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財經學院的外甥女楊念嬌也回來了。

「舅舅，我今年就畢業了，要麼到時找不到好的工作，乾脆去廣西找你哦？」

「你舅舅又不是開工廠或者開公司的，只是在那邊開店賣東西而已。假如說你不覺得屈才的話，你來也可以。」

他年前招的店長陳小青，也是大專文憑。

這年頭不要說大專文憑，就是本科生，都有很多人找不到工作。

「好，畢業後我看情況再說。」

外甥楊樹鵬帶了一個女孩走了進來。

「舅舅、舅媽，你們這兩天去哪裏玩了？前天說你們到家……」

楊樹鵬吧嗒吧嗒地說。

「你個臭小子，有女朋友了，也不介紹。」

林元看見他後面女孩，靦腆地臉微紅。

「她叫張鳳，楂林村人。」楊樹鵬介紹說。

女孩低聲地叫了聲：「舅舅、舅媽好！」

這意思就是已經關係定下來了。

本地女孩除非跟男朋友確定關係是男孩的人了，不然不會主動叫對方長輩的。

「定親了沒有？」林元待張鳳走進廚房，去幫助林玲做家務，低聲問楊樹鵬。

「上個月從浙江回來就跟她家提了親，把婚訂了。本來想打電話，問你有沒有空回來的。我爸說過年都近了，只是訂婚，又不是結婚，不必要把你叫回來。」楊樹鵬解釋說。

上個月，即使打電話，他也沒有空回來的。

林元知道本地男孩結婚，要付女孩家幾十萬的禮金，很多人無法負擔得起，所以娶不到親。

姐夫因為前幾年在外面闖江湖，撈了一些錢，兒子娶親的錢他不會欠缺。

去年初，還在縣城江濱小區買了一套房。

「準備什麼時候舉辦婚禮？」林元問。

外甥辦婚禮，他做舅舅的再怎樣也要趕回來喝杯喜酒吧。

「不知道，等老爸做決定，反正隔幾天，我們還去浙江打工。」

「去領了結婚證沒有？」

「領了。」

本地風俗，有些年輕男女，對上眼以後，雙方家長見面，約定禮金，舉行訂婚儀式，會交相當數額的禮金。

然後年輕人就會去登記處開結婚證明。

但是沒有大張旗鼓地宴請客人，舉辦酒席，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結婚。

訂婚後年輕人會正大光明地住在一起，儼如小兩口。

晚飯後，姐和姐夫跟林元聊楊樹鵬的婚事。

「張鳳家還有一個弟，上面有二個哥，就她一個女娃。彩禮錢跟其他人也差不多，二十二萬。訂婚時付了十八萬，準備年底回來把酒席辦了。」

楊柳板著手指把兒子結婚費用一樣一樣算下來，至少要三十萬。

「還不包括江濱小區那套房，那套房全款付了六十萬，裝修到現在為止已經付了十八萬了。還有牆壁未刮，傢俱和窗簾，這些還要幾萬，我估計單裝修費用就要25萬。」

「新房裝修好了，給樹鵬兩人當婚房麽？」

現在他們住的房是從別人手裏買的二手房，樓上樓下，兩個長房間。

「新房裝修好，肯定給他們當婚房，那裏風景還是可以，只是大高了，住18層。我們還是住這種老房子習慣。」

這時林念嬌走進來插話說：「我呢？我喜歡住新房子，我回來住哪裏？那套新房子也有我的一間房吧？」

楊柳哼了一聲說：「你一個女兒家，終是別人家的人，還爭什麼房子。」

楊念嬌嚷嚷著說：「舅舅在這裏可以評評理，父母買的房子，是不是女兒就沒份？」

林元：「新房有幾個房間？」

「四房二衛一廚房。」

「房子裝修好了，你就去霸到一間房住就行了。」

楊念嬌高興地說：「我聽舅舅的。」

她轉身離開了。

林玲低聲對林元說：「元，你不要跟念嬌說新房她有份，自買了這套房以後，她跟我鬧過幾次。說不得把房產證上名字寫他哥嫂的，要寫我和你姐夫的，因為錢是我們兩個出的。她一個女孩子，花十多萬供她讀書，樹鵬高中都沒讀完就出來打工了。這女孩太尖利，隻進不出。」

林元：「念嬌讀了幾年大專，懂的道理確實比你們多，兩個都是你們的小孩，以後的話也不知道哪個小孩對你們更有孝心，所以說話也不要說死了。」

站在他的立場，也只能糊稀泥。

談到林元目前的境況，林玲和楊柳都想搞清楚：林元又買車，又開店的，不會是打腫臉充胖子，裝的吧？

「我跟你們說實話吧，這輛車是買彩票中了二等獎一時高興去買的，買了車還有二三十萬在身上。在那邊做生意，也是依娜弟出資開建材店，我幫他看店賣東西的。」

他覺得現在階段該瞞還是瞞下來好。

「你也真是的，中獎得了錢，都不知道用到點子上去。以後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好，首先要買套房穩定下來再說。」

這理由林元都聽得耳朵長毛了！

但是他又無法反駁。

林元當年在廣東打工幾年，又被盤龍鎢礦緊急召回單位上班。

吳依娜跟林元回到單位。

只有一間單身宿舍居住。

在外面走廊上生火煮飯。

大女兒玉嬌出生，林元上班的工資才四五百元，而且還經常不準時。

連基本的生活費都無法保證。

當時還跟姐夫商量，借了幾萬元錢，接手了礦部鎮上一間雜貨店。

開了半年，虧本幾萬元。

林元沒有辦法，只有自動離職，重新去廣東進工廠打工。

幹了幾年才還完了借姐夫的幾萬元錢。

同時，二女兒和三兒子也相繼出生了。

假如沒有系統，林元也不知道自己的困境何時能走到頭？

當晚林玲安排他們住在二樓內室。

吳儂娜問林元：「樹鵬娶媳婦，姐和姐夫沒有開口向你借錢？」

「姐夫有錢，他不用借錢的。再說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我有多少錢？」

「你也真是的，連家裏人都不說實話。」

「我姐夫和我弟都是一丘之貉，人品靠不住，你知道他是怎樣掙的錢麽？」

「靠什麼掙的錢？」

「坑蒙拐騙，賣假藥……」

林元也不願再提，他寧願去乞討也絕對不會去幹那種昧良心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