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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賦之群英志》第一百零三章 金仙觀獻雞賭身命
第一百零三章金仙觀獻雞賭身命

李雲翰和妙錦、少凌離開了榴花鎮,向西行走了多半日,到了一座草木繁盛的山坡前。三人飢腸轆轆十分睏乏,於是找了一塊林蔭地坐下來歇息。

妙錦望了眼四周,道:「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好荒僻哪。」

「嗯,此地名為野狼坡,以前我採藥時曾來過。」杜少凌往雞籠裡丟了幾隻小蟲子,頭也沒抬,道。

「野狼坡……」妙錦聽了頗覺納悶,問李雲翰為何帶他們到此?

「只是路過而已,」李雲翰淡然一笑,「目的地還沒到呢。」

「別賣關子了!」少凌一邊逗雞籠裡的小斑玩,一邊嘟噥著,「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一點也走不動了。」

「李兄到底要去哪兒?」妙錦問。

「金仙觀。」

「找平鈺公主?」

「嗯,目下也只有她能幫我們了。」李雲翰面露笑意,「別泄氣,待會兒到了金仙觀,自有美食佳釀款待你們。」

「好,我聽李兄的。」妙錦點了下頭。

歇息了一陣,忽聽得小斑咕咕的急叫了幾聲。眾人抬頭一望,只見從坡下深草叢裏躥出了七八隻灰狼,眼睛泛著綠光,對著他們不時嗥叫幾聲,令人毛骨悚然。

眾人見了急忙站了起來,紛紛拔出了刀劍。

相持了一陣,眼見著狼群走遠了,眾人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李雲翰向著四處張望了一會,回過身子,道:「此地溝深林密、野獸出沒,還是趕緊上路吧。」

金仙觀。

自從與王詰斷情後,平鈺倍覺心痛、落寞。她想遠離這傷心之地去往敬亭山,可是紫旭卻執意讓她留下來幫助李雲翰,為此她十分困惑。

平鈺在觀內靜休了幾日,心緒稍有些平復。回想起這一年多來與李雲翰的交往,她試圖努力從中找出一絲答案,可是思來想去仍了無頭緒。

這日,她正在浴室內游泳、嬉水,寧芯進了屋子,說明日宮廷舉辦鬥雞賽,聖上邀她前去。

「可惜我的西西沒了,去了又有何用。」平鈺輕輕撩了下水,輕嘆道。

「殿下,這不妥吧。」寧芯神色凝重,「據說陛下已安排好了,頭場賽呢,讓您來挑戰林弗。」

「皇兄這是怎麼了,」平鈺苦笑了下,「讓我賽頭場……」

「或許陛下也是想讓您開心吧;這些年來,只要殿下在京,宮裏的哪一場賽事、遊樂會少了您呢。」寧芯懇切道。

平鈺聽了心裏稍覺寬慰,道:「好吧,那就另選一隻上好的鬥雞是了。」

話音才落,一個女僕進屋稟報,說是觀外有人求見。

「何人?」

「青城子——李雲翰。」

「他怎麼來了……不見!」平鈺生氣道。

「殿下,李先生怕您不見,特差小女奉上書信一封。」那女僕遞上了信,有些難為情,「他說是給您的情——書。」

「情書……」平鈺聽了暗自好笑,打開了一看,只見信上寫道:「小盈師姐:莫道浮雲遮望眼,三日不見使人愁。」

平鈺將信輕放於一邊,低聲吩咐了那女僕幾句,命她前去引見。

那女僕接令後,將李雲翰等人帶進了觀內。女僕在前面引路,李雲翰和妙錦緊隨於後,杜少凌提著雞籠不時的東張西望。

妙錦笑道:「還是李兄的情書有魔力,一下子就進了門。」

「那當然了,良言一句三冬暖唄。」李雲翰道。

「那我呢?」妙錦嘴角一撇。

「你我心有靈犀,何需那玩意兒。」李雲翰對著眼妙錦會心一笑。

不一會兒到了浴室前,那女僕請李雲翰一人進屋。未等李雲翰挪步,妙錦上前拉住了他,隻身走進了浴室。

室內熱汽瀰漫,夾雜著玫瑰、薄荷等花草的香味兒。

平鈺背對著大門,袒露著上身,不時往身上撩水。她聽到了腳步聲,輕聲道:「終於來了;來,靠近些。」

妙錦默不作聲走到了她的身後。

「幫我搓一下背,好麽。」平鈺柔聲喚道。

妙錦將右手搭在了平鈺的肩上,不料被她一把抓住了。平鈺不停的摩挲著,一邊道:「喲,這手還挺柔嫩的,跟小娘們的一樣。」

妙錦不語,狠狠地掐了一下她。

平鈺一痛,威脅道:「哼,欠我的太多了,你懂嗎?」

「當然懂了。」這時李雲翰進了屋子,朗聲道,「不就欠師姐一隻雞麽,今日給你帶來了。」

平鈺驚回頭,見是李雲翰和妙錦,頓時尷尬萬分。

這時寧芯走上前來,將李、駱二人帶出了浴室。

待平鈺穿好了衣服,復將李雲翰喚進了屋子。

平鈺問:「什麼雞呀?」

李雲翰說,當然是鬥雞了。

「好呀,明日宮庭要舉辦雞王爭霸賽,我正為此發愁呢。」平鈺一揚眉,「雞呢?」

李雲翰朝屋外招呼了聲,少凌拎著雞籠進了屋子,一邊道:「殿下這生意也太劃算了,一隻死雞換了隻活雞。」

少凌說著打開了雞籠上的罩布,公雞小斑在裏面躁動不安、咯咯咯叫個不停。

平鈺打量了一番小斑,見它又瘦又小不免有些失望,對著李雲翰道:「你此番來見,就是為了送一隻鬥雞?」

「嗯,我有要事見皇上,還請師姐相助。」

「雞留下,別的免談。」平鈺瞅了眼窗外,冷冷道,「你可以走了。」

「師姐若不答應,我就不走了!」李雲翰肅然道。

「哦?」

「此事關係大唐社稷安危、十分緊急,非得面稟陛下不可!」李雲翰急切道。

「喲,好大的口氣。」平鈺思忖了片刻心生一計,「想要我答應,先賭一把,敢嗎?」

「賭,算你找對人了!」杜少凌搶先道。

李雲翰臉一沉,問她怎麼個賭法?

「明日鬥雞賽,這隻雞呢,若能勝了林相的黑頭將軍圈圈,別說是見我皇兄,就是封你做個四品的尚書,也不過是……」平鈺說著輕輕動了下小拇指。

李雲翰聽了登時心頭一緊,黯然不語。

杜少凌急切道:「那,要是敗了……」

「敗了,以後可得全聽我的。」平鈺伸出了纖縴手臂,摸了下李雲翰的臉蛋,「以後這臉蛋就歸我了,想摸就摸、想親就親……敢嗎?」

李雲翰緊繃著臉一語不發。

「請殿下自重;」妙錦走了進來,板著面孔道,「我們真有要事面見聖上,不是騙你,更不是為了做官發財!」

「喲,這小嘴還挺利的。」平鈺扭過頭來,復對著李雲翰,笑道,「怎麼你怕了?」

李雲翰一咬牙,道:「我,賭定了!」

眾人聽了又是一驚。

李雲翰取下了玉佩,雙手捧與平鈺,道:「我要是賭輸了,願再搭上此佩。」

「好,有膽量。」平鈺看了眼玉佩,笑道,「師姐我心氣高著呢,連人帶玉一起要!」隨後,她吩咐寧芯將李雲翰等人帶出了屋子,安排在了後院的客房住下。

李雲翰在屋內歇息了一會,說是要上街市找酒喝,獨自出了門。

少凌擔心李雲翰賭輸了,於是向觀裡的女僕討要了一大摞書籍,想從中找出一些有關鬥雞獲勝的秘方。

妙錦面色憂鬱,看著小斑發獃,道:「你說這小斑從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個悶頭鄉巴佬似的,能頂事麽?」

少凌勸她別擔心;說只要他找到了鬥雞秘籍,那準成。

「什麼秘籍,別做夢了……我看這一回咱們死定了!」說畢,妙錦躺在了床上。

杜少凌低頭翻找了一會,嘆息道:「唉,又上當了,都是些什麼破書;《陰符集》、《悟真經》、《還丹復命記》……不行,我再找她們借去。」

「得了唄,還不如趁早宰了它,燉一鍋雞湯,補補身子塞塞牙縫!」妙錦打趣道。

「別幸災樂禍!沒了小斑,你還想見到皇上?」

「咳,那還不怪李兄,非要跟那個黃臉婆對賭!」妙錦說著坐了起來,走到桌前端起了茶杯。她猛一抬頭,卻不見了小斑,不由得心頭一緊,急忙和少凌四下裡尋找。

二人循聲到了一間小院,只見李雲翰一手按著小斑,一手緊握著菜刀,正要用力剁下。小斑嚇得不停地哀號著。

少凌急忙高喝住手。

「小點聲。」李雲翰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一刀剁了下去。他指著地上血淋淋的雞冠,道:「此冠大而肥厚,晚上炒了給你倆下酒喝。」

「嗨,嚇死我了!你這是……」妙錦瞪大了眼。

「待會兒就明白了。」李雲翰說著往雞冠傷處塗抹了一些止血粉,又從腰間取下了三隻小葫蘆,「這是我剛從藥鋪買來的……」

「你神秘兮兮的,究竟想做什麼?」少凌一臉困惑。

李雲翰聽了只是笑而不語。

少凌心生好奇,打開了一隻小葫蘆,聞了下,連打了幾聲噴嚏,道:「嗆死我了,嗆死我了。」

妙錦又打開了另一隻小葫蘆,聞了下,噁心欲吐:「太騷了,臭哄哄的,想熏死我……」

「你們不是盼著小斑能贏嗎?」李雲翰收斂了笑容,緩緩道,「雞冠肥大容易成為對手攻擊的目標,必須得去掉;這芥末油呢,塗抹在雞翅上,會嗆得對手睜不開眼;還有這個騷玩意,叫陳年狸膏,塗在雞頭和屁股上,對手一聞見就膽怯心慌,厭惡啄鬥……」

杜少凌聽了恍然大悟:「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鬥雞秘籍……」

「沒錯。」李雲翰點了下頭,「早年我客居揚州時,曾親眼目睹坊間有人如此操作。」

杜少凌興奮道:「人至賤則聰明,雞至臭則無敵;這下咱們有救了!」

妙錦仍心存疑慮,說旁門左道,真能管用?

「行不行,那就明日一見分曉了!」李雲翰微微一笑。

少凌要給雞身上塗抹芥末油,被李雲翰攔住了,道:「急什麼,這兩樣東西要臨上場時才用;不然,今晚真把咱們熏成什麼臭魚爛豆腐了。」

少凌「嗯」了聲,憐惜地望著小斑,輕撫了它一陣;又問他還有什麼交待?

李雲翰說,還有一點麻沸散;命他臨睡之前用黃酒拌些肉縻,給小斑飽餐一頓,讓它今晚美美的睡上一覺。

「好,我記下了。」少凌一邊應聲,一邊抱著小斑就走。

「記著,麻沸散呢,只需放黃豆大小便可,千萬別給多了!」李雲翰又叮嚀道。

三人正說間,一個女僕來見,請他們到客廳進餐。

到了客廳,望著眼前的一桌素食,李雲翰等人雖不免有幾分失望,可是因餓得太久,坐下來一陣狼吞虎咽,如風捲殘雲一般很快便將那七八盤素食吃了個乾淨。

餐畢,三人閑聊了一陣,寧芯走了進來,說是平鈺公主要見李雲翰。

李雲翰隨她到了主殿前,平鈺已等候他多時了;她說難得在此相聚,欲攜他遊園敘舊。

李雲翰答應了,陪著平鈺在園中漫步,不時輕聊上幾句。

草坪上,凈塵法師正在率領一眾道姑練劍,見平鈺公主到了,手持秀劍齊刷刷的分列於兩旁,十分嚴整。

極目遠望,西方雲霞絢麗如錦,亭台樓閣鱗次櫛比,花草芬芳滿目青翠……李雲翰見了不禁慨嘆道:「好氣派的一座宮觀哪!」

「那當然了。」平鈺很是得意,笑道,「上次你行色匆匆未及細賞,今日帶你好好見識一回。」

「嗯,有師姐相陪遊此人間仙境,不虛此行哪。」

平鈺「嗯」了聲,道:「此觀是皇兄專為我而建的,背倚終南群峰,北望長安城,方圓上百裡地,亭台樓榭不下百座,其間湖泊溪流,花鳥走獸,無奇不有……」

「如此豪華氣派,不知要耗費多少國庫銀兩。」李雲翰臉上劃過一絲憂慮,「師姐既醉心於黃老之道,又何必如此大興土木?」

「這你就不懂了。」平鈺輕嘆了一聲,「大唐開國百餘年來,宮庭之內爭鬥不斷,爾虞我詐、血雨腥風;今日看似風光無限,難料明日血灑泥塵。世事風雲變幻、人生命運無常,這些我自小深有體會。皇兄憐我生來多難、又一心向道,故建此觀,讓我靜心修鍊……」

「不過是消極避世罷了。就算你遁入了空門,可仍心繫紅塵、不易收回。」

「入世、出世於我只是一念之間。你若是真迷戀權力、富貴,也沒人攔著;不過,你早晚會碰得個頭破血流、一無所有。況且遁入了道門,也並非像你也想像的那樣糟糕——只有寂寥、清苦和漫漫等待……」平鈺侃侃而談。

「可對我一個俗人來說,若不能痛痛快快的喝酒吃肉,不能笑對蒼生直抒胸臆,那活著還有何意義!」

「那些清規戒律,當然奈何不了你。」平鈺凝視著他,眼神裡透出一股柔情,「只要你跟著我,便可入門為道,出門為俗。你呢,一腳踩著仙山道觀、煉丹修身;一腳踏著花花世界、醉酒歡歌。別說什麼美酒佳肴,只要你願意,世間佳麗、富貴榮華盡可享受。」

「瀟灑人生,能有幾何!難道真要做一個假道士不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身在仙台,心往凡塵。」平鈺突然睜大了眼,癡癡地望著他,「在我眼裏,你就是整個世界。」

「玄而又玄;我若不答應呢?」

「這世上又多了一個傷心之人。」

李雲翰乾笑了下,道:「那我就剃髮為僧好了。」

「會嗎?到頭來你還是一隻愛偷腥的野貓。」

「師姐才思敏捷、伶牙俐齒,著實令人汗顏!」李雲翰稍緩了下,道,「可惜雲翰年近而立,尚無一事可成,又豈敢輕言遁入空門!」

「想成就一番事業?」平鈺淡然一笑,「只要你跟著我,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官位,就是做個宰相也是屈指之間。」

李雲翰猶豫了下,道:「我當然想發達了;不過,入仕並非唯一目的。」

「那就是丟心不下她了。」

「哦?」

「駱姑娘。」平鈺苦笑了下,「人生一世,當有舍有得、順其自然;你又何必為一個風塵女子而誤了前程!」

「不,師姐誤會了。」李雲翰凝望著她,肅然道,「心懷蒼生,乃雲翰生平之抱負也。」

平鈺見一時難以說動他,臉色變得憂鬱了起來;她凝望著西方漸漸暗黑的天際若有所思、良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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