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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景道君》012.交易
「娘子如此重視我等,不惜拿出貝葉契書這等貴重物事消耗,我等自然要給娘子面子。這封文書,我簽了。」

「郎中」聞言笑了起來,狀極豪邁,然後卡了一下:

「對了,這個應該怎麼簽?」

「按下指紋掌印即可。」「女尼」在旁解釋道。

王景則是多看了「郎中」一眼,微微搖頭。

有「郎中」帶頭,其餘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他們本就沒有太過堅定的拒絕意願,畢竟那份禮物實在是太香了。

於是便一一接過貝葉,在其上留下自身印記。其間,那主持集會的女子目光一直停留在他們身上,不曾遺漏分毫。

輪到王景時,女子更是全神貫注,看著王景在貝葉上按落指紋方才轉過目光。

這貝葉契書是佛門奇物,上有因果之力留存,留痕其上者,自然受其約束,哪怕不書真名也是一般。

「好了,那我們此次集會便正式開始。」見眾人簽署了契約,女子面露春風,風雅宜人,「為方便起見,接下來便以各位的面具代稱大家。至於妾身,諸位稱一聲麗娘便是。」

她款款行至屋中一角,那裏正有一處空位無人落座。

麗娘悠然入座,看眾人道:

「想來各位對此次集會的目的,也是心知肚明了。」

「這是自然,」「乞丐」拈鬚道,「昨夜那封信箋中說的很是清楚,我等家傳祿爵,或地協宗親,或膺重寄於爪牙,或受顧命於宣室。言猶在耳,忠豈忘心?若不是為了推翻那妖婦統治,我們也不會來此一遭。」

「不錯,」「郎中」猛地一擊掌,「當今太后,性非恭順,出身寒微;包藏禍心,窺竊神器。我等今日來此,正是為了爰舉義旗,以清妖孽。」

「事實上,」麗娘順勢接過話頭,「朝中早有一批元勛耆老、宗室長者對此不滿,此次集會的出現,也正是諸位故老發力的成果。」

她看向「乞丐」:「比如大人您,就是受了某些人的暗示。」

「乞丐」聞言嘆息一聲,默認了此事。

「除此以外,昔年太后為了扶持幼帝,不惜痛下狠手除滅諸王,最終引得諸王背後的佛道勢力聯合起來,在禁中引發大亂,強行兩敗俱傷。」

那一役,皇朝太祖肖楚河親自出手,擊殺了所有來犯之敵,給飛來院覆滅之後本就搖搖欲墜的佛道勢力又一次沉重打擊。

「尼姑」雙掌合十,口宣佛號。

「南無元通佛,每每想起昔年禁中一役,諸位師兄戰沒,葬送了飛來院復興之願。貧尼就夜不能寐,恨不得與妖婦同入地獄,沉淪無間之中。」

她直截了當地承認了自己與佛門有關,甚至是昔年飛來院的餘孽。

「若是此次順遂,師太或能得償所願。」麗娘笑道。

「我有一問,」沉默寡言的「秀才」此時突地發言,「眾所周知,太祖他老人家正是春秋鼎盛時候。有他老人家在,太后絕對翻不起什麼風浪來,即使如此,你們為何還要冒著風險行事?」

這也是朝堂之上大部分臣僚的想法,反正太后再怎麼跳,最後還是要還政幼帝的,到時候還是肖家天下,連「失國」都算不上。

莫非麗娘背後的人連這幾年都等不了,想趁主幼臣疑之時做些什麼?

如此說來,其心可誅。

「我並不是說有意退縮,」「秀才」先前少見發言,此時卻一針見血,字字如刀,「不過娘子既然召集我們前來,有心共襄盛舉,不如坦誠相見,亮明背後主使身份,為表誠意的同時也好讓我們安安心。

「大家說是也不是?」

麗娘聞言面色稍變,卻又很快平復下來,笑道:「公子好利的言辭,妾身險些招架不住了。」

她環視眾人一圈,見王景等人要麼若有所思,要麼默然不語,心中便有了成算,鄭重道:

「也罷,不怕告訴你們,妾身背後是安陽侯。」

她手腕翻轉,露出一枚赤銅令牌,上鐫「安陽」二字,正是侯府信物。

「安陽侯......」

眾人先是一驚,而後恍然,對麗娘的底氣何在有了解釋。

無他,只因安陽侯女,正是當今幼帝的正妻,皇后本人。

這背後透露出來的意味,與之前大不相同。

「莫非是陛下......」

「乞丐」又驚又喜,甚至有些失態,所幸「郎中」輕咳一聲,將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擋了回去。

「諸位知道就好。」

麗娘面上露出淡淡笑意。

「我們該怎麼做?」「皂隸」此時出言發問,似是做出了某個決定,變得主動積極起來。

「諸位平日裏的舉止,我等都有關注,」麗娘笑道,「也正是因為大家各有所長,哪怕一時蟄伏,日後亦有騰飛之機,能對大事有所臂助。所以我們才會邀請各位。」

見有人眼露懷疑,麗娘沒有說得太過詳細,而是高深莫測道:「不久之後,一切自見分曉。」

末了,她拍了拍手,宣佈道:

「本次集會只是初次嘗試,時間不會太長,今日便到此為止,還請諸位有序退場。」

話音落下,便有僕人從門外走入,停在「女尼」身前,微微側身。

「女尼」站起身子,雙手合十,當先離去。

依次便是「乞丐」、「郎中」、「皂隸」......約莫一炷香功夫過去,便只剩下王景一人不曾離開,與麗娘相對而坐。

「娘子可是有事尋貧道商談?」

戴著道士面具,終於能正大光明地自稱一句貧道,王景心中暢懷,含笑發問。

「道長說笑了,不過是今日集會始終不見道長發言,妾身心中生怕哪裏怠慢了道長,這才留客一步。」

明明知道王景底細,麗娘還是依著他的自稱改換了稱謂,顯得頗為細心。

「麗娘智珠在握、計謀百出,方方面面都準備得頗為妥當,哪裏有貧道置喙的地方。」王景笑了笑,「若貧道猜得不錯,『郎中"是你們的人吧?引導局勢的動作太過明顯、頻繁了。」

「客人好眼力,妾身下去後會教訓他的。」麗娘這才認真起來,「妾身原本以為平日裏那個孤僻、無害的書生便是客人的真面目,直到昨夜客人碎紙成粉方曉得您還有武道修為傍身,這才說動了上面的人,將青陽功拿出來作為禮物相贈。

「眼下看來,確實沒有辜負妾身一番苦心。」

「那還要多謝麗娘了。」王景拱手稱謝,「如今誤會說清,貧道可否離去了?」

「佳人在側,道長就如此冷漠嗎?」麗娘湊近一步,有暗香浮動,盈面而來,「莫非是瞧不上妾身這蒲柳之姿?」

王景不著痕跡地退開一步,全真道人可不興這一套。

他面色轉冷,聲音淡漠道:「貧道不近女色,卻是讓娘子失望了。」

身中內氣流轉,微微一震,將麗娘推開外,王景向著門外走去,佯作離開,同時開口道:

「今日集會,眾人心中各有成算,不過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罷了。

「只是要奉勸娘子一句,莫要火中取栗,為他人作嫁衣。」

王景仗著陰神功果,將眾人心思看了個明明白白,誰誰有些什麼成算他心中一清二楚,真以為麗娘能吃定一切?

還是太過天真了。

除了念頭最為單純,一心想著復仇的「女尼」,和作為托兒潛伏進來,刻意操縱局勢的「郎中」外,無論「秀才」亦或「乞丐」、「宦官」,甚至與王景曾有一面之緣的「皂隸」都是,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小九九。哪怕王景也不例外。

有些事情,就連麗娘自己都不清楚。

「秀才」當時的突然提問,看似咄咄逼人,實則是和麗娘打了一個精妙無比的配合。當然,這是建立在麗娘能證明背後勢力的前提下。

「其實,麗娘你並非安陽侯府的人吧?」看著麗娘面色驟變,王景面露輕笑,「侯府令牌是真的不假,但你也只是借用安陽侯的名聲行事,真正的幕後主使另有其人。

「不過我猜安陽侯也知曉甚至默許了此事發生,還派人來此為你們站場,只是你們不知情罷了。」

「是『秀才"?我就說他怎麼後來一直目露嘲諷。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成了耍猴戲的?」

麗娘面色不佳,但還是試圖回憶,很快鎖定了嫌疑目標。

「確切來說,你是那隻猴。」王景「好心」提醒道。

「哼,那你將此事告知於我,又為的是什麼,總不可能是日行一善吧?」麗娘粉面含怒,卻又很快便冷靜下來,看向王景,語帶嘲諷,「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

「一開始我倒是想知道你們的底牌,不過現在嘛,只是想看場好戲罷了。」王景無所謂道,「如果麗娘自覺虧欠於我,《青陽融雪功》最後的武相篇倒是可以作為補償。」

「青陽功的武相篇?」麗娘笑了起來,自以為看穿了王景的那點算計,「給你也不是不行,甚至我們還可以給你提供一份人仙手書,記載了突破不死人仙的大秘。」

「只是,以你不過入微的武道境界,留得住嗎?」

「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勞你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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