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相信人定勝天，天災也好，人禍也罷，黨和政府都堅定不移的為人民服務。」趙盼盼脊背挺直，走了出去，在鐵門關上的剎那，封朝陽開口，「趙清歡也在，你要不要申請探監。」

「不用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早在那時候我就說完了。」趙盼盼堅定的拒絕，然後撲進了傅延州懷裏。

「我送你們回去。」

「好。」兩人一起上了車，四目相對，趙盼盼將冰冷的手塞進了他的脖頸間，凍的傅延州直哆嗦。

抵達巷子門口，趙盼盼和傅延州道謝下來，兩人招著手，慢悠悠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巷子很深，左邊是別人家豎起來的菜地裡的竹竿，讓菜苗順著桿往上跑，右邊是別家種的樹探出來的沒有一根葉子的枝幹，兩人緊挨著，親密的往前走，隔老遠都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溫馨和親昵。

陽光略顯冷清，卻將兩人的影子拉的老長，呼出的陣陣白霧，趙盼盼叫囂著腿酸，傅延州無奈的勾唇，半蹲在趙盼盼面前。

倏地一個衝力，趙盼盼撲到了傅延州背上，男人穩重如山，起身的時候還順勢顛了顛，「回家。」

「我們回家啦。」

林舒然撞到挺狠，額頭縫了兩針，清醒過後那股子痛讓她徹夜難眠。

稍微處理好後，她被送了回去，鐵門一關，裏頭的女人直勾勾、惡狠狠的看著她，林舒然覺得莫名其妙，倏地生出一種快感，肯定是她們看見她額上的傷，怕她了。

正沾沾自喜時，林舒然的後腦杓被拍了一巴掌，「看什麼看，還挺歡喜的，看起來挺年輕的，長得個騷蹄子樣，不去勾引男人，你當什麼人販子。」

「怎麼，是你生不出來，眼饞別人家孩子？」

「就你這種人販子，就該被槍/斃。」

這間牢房裏的，大多數都生產過孩子，很明白和孩子分開是什麼錐心之痛，即使她們罪無可赦，可對孩子下手就該死。

沒等林舒然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抓住，她們對著她拳打腳踢，專挑暗處打。

「吵什麼吵，再鬧都都讓你們關禁閉。」鐵棍恰到在鐵門上，林舒然被捂住了嘴巴，其餘人一個勁的捏她，捏就捏那麼一點皮肉，疼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不知被凌虐了多久，林舒然像是破布袋子被扔在了地上，夜色漸濃，林舒然摸著臉上的血，看著那扇小窗，眼前一片血色，意識朦朧間，林舒然昏昏然暈了過去。

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見自己沒有穿越，她躺在她四十五平米的單身公寓裏，聽著編輯和她說她的書賣出版權，要拍影視了，沒人知道她寫的這本小說是抄襲的，原作者不知道，讀者也不知道，早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就將其扼殺在繈褓中。

原作者沒有發帖，讓讀者、編輯和其他作者知道，她也沒被群起而攻之，她名利雙收，收到版權費後，換了大房子，養了貓狗，每天快活，吃喝玩樂。

這個夢過於美，美的林舒然都不想醒來，倏地，腹部感受到一抹劇痛，林舒然下意識蜷縮起身子，睜開了眼睛，熟悉的屋頂，熟悉的人，她們嘲諷著，笑著，眸底滿是不屑和厭惡。

「還做美夢呢，是做了什麼好夢，醒醒吧，再美那也只是夢。」

「別碰我。」林舒然一巴掌拍在來人手背，迎面就是一個膝蓋，劇痛襲來，林舒然鼻血直流。

「看來是昨天的教訓還不夠，不急，咱們慢慢來。」林舒然嘶吼著，想要逃離，卻被抓住了手腳。

天花板黑漆漆的，林舒然眼前一片血紅，痛苦和悔恨浮上心頭，為什麼，明明在夢裏她是名利雙收，為什麼現實卻截然相反，她不想，不想處處受折磨。

恐懼的尖叫貫徹，獄警匆匆趕來，林舒然暫且逃過一劫，但她看的很清楚，對欺負她的人，都只是不痛不癢的訓斥，反倒是她，棍棒打在身上，麻木過後是通到骨子裏的錐心疼痛。

精神和身體都飽受折磨，林舒然眸底麻木而絕望，難道，她要就這麼受一輩子折磨？

猝然的悔意，林舒然捂住了臉，她做錯了嗎？她真的做錯了。

林舒然每天都被折磨，曾經和她站在同一展現的趙清歡同樣痛苦。

每天相同的勞作，不管是裏面還是外面，都信奉強者為尊，強者能受到更多的尊重，同樣也能活的更好，趙清歡是個弱者，天生就是。

她得過且過，麻木的承受著一切苦楚，同樣，她也有自己的堅持，日復一日趁著無人之時，磨著她的牙刷，她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

眼瞅著牙刷被磨的越來越細，越來越尖銳，趙清歡越發興奮起來，就連每天做事，眼裏都帶著笑。

「笑你媽，有什麼好笑的，這麼喜歡笑，你倒是笑一整天啊。」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趙清歡捂住臉抱住了頭。

「笑啊，你倒是繼續笑啊。」

「笑啊，我讓你笑，讓你笑。」

她對著她拳打腳踢，趙清歡默默承受著，聽到皮肉被砸的聲音時，瑟瑟發抖。

深夜，趙清歡睜開眼睛，看著那口小窗，冷冷的月光灑落進來，趙清歡從床上爬下去，翻出了她磨的尖細的牙刷，如木偶般走到了今天欺負她的人的床前。

她咧著嘴笑，靜靜地，從無聲到有聲，倏地一聲脆響，那人踢在了趙清歡的腹部，「你他媽笑什麼？腦子是不是有病。」

「我腦子沒病，我僅僅只是想笑而已。」趙清歡說完，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腰間，在女人劇烈掙扎的剎那，她詭異一笑，舉起牙刷就狠狠戳進了她的脖頸的大動脈上，接連戳了兩下，血流不止，噴射而出，恐懼的尖叫聲陣陣，趙清歡依舊笑著，人漸漸失去意識，那抹笑顯得她整個人愈發詭異。

她砸在了女人身上，女人被她嚇到，將趙清歡給推在了地上，牙刷砸落在地，趙清歡看著從小窗裡滲透出來的月光，意識漸漸迷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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