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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的諸天輪迴》七百六十九、去熱河
一線天他們的救人行動順利,蘇乙這邊的比賽也非常順利。

本尼倫納德雖然非常想賺到太田德三郎的錢,給蘇乙造成一些傷害,但奈何他根本做不到。

其實以他的實力,能夠進入第三輪已經是有運氣成分了,他不能要求更多。

面對一位非常古典打法的拳擊手,蘇乙輕輕鬆鬆贏下這一陣,甚至他都沒察覺到本尼倫納德想要對他不利,因為他根本沒給這個黑人機會。

他只是覺得這個黑人今天有些亢奮。

在滿場歡呼喧囂聲中,蘇乙悄然離場,然後直奔鄭山傲的宅子。

第二天的比賽結束後,乙組的出線形勢進一步明確了。

蘇乙四戰四勝積四分,太田德三郎也同樣四戰四勝積四分,乙組的出現者,將就在兩人之間誕生。

明早兩人的對決,就會是最後的結果。

乙組其餘三人,朱國福輸掉了早晨和太田德三郎的比賽,四場比賽兩勝兩負隻積二分,已經直接徹底失去晉級希望了。

本尼倫納德一勝三負,除去因傷退賽的佟中義和常東升,他是乙組墊底的存在。

兩天賽程四場比賽,讓其他兩個組的出線形勢也變得明確起來。

甲組,馬良的另一個徒弟蕭曦之一騎絕塵四戰四勝,和他同組的對手最多也就三勝,他基本上已經奠定了勝局。

有人問了,馬良怎麼這麼多徒弟?

馬良就是這麼多徒弟。

只要馬良碰上個練查拳練得出色的,他都會收對方為徒弟。

這個蕭曦之尤為出色,他根據自己對拳腳功夫的理解,結合查拳和少林虎拳,自創了十路黑虎查拳。

嚴格來說這算不上開宗立派,倒有些像是結合自身特點,量身為自己打造武藝。

如果這個蕭曦之沿著這條路再往前走,再深挖一下怎麼根據自身特點融合功夫的理論,而不是醉心於開創武功的虛名,那說不定傳統國術的未來就會因此而改寫。

不止是他,諸如宮寶森、李書文等宗師都是這樣。

他們都有意識地集百家所長,「創立」了一門新的武學,並引以為傲。

比如宮家六十四手,便兼有形意八卦門,甚至太極的招數。

如果沒有熱武器,武學一代代這麼傳承下去,創新下去,這條路雖緩慢曲折,倒也不算走錯。

但站在歷史全局來看,他們無疑是走向了分支岔路。

如果他們集百家所長不是為了創造新武功,而只是為了鑽研集百家所長的方法和理論,不斷優化、簡化這個過程,創造出新的武學理論體系,而不只是單單一門武功,讓傳武變得更易懂易學,更個性化,那日後現代搏擊的擂台上,傳統國術才會是最光彩奪目的那一個。

除了甲組,丙組的出線形勢倒有些和蘇乙這一組有些像,有兩個選手都是四戰四勝,而且明天,這兩個選手將直接對手。

其中一個叫趙連和,擅長十二路譚腿。

另一個選手就有意思了,叫比爾安德伍德,是個不列顛人,擅長巴頓術和劍擊。

說起這個巴頓術,嚴格來說,這門技術才是現代綜合格鬥技術的鼻祖。

它是以哲彭的柔術、不列顛的拳擊為根基,吸收了瑞士文根技法、法國薩瓦特踢打術和一種獨特棍術的精華,此外巴頓術也包括一套全面的、針對性的身體訓練體系。這套體系雖然較為原始,但放在這個時代,絕對是跨時代的理念。

巴頓術在不列顛十分風行,此時一位後世很著名的小說家正把這門搏鬥技術寫進書裡,賦予了自己的主角。

這位小說家的名字叫柯南道爾,他筆下主角的名字叫福爾摩斯。

丙組最終的出線者,將在比爾安德伍德和趙連和之間誕生。

這樣一來,甲乙丙三組的出線者將都是五勝積五分,依然分不出勝負,所以三人將在小組賽後,再採取循環賽製依次對決,直到決出最後的勝者為止。

蘇乙到鄭宅的時候,一線天他們也剛把人救回來,全都在鄭宅的客廳中堂裡坐著喝茶說話。

「老爺子,哲彭人有對您怎麼樣嗎?」蘇乙進了門打過招呼後,上下打量著鄭山傲嚴肅問道。

鄭山傲微笑看著蘇乙搖頭道:「你這麼快救我出來,他們就是想把我怎麼樣也來不及。」

「那就好,那就好。」蘇乙鬆了口氣,但心底有一絲疑慮,總是揮之不去。

「老爺子,你去了那裏,有沒有吃他們給你的東西,喝他們給你的水?」蘇乙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沒有,」鄭山傲搖頭,「他們先把我們綁起來塞到車裏,到了後就把我們扔進鐵籠子裏,然後他們自己就自顧自吃吃喝喝,沒人管我們。」

頓了頓,鄭山傲看向蘇乙:「怎麼,你害怕他們給我下毒?」

「有這種可能。」蘇乙眉頭緊皺,「我總感覺這事兒有些蹊蹺。我現在可以確定,您被綁架,幕後主使一定是太田德三郎。此人今天特意來找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什麼話?」羅玉好奇問道。

「他說,時間就是生命。」蘇乙疑惑地看向鄭山傲,「來的路上我想了一路,思來想去,覺得這句話是不是暗示他給老爺子您下了某種有時效的毒藥?不然他說這句話,還能是什麼意思?」

鄭山傲搖頭道:「沒下毒,從被綁架到被救出來,我們全程都保持清醒,如果真下毒的話,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想多了,良辰。」

「會不會是毒氣?」羅玉腦洞大開,「有種無色無味的毒氣,讓老爺子你神不知鬼不覺吸了進去。」

「要真這樣,那我還真防不勝防。」鄭山傲笑了,「但你太高看小鬼子了,他們沒這本事。」

「時間就是生命……」一線天也皺眉琢磨著這句話,「耿爺,有沒有可能,太田德三郎是催促你早點答覆他,做出決定?小鬼子華國話本就說不利索,他這句話也許根本沒有別的意思?」

「我覺得應該是這樣。」鄭山傲點頭,「良辰,其實小鬼子根本就是黔驢技窮,太田德三郎這個人在津門早就臭名昭著,尤其是在武行中,此人之前用坑蒙拐騙的手段騙取幾家武館的武功絕學,結果被揭穿,鬧得很是狼狽。以前號稱自己是哲彭第一劍客,結果我們都沒動手,他就被他們自己人給教訓了。」

「這個人啊,本就是雞鳴狗盜之徒,有一些偷偷摸摸的本事,還擅長自我吹捧的手段,你別被他唬住了,他的目的就是讓你疑神疑鬼。」

「我覺得老爺子說的有道理。」一線天點頭看向蘇乙,「耿爺,你讓我們小心埋伏,小心陷阱,事實上,什麼都沒發生。」

「耿先生,你這叫關心則亂。」老薑笑道,「其實沒必要思慮,如果鬼子真做了什麼事情,他巴不得你知道,怎麼會藏著掖著不告訴你?他什麼都不說,還怎麼威脅你,對不對?沒這個道理嘛。」

蘇乙面色稍緩,有些被說服了。

「鬼子們如此卑鄙無恥,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羅玉恨聲道,「耿爺,這事兒得跟記者們宣傳宣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鬼子幹了什麼!老爺子的委屈可不能白受!」

蘇乙剛要點頭,卻不料鄭山傲卻反對道:「不行,此事不宜宣揚。」

「怎麼了老爺子?」蘇乙有些奇怪。

他認為讓記者們曝曝光挺好的,如果太田德三郎真的還有什麼陰謀的話,也許能通過這樣的方式給他逼出來。

「被一群小混混綁票,我一輩子的清譽不要啦?」鄭山傲沒好氣道,「你在台上好好教訓這個哲彭人,就算是給我報仇了,其他的,就別節外生枝了。」

「也好。」鄭山傲這個理由,讓蘇乙只能放棄曝光的想法。

「良辰,這次的國術比賽,規模空前大,關注程度也空前地高。」鄭山傲深深看著蘇乙,「外面的人可以把這場賽事當成是武人的盛會,看做國術的春天,但你不能。」

「你得時刻記得,這場賽事是為什麼而辦的。而你,又是為什麼而參加這場比賽的。」

「行百裡者半九十,如果最終你不能拿到最後的冠軍,我敢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

蘇乙緩緩點頭:「我記下了,老爺子。」

鄭山傲欣慰一笑:「所以不要再受任何事情影響了,好好備戰,好好比賽。那個太田德三郎不過是跳樑小醜,他說的話,你就當放屁,不聽也罷。等明早在擂台上光明正大戰勝了他,什麼事情,都不叫事兒了。」

「成。」蘇乙反省了一下,也覺得自己是不是過度謹慎和多疑了。

他看了眼鄭山傲,道:「老爺子氣色不太好,您這幾天多休息靜養,就別出門了。對了,怎麼沒見管家?」

羅玉插嘴道:「鄭老爺子讓管家去休息了,管家到底是普通人,哪兒有老爺子這臨危不懼的氣勢?他嚇壞了,一直抹眼淚呢。」

鄭山傲笑道:「他呀,就是膽兒小,一輩子活到頭了,還頭一回經歷這陣仗。」

說到這兒,鄭山傲突然起身,對一線天等四人躬身一禮:「四位,救命之恩不敢或忘,鄭山傲在這兒拜謝了!」

「老爺子,這可使不得……」一線天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他,「您這不是讓我們折壽嗎?」

「鄭師兄,我麽是同門,何必這麼生分?」一直沒說話的宮二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鄭山傲直起身子。

他倦容滿面,精神似乎很不濟的樣子,大大打了個哈欠,自嘲笑道:「到底還是老了。」

「老爺子,您歇著吧,我們先告辭了。」蘇乙見狀立刻道,「改天再來看您。」

「好,去吧。」鄭山傲點頭。

蘇乙帶著一線天和羅玉想鄭山傲拱手作別,又跟宮二和老薑也打了招呼,這才出門而去。

緊跟著,宮二和老薑也走了。

等客廳裡只剩下鄭山傲一人的時候,他身子突然晃了晃,似是不支,急忙扶住一邊的桌子。

管家突然從後堂裡竄出來,一把扶住鄭山傲。

「老爺!」他喊了一聲,便已淚流滿面。

「哭什麼!」鄭山傲喘息著道,「再讓人聽見了。」

「老爺,不至於,真的不至於啊!」管家痛哭流涕,「左右就是一場比賽的輸贏,它再大,還能大過您的命?您這是何必呀!」

「你不懂,你呀,見識太短。」鄭山傲在管家的攙扶下,緩緩坐下,「這場比賽,良辰輸不得,輸了,就淘汰了,前功盡棄,一切都白費了。而且我看得出來,這孩子有股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贏的氣勢。我幫不上什麼忙也就算了,怎麼能扯他後腿?」

「可是,您怎麼辦?您不能就這麼,就這麼……」管家泣不成聲。

鄭山傲微笑拍拍管家的肩膀,有些出神。

沉默良久他才道:「年輕的時候,我和宮師叔一樣,一心想要為國術找條出路,我也曾東奔西走,餐風露宿,那時候,我的血還是熱的。」

「可這條路太辛苦,太難了,眼看著習武一輩子都敵不過一顆子彈,我就在想,功夫,真的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以前習武,憑著一身武藝,可以去參軍,去保鏢,再不濟也可以給人看家護院,怎麼都能奔個前程。可現在呢?」

「現在有了槍,無論是打仗、保鏢還是看家護院,都用槍。現在飛機大炮坦克都出來了,槍在這些大玩意兒面前,都是小意思,何況是武人的血肉之軀?」

「武人還能幹什麼?沒用啊!我看不到希望,我那時就想,我這身武藝唯一的作用,就是能賺錢,能給我帶來名利。所以我就拚命賺錢攬財,也沽名釣譽了一輩子。」

「後來老了,開始為身後名考慮,覺得自己得留下點什麼來。思來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身武藝傳給後人。要是能讓更多的武人把武藝都傳下去,我也算心安了。」

「其實這是偷懶,是不負責任。我們這代人完成不了的事情,就推給下代人。下代人面臨的局勢比我們現在更惡劣,他們又怎麼去完成?唉,從這點來說,我不如宮師叔他們呀,他們有擔當,有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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