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出口轉內銷的上好毛線手套、帽子、圍巾，三塊錢一套，款式顏色任選任挑。」

「來啊，看看啊，三件套只要三塊錢，數量有限，賣完收攤。」

「三塊錢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錯過今天再等一年。」

寒風伴隨著細雨，凍得人手腳僵硬，鼻涕直流，行人無一不裹著厚厚的棉衣，頭和臉被帽子圍巾圍得嚴嚴實實的。

這麼冷的天，凌川支在服裝市場門口的攤位上卻是一片火熱景象。

周小偉裹著一件老舊的軍大衣，站在一米高的椅子上，舉著喇叭大聲招攬客源。

馮翠花負責盯著攤子，防止有人混水摸魚偷摸偷拿。

凌川胸口掛著帆布口袋，負責結帳和收錢。

三人分工協作，忙得是熱火朝天。

馮翠花的一雙眼睛就跟雷達似的掃來掃去，掃著掃著忽然掃到一道不遠處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連忙拍了拍正低頭算帳的凌川。

「川子，你看誰來了！」

凌川抬頭，等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雲茉時，被冷雨打濕的黑眸瞬間迸射出喜悅的光彩。

「媳婦！」

聽到他喊，買東西的顧客們也跟著紛紛回頭。

「喲，小夥子挺有福氣的，小媳婦這麼漂亮。」

「可不是，俏生生的就像枝頭上的花朵，氣質也好，是大學生吧？」

在攤位上買東西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紀的大嬸大爺，看到雲茉，紛紛善意的打趣凌川。

凌川臉膛微紅，但眉眼間卻難掩喜悅和自豪。

「我媳婦今年在讀高三，明年參加高考。」

「難怪呢，看著就是知書達理的好姑娘。」

凌川和顧客閑聊了兩句，

隨即交待馮翠花看著攤子，他則三步並兩步的跑去了自家媳婦面前。

「媳婦，你怎麼來了？是家裏有什麼事嗎？」

天上還在飄雨絲，凌川離開了帳篷範圍，頭頂和眉毛上很快就沾滿了細密的雨珠。

雲茉下意識把傘抬高，想幫他遮擋一下。

凌川配合的彎腰躲進傘下，大手順勢接過她手裏的布袋。

布袋的份量讓凌川有些吃驚，「這麼沉，裝的什麼？」

「餃子，還有羊肉湯，天冷，喝點湯暖和一些。」

一邊說著，雲茉順手掏出手帕，幫他把頭上和臉上的水珠抹掉。

凌川享受的仰起臉，黑眸亮晶晶的望著近在咫尺的媳婦，明明是天寒地凍的天，他心裏卻像有一個烤爐，暖烘烘的。

「哪來的餃子？」

「我買的餃子皮，又買了一根羊前腿，肉拚下來剁了肉餡包餃子，骨頭熬了湯。」

正值中午，忙了一早上的凌川早就餓了，只是一直沒空出時間去買飯吃，聽到袋子裏是自家媳婦親手包的餃子和燉的羊肉湯，他恨不得立刻打開嘗一嘗。

「媳婦，你吃了嗎？」

雲茉收回手帕，「我回去再吃，你忙吧，我走了。」

凌川心裏浮起淡淡失落。

雖然天天朝夕相處，可他總覺得看不夠，恨不得無時無刻都跟媳婦呆一塊。

可他又捨不得媳婦留下來挨凍，自己媳婦身嬌體弱的，萬一著涼感冒了怎麼辦？

他忍著內心的不舍，從帆布包裡抓了一把零錢塞媳婦手上，「你打車回去，早點回到家吃午飯。」

雲茉把錢塞回他胸口的帆布袋，「我身上帶了錢的。」

見男人直勾勾的望著自己，雲茉心裏一軟，下意識叮囑道：「天冷，餃子趁熱吃，生意再忙也要顧著身體。」

「好。」

「那我走了。」

「好。」

雲茉轉身走了一段距離後忍不住回頭，發現男人還站在原地，就像一尊望夫石。

雲茉嘴角忍不住翹了翹，隨即轉過身快步離開。

直到雲茉的背影看不見了後，凌川才轉身回到攤子前，招呼正在賣力吆喝的周小偉休息吃飯。

餃子是用鐵飯盒分裝好的，一共三盒，用棉衣包裹得嚴嚴實實，拿出來還是熱乎的。

羊肉湯則裝在保溫壺裏，打開壺蓋，熱氣騰騰的肉香味頓時彌散開。

「哇，好香啊。」

凌川喉嚨動了動，轉頭接過馮翠花手裏的活計。

「翠花嬸，你去吃飯。」

馮翠花早聞到了香味，朝身後放飯的凳子看了眼，推辭道：「川子，你先吃，你吃了再來替我。」

「翠花嬸，你胃不好，你先吃。」

凌川冷峻的臉上透著不容置喙的堅持，馮翠花也沒在拒絕，感激的沖他點點頭，隨即走到周小偉身邊，拿起飯盒開始吃飯。

五分鐘後，馮翠花和周小偉都吃好了，凌川才退到一邊開始吃午飯。

鮮美味美的餃子，配著熱熱香濃的羊肉湯吃進肚子，渾身的寒意瞬間就被驅散開來，四肢百骸都透著暖意。

轉眼一個星期過去。

凌川從烏市帶回來的這批手套、帽子和圍巾已經賣出去了三分之二，總共賺了一千五百多。

「媳婦，這是那批針織品的帳目，我算好了，你看看。」

望著男人興奮的臉，雲茉心裏也升起了好奇和期待。

等看到利潤總和，她臉上也展露出笑容。

七天時間賺了一千五，平均下來一天兩百出頭，比小飾品生意的利潤翻了一倍還多。

不過也是真辛苦，天天在外面風吹雨淋的挨凍，男人的手和耳朵都長了不少凍瘡。

「媳婦，現在我們手上還有兩三百件的帽子和圍巾，手套剩得多一點，差不多還有四百雙。看今年這架勢，應該還要冷一段時間，我在想，要不要再拿一批貨回來賣？」

「可以啊。」

跟手套帽子的熱銷恰恰相反，冬天的小飾品並不好賣，天太冷，大家出門都裹得嚴嚴實實的，也沒心思扮美。

凌川這次拿回來的小飾品，到目前為止才出了一兩百件的貨。

與其坐等時機，不如轉變思路搶抓機遇。

這次去烏市，凌川身上帶了五千的貨款，安全起見，他還是打算像上次一樣，帶上周小偉和凌江。

可這樣一來，擺攤的事就只能暫時停幾天。

停幾天倒是無所謂，但雲茉擔心凌川好不容易做熱的地盤，會被其他人趁機搶佔。

「攤位那邊不能停，而且我們還要找市場管理方，拿到那個位置的擺攤權，花點錢也沒關係，只有合規合法，才不會給競爭對手鑽空子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