四周無人,駕起一頁小舟進了洞內。

一路上他舉著火把,四處張望查看。

忽然他發現岸邊有一隻殘存的火把,於是停船上岸。他撿起了那隻火把仔細辨認了一番,見手柄上有自己刻的印記。

他沿著岸邊走了幾步,見地面有幾隻散亂的腳印;再細查看那面石壁,發現有新近破損的跡象,不由得一陣竊喜……

聽說炫帝因敏泰被劫一事而雷霆震怒,太子為此深為惶恐不安,一連數日待在少陽宮內,不敢外出半步。

過了幾日,太子覺得風聲已小,他有些按捺不住,想外出打探一下情況,於是帶著付果裝作要去紫辰宮看望炫帝,繞道去了趟太樂署。

兩人行至樂坊院內,不料被身後的賈升看見了。

太子並未察覺到;他繞過了排練廳,疾步進了王詰的宿舍。王詰正伏在案前修訂樂譜,忽見太子來訪,驚異之下趕忙起身行禮。

太子開口便問,敏泰可否離京了?

「是的,他已走了三日了。」王詰小心答道。

「那,可有人敗露了行蹤?」

「這,目下還不清楚……」

「唉,國事堪憂哪。」太子神色憂鬱踱了幾步,到了窗前又轉過身子,「通知達復他們,近期務必收斂鋒芒、多加防範;還有,若非萬分緊要之事休來面見本宮!」話畢,太子帶著付果匆忙離去。

賈升在窗外偷聽了一陣,見太子走遠了,才進了王詰的宿舍,板著臉問他:方才太子都說了些什麼?

「這,他只是路過,問了些正元節要上演的曲目。」王詰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別逗了,我可是全聽見了……」

王詰聽了淡然一笑:「賈大人既然已知,又何必問我!」

賈升哼了聲,道:「念你是個人才,賈某才好意提醒;當心哪,宮闈之事可別陷得太深了。」

苦勸了幾句,見王詰仍不肯吐露一絲真情,賈升自覺沒趣隻好怏怏不樂的走開了。

這日,元沖正與尤潛等人在商議與回紇鹽運之事,忽然阿春來見,說駱峰有令請他速去進奏院一趟。

元沖問是何事,阿春只是搖頭說不知。元衝心生困惑,騎了匹快馬急匆匆趕了過去。

到了進奏院,駱峰早已在客廳等候著他了。一見面,便愁眉苦臉對著他道:「幫主,你可要救我一命哪。」

元沖不解,問這是為何?

「大帥命我十日之內捉到兇手,可這偌大的京城,我上哪兒去找!」駱峰唉嘆了聲,「一旦違令,駱某全家不保呀!」

元思聽了心頭一震,冷笑道:「何需十日,半日之內便可將兇手捉拿歸案。」

「幫主何出此言……」

「要是元某沒猜錯的話,李雲翰就是那嫌兇。」

「這,怎麼會呢?」駱峰驚道。

「事發當晚我曾與那人交過手,他所使用的劍法與元某的五行霹靂刀頗為相似。」

駱峰聽了不以為然,「這未免太過牽強了;江湖之上高手眾多,刀法相近亦不足為奇。」

「那,駱大人之意……」

「駱某以為,兇手定與那禁軍有關。」駱峰拿起了桌上的箭支,輕輕晃了晃,「此箭乃疑兇所遺,褚帥也已驗過,確認是神臂營專備之械……」

「你、想糊弄大帥?」

「不。當下誰是真兇已無關緊要,褚帥不過是想藉此報復駱某,強逼小女與其子成婚。」駱峰說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事到如今,也只有元弟能救了。」

元沖遲疑了片刻,欲扶他起來,可駱峰不肯,道:「退一步說,即使抓住了李雲翰,大帥要是還不信呢?以大帥之脾性,小女仍難逃此劫哪。」

元沖聽了一時不知所措,愣怔著不語。

駱峰流淚道:「元弟,看在你我多年的情份,救救錦兒吧。」

「你想怎樣?」

「為今之計只有嫁禍於楊嗣郎。」

「這……」元沖猶豫了下,「此事關係甚大,且容我再想想。」

駱峰聽了隨之起身,頷首道:「那就拜託元弟了。」

兩人坐下來又密議了一陣,忽然焰鷹堂堂主尤潛來見,說是褚慶要見元沖。

元沖接令後不敢耽擱,隨之趕往伏龍山莊。

進了莊內,褚慶笑吟吟招呼他坐下,問:「那晚在進奏院,幫主曾與那賊凶交過手,不知有何看法?」

「這,當時夜色昏暗,加之賊凶蒙面,未曾看清其面目。」

褚慶「嗯」了聲,緊盯著元沖:「不會是李雲翰所為?」

「不是。」

「幫主為何如此肯定?」

「恕元某直言,李雲翰高瘦,而兇手矮壯,兩者體形不一;再者,李雲翰乃一遊走文士,與大帥素無冤讎,他怎會冒死行兇?」

「照幫主所言,兇手是另有其人了……」

「沒錯。事後元某細想,此二人刀法兇狠,更像是一夥職業殺手;還有,從現場遺留的幾支羽箭看,又與那禁軍神臂營有關。」

「幫主越說,我倒是越糊塗了。」褚慶陰笑了下。

「還有,那晚大帥臨時下榻於進奏院,按說此事十分保密,賊凶又怎會提前得知、預先設伏呢?」

「難道有內鬼……」

元沖點了下頭。

褚慶沉思了一陣,陰沉著臉道:「駱峰行事,我總是有些不放心;這樣吧,幫會之事呢,你且放一放,這幾日全力查找真兇。」

元沖聽了當即答應了。

秋去冬至,轉眼間天氣冷了下來。

為慶賀上元節,連日來王詰在太樂署加班加點排練節目疲於應對。

這日,他帶著一眾樂工在樂坊裡演練,忙得大汗淋漓間,平鈺率著寧芯等人走了進來,將那些樂工強行驅散走了。

平鈺一臉肅然,對著王詰道:「今日你必須做出決斷,要麼離開我,要麼與那姓樓的一刀兩斷!」

「不必了;」王詰面無表情,「咱倆的事不是早就兩清了!」

「你清了,我可沒清!」

王詰聽了黯然不語,直愣愣地望著窗外。

正僵持間,賈升聞訊趕了過來,拜見過平鈺,問她何事?

平鈺喝道:「走開,這兒沒你的事。」

「殿下,這可是為陛下上元節準備的節目,若是耽誤了,小的可吃罪不起哪。」賈升畢恭畢敬道,爾後又瞅了眼王詰,怨道,「怎麼又惹公主生氣了;還不向她陪禮道歉!」

王詰並未理睬,長嘆一聲默默走到了桌前,取過了一架古琴,大步出了戶外。

天空灰濛濛的,飄落著小雪,地面上似灑了層薄薄的柳絮,隨風起舞。

王詰將琴擺放於石幾上,坐下後悲憤地彈奏了起來。琴聲清脆、淒婉,如泣如訴,穿行於朵朵輕盈的雪花間,回蕩在靜謐的皇宮上空。

琴聲傳到了平鈺的耳裡,似敲打在她的心上;她默然靜聽了一陣,往事一幕幕浮現,傷心的淚水不由得奪眶而出。

雪花紛紛落下,皇宮內外一片靜謐。忽然從珠鏡宮方向傳來了一陣喧囂聲,只見炫帝帶著楊嗣郎、高峻等人輕步走了過來。原來,自懿妃入了后宮,宸妃倍受冷落,終日鬱鬱寡歡;加之入秋後天氣驟冷,肺心病重犯,遂病倒在了床上茶飯不思。炫帝聞聽後,趁著楊嗣郎覲見之機,前往珠鏡宮看望她。見宸妃面容憔悴、言語無力,他頗為傷心。於是安慰了她一番,又叮囑禦醫好生療治、不得延誤。

出了珠鏡宮,恰逢著漫天雪花飛舞。因是今冬第一場雪,炫帝按捺不住內心的興奮,舍了車轎,一路漫步賞雪。

他沿著石子甬道向西緩行了一陣,方才的鬱悶之情隨之悄然消散,不知不覺間到了太樂署。

還未到樂坊,便遠遠地聽到了陣陣琴聲。炫帝本是樂曲高手,一聽那琴音淒婉無比,不禁心起好奇欲前去察看個究竟。

到了近前,只見風雪之下王詰一人在撫琴長吟,不由得皺緊了雙眉。

王詰像是沒有絲毫察覺,依然在專註如故安心彈奏。

炫帝靜聽了一陣似有所悟,獨自步入了廳內,只見平鈺公主閉目靜坐,淚濕粉頰。

「小妹,這是怎麼了?」炫帝輕聲問道。

平鈺抬了抬眼皮,向他輕輕點了下頭,又安坐如初。

寧芯急忙向炫帝施禮,一邊解釋道:「陛下見諒,每日巳時,殿下都會按時做功課。」

炫帝聽了面無表情,稍抬了下頭,漠然望著窗外。

這時,王詰抖落了身上的一層浮雪,疾步進了大廳,拜見過炫帝。

炫帝板著面孔道:「冰冷之天,何故一人對雪彈琴?」

王詰朗聲道:「回陛下,冰雪潔凈,可以凈身、洗心;天地蒼茫、萬賴俱寂,方得與其交融、修鍊心性。」

「一派胡言!」楊嗣郎怒目道,「你無端惹惱了公主殿下,闖下了大禍,還不趕緊向她賠罪!」

「楊大人,氣由心生,非在下一人之過。」王詰不慌不忙,「在下能有今日皆因公主相助,此恩無時不銘記於心;只是公主非要在下休妻,王詰斷不能從。」

炫帝聽了若有所思,微微點頭。

楊嗣郎冷笑了兩聲:「好一個伶牙俐齒!你可知得罪公主的下場?」

「當然知道了,」王詰辯解道,「只是婚嫁之事,須得男女兩情相悅方可長久,又豈能揠苗助長圖一時之快!」

「哼,朕要是命你休妻呢?」

「回陛下,徒得一具枯木罷了;木雖在,可心已死!」王詰鼓足了勇氣,道。

賈升見狀趕忙上前一步,對著王詰責斥道:「你少說兩句行不?再有一月,就是上元節了,還不快去加緊演練節目,卻與公主置什麼氣,真是荒唐!」

「是,大人,在下這就去排練。」王詰會意,隨之向炫帝施禮告辭,離開了大廳。

平鈺見王詰走了,她猛然站直了身子,板著面孔飄然而去。

炫帝搖了下頭,望著平鈺遠去的背影長嘆一聲,道:「唉,這個小妹,可真是命苦呀……」

炫帝說著流下了淚水,步履沉重走到了窗前,回過了身子慨嘆道:「回想當年武後臨朝,朕的母后不幸遇害,那時小妹尚且不到四歲。沒了母后的佑護,朕和她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孤苦伶仃任憑風雨吹打……她的童年,幾乎是在宮廷那一段最血腥的日子裏度過的。待朕即位,對她是百般溺愛、一味縱容,不意竟使她養成了這般心性;她的婚事呢,也是一再受挫……」

「陛下勿憂。」賈升走上前來,畢恭畢敬道,「臣有一言;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依臣之見,還需另想辦法才是。」

炫帝「嗯」了聲,道:「是呀,強娶強嫁雖成一時之快,可畢竟有損皇室的臉面。」

楊嗣郎思量了片刻,道:「民語有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何不以兄代父,為皇公主再擇一門親事,讓她移情別戀,走出低谷。」

賈升聽了跟著附和,說京城才俊眾多,何愁找不出一門好的親事!

炫帝對著楊嗣郎、賈升苦笑了下,道:「二位想的也太簡單了。自她第一次婚姻失敗,朕為此可沒少操心;可是小妹固執己見、非要自己去找不可。唉——沒想到這一誤就是數十年哪。」

楊嗣郎有心討好炫帝,道:「只要陛下點頭,臣等願為陛下分憂。」

炫帝聽了龍顏大悅,笑道:「那好,小妹的婚事,就有勞各位了;若能成全此事,朕必有重賞!」

楊嗣郎、賈升聽後,隨即答應了。

為救駱峰,元沖回到幫會後與麽紅苦苦密謀了一番,終於定下了一條計。

黃昏過後,麽紅從幫眾裡精心挑選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將他們帶到了一間密室。元沖見了很是滿意,謊說有件刺殺任務,令他們先比試一番武功。那兩個漢子不明就裏,隨之打鬥了起來。麽紅趁其精疲力竭之際殺死了二人,爾後將屍體偷偷運到了渭河邊。

做完了這一切,元沖派人分別去通知褚慶和駱峰,說是在渭河北岸找到了刺案的兇手,請他們親往現場察看。

褚慶接報後未敢耽誤,帶著倪遂等人急匆匆趕到了渭河邊,下了馬直奔那淺灘走去。快到那兩具被青布覆蓋著的屍體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問元沖是如何發現的?

元沖說,此處乃涇、渭兩水交匯之地,水流平緩,大船吃水量深,一到此地便會減速行駛;船只因屍體牽絆,故而被人發現。

褚慶聽後「嗯」了聲,走上前去俯身揭開了青布,只見兩具屍體容貌盡毀、十分猙獰,不禁心生厭惡轉過了身子;他問元沖,何以斷定是刺客?

「在下曾與那刺客交過手,這兩人呢,無論身高、胖瘦都與之相似;還有,這一把佩刀。」元沖說著讓人遞上了一把腰刀。

褚慶接過了後細看了一番,見那劍柄上刻著南衙禁軍的字樣,不禁驚道:「這不是禁軍的製式刀械麽……」

「沒錯,是他們身上所帶。」元沖神情肅然,頓了下,道,「兇手所用箭支、刀械皆與禁軍有關,必是他們行事失利而遭人滅口。」

褚慶聽了若有所思,陰笑道:「遭何人滅口?」

「公子試想一下,當今朝野之中敢與大帥為敵者還會有誰?」

「楊—國—忠。」褚慶脫口而出。

「沒錯,是他。此人陰險狠毒,敢對大帥下此狠手者,也只有他了。」

褚慶聽了直咬牙,恨恨道:「楊—國—忠,咱們走著瞧!」

話音剛落,駱峰和麽紅急匆匆趕到了近前。褚慶見了一愣,問他怎麼來了?

駱峰肅然道:「一早接元幫主急報,說是發現了兩具疑屍,叫駱某前來辨認。」

褚慶輕輕搖了搖頭,道:「面目盡毀,大人就不必看了。」

「這,」駱峰遲疑了下,問,「可弄清了他們的身份?」

褚慶嘿嘿一笑,將目光移向了元沖:「那就問元幫主吧。」

元沖面色鎮靜,說方才他與褚慶查看過了,初步認定此二人就是刺客。

駱峰聽了甚是激動,道:「好,那就據此深挖下去,揪出他的幕後真兇……」

「駱大人,你想鬧得滿城風雨?」褚慶冷冷道。

駱峰聽了一愣。

元沖對著駱峰微微一笑,道:「這幕後真兇呢,大人怕是不會想到吧。」

「哦?」

「從種種跡象分析,楊嗣郎難脫嫌疑。」元沖語氣堅定。

「楊嗣郎,他……」駱峰一臉驚愕。

未等元沖開口,褚慶對著駱峰不冷不熱道:「你不是擔心無法向父帥交差嗎?大人放心,我會向父帥稟報的,就說是賊人劫財未遂、已畏罪自盡。」

「那、就便宜了姓楊的不成?」

「嗯。刺客已死,線索已斷;一旦楊嗣郎反咬一口,將事情鬧大了,隻恐連陛下也不好收場哪。」褚慶有些無奈,道。

「是,駱某明白。」

褚慶瞅了眼駱峰、元沖,恨恨道:「娘的,這筆帳遲我早會算的!」說畢,他耷拉著臉離開了淺灘,上了青海驄帶著倪遂等人縱馬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蒼茫的霧靄裡。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