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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景道君》013.宮議
「只可惜,這是不可能的,」麗娘方才還笑意盈盈,眼下卻如變臉一般,堅定搖頭。

「且不說你能否守得住的問題,我們哪怕真的給你,你有什麼理由將其暴露出來?」

凡是對王景出身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自王家衰落以後,青陽功絕無可能完完整整地保留下來。

畢竟有一句話可是叫做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三歲小兒持金過鬧市,一部保底煉竅,直指武聖的修行篇章,對那些底蘊不足,行事又不擇手段的暴發戶來說該是多大的誘惑?

如果王景當年真能獲得完整的青陽功傳承,想來他連勘破胎中之迷的那一天都等不到,便會死於非命。

「而且我們也不是來開善堂的。想要什麼,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或者貢獻。

「只要貢獻合適,哪怕是讓人仙為你出手,對我們來說亦不算難。」

麗娘面不改色,口中說出的話語卻如平地驚雷一般令人瞠目結舌,令人不禁懷疑其她們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進行支持。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從對方言語中聽出了敲打之意,王景笑了笑,輕描淡寫地將此事翻了過去。

「今日便到這裏吧,下次集會是什麼時候?」

「今天是辛酉日,以後每十日集會一次,地點依舊在此處。」麗娘起身,將王景送出茶肆,「這身行頭便屬於你了。以後若是有些不適合拋頭露面之事,便可以此示人,或者在集會上請求幫助。」

麗娘野心勃勃,要將集會打造成一個互通有無的長期平台。

只是參會眾人各懷鬼胎,這樣的集會又能舉辦幾次?

說不得,下一次便會有金吾衛上門搜檢,請去武侯鋪吃茶了。

……

次日上午,紫微城,上陽宮。

雒城作為皇朝帝都,內有諸多小城——皇城喚作太微,宮城喚作紫微,除此以外尚有園璧、曜儀、玄武諸城,不是在雒城生活十幾年的老人,絕對無法將其一一分清。

而上陽宮,則是一個例外。

這座興建不過十幾年的宮殿並不存在於雒城當中,而是與紫微、太微二城接壤,坐落在雒水西北岸的高坡上。

從宮中軒閣望去,可以將整個雒城百坊收入眼底,但在名義上,它還是宮城的一份子。

自十幾年前那場禁中大亂後,太后便下令營造了這座上陽宮,並在建成不久就攜著幼帝搬了進去,整個宮城只有一些太妃、太嬪居住,莫名淒清。

而與禁中的清冷不同,上陽宮內則是忙碌得緊,尤其是太后設朝聽政所在的觀風殿以及平日起居的麗春殿。

宮人們在兩殿當中頻繁出入,薄衫絲履,走路毫無聲息。

一個小宦官指揮著幾個健卒,從一輛牛車上卸下了四方沉重的木箱,並向一旁的宮衛彙報道:

「此是今日的上書,要請諸位娘子進行整理。」

宮衛聞言喚來人手,將其粗略翻檢一番確定無礙後,便幫助他們將其抬入了偏殿當中。

此處正有幾個女官臨案忙碌,見宮衛入內,又迅捷離開,有人不禁嘆息一聲:

「前日的匭函就讓我們整理了一天,今天不會又是如此吧?」

「快把你的烏鴉嘴閉上!」有年長的女官笑罵一聲,「不管多不多,還不是你要乾的活?有這份抱怨的功夫,也處理了幾分表疏了。

「你那延恩匭,本就是最為清閑的活計。如果實在不滿,咱倆換換,你來處理通玄匭?」

「算了吧,通玄匭涉及廟堂內外的建言獻策,太后對此最是重視不過。這份擔子,還得是你才擔得動,似我這等弱不禁風的身子,輕輕一壓,可就受不住了。」

「你一個剛結婚的小妮子,每晚都被壓,還怕這個?」

又有別的女官插入進來,揶揄了一句。

「討打是吧?」年輕的女官羞紅了臉,看那副神態,好似想給對方臉上來一下。

「好了,適可而止。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驚擾了太后,都沒好果子吃!」

還是年長的女官拿得住場面,及時製止了幾人的打鬧。

女官們彼此打趣一番,便輕車熟路地領走了個人需要處理的那一份。

她們的任務是對所有的匭函進行初步的整理,並將認為值得呈報太后的上表統一放到案幾右側籠箱中去,稍後送到本院正殿中去。

這些女官大都有內氣修為在身,雖然不算太高,但也能支撐她們進行長時間的伏案工作,而且效率絕然不低。

不過半個時辰工夫,昨日的匭函便被梳理了大半,隻余寥寥幾封不曾進行初閱。

眼見得此,幾位年輕女官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能無所事事,誰又願意勞形案牘之中呢?

年長的女官見此,不覺微微搖頭,順手拿起了最後一封匱函,甫一翻看,下一刻便眉頭緊皺,將其直接揣入袖中。

「此事事關重大,須立刻稟告太后知曉才是。」

年長女官起身,環視一圈,見諸女官已然將匭函處理完畢,便問道:

「今日需呈送太后親覽者幾何?」

有人指了指已然裝滿泰半箱籠,內中用靛朱二色標記出事物輕重緩急與否,開口道:

「今日匭函不算太多,需呈送者共二百二十六份,盡數在此。」

「那便走罷。」

年長女官招呼一聲,不多時便兩個宮衛,將箱籠搬入正殿本院當中,直直送入殿閣之中。

年長女官作為當值禦正,自然一同跟隨,穿過重重簾帷,一直來到太后禦席之前。

大肖王朝太后衛氏此時正軟倚錦床之上,兩側垂帷後各設香爐寶鼎,其上檀光氤氳,乃是昔年飛來院之物,如今不過被此間主人用來賞玩。

衛太后身軀被重重垂帷遮擋,只能模糊看到其人身著赭黃錦袍,威嚴深藏。

見女官進來,便問道:

「今日匭函可是處理完了?」

女官垂首謙語,仔細道:

「今日共收得昨日呈送匭函九百七十八份,需陛下親閱者共二百二十六份,其中延恩匭四十九份,招諫匭三十三份,伸冤匭三十六份,通玄匭一百零八份。」

「延恩匭中所言多為何事?」衛太后不動聲色,開口發問。

「多是因為陛下有意下詔復家,」女官笑道,「此等存亡續斷、興滅繼絕之舉一出,自然引來朝野讚譽,不少宗室故老也不似以往那般咄咄逼人。」

「想來反對聲也是不少。」衛太后對此也是早有預料,或者說,那本就是她投石問路的一顆枚棋子,專為試探朝野而用。

「陛下聖明。」女官指著一堆靛色標註的匭函道,「招諫、伸冤二匭中亦有相關言論,如今都在這裏。」

「不錯,」垂帷之後的赭黃人影笑了一聲,「通玄匭呢?我見你懷中似有所藏,可是有什麼值得重視的?」

女官聞言連忙抽出袖中那一封匭函,捧在掌中道:

「陛下明見萬裡,燭照幽微。這一份匭函乃檢舉告發之言,因著乾係重大,不敢為所人所見,所以……」

「檢舉告發的是誰,竟然讓你這麼緊張?」赭黃人影動了一下,語帶好奇。

「檢舉者,是清陽侯的後人,」女官頓了一下,「而被檢舉者,是安陽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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