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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司夫人》第8章:故人重逢
說到這,她像是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

轉了個話題:「對了,你們是來報道的吧,軍訓服去教學樓外攤位處領,至於你們的宿舍……俞飛揚同學在男寢B棟602,白玉同學在女寢C棟312,直接去就是。」

「謝謝於老師。」

兩人拿到入住批準單後,去教學樓外領了軍訓服。

隨後俞飛揚像個貼心的男友,送白玉去女生宿舍。

白玉跟他道別後,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俞飛揚站在原地,目送著她。

他身形高挑挺拔,什麼都不用做,只是往那裡一站,就將身旁的其餘男性的風頭搶去,順帶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

陽光從前面直射過來,映照在他的臉上,眼尾的硃砂痣像紅寶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彎月似的眼眸透著濃厚的愛意,肆意飛揚的笑容,猶如山間自由奔跑的狼匹,散發著幾分野性。

狼,兇狠殘暴,又深情專一。

不少人拿出手機對著他,或是悄悄地,或是明目張膽的,將這賞心悅目的畫面拍攝下來。

另一邊,白玉抱著軍訓服,拖著行李箱,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走廊上,推開了那個曾經推開過無數次的宿舍房門。

門開了,宿舍內的窗戶大開著,外面晴朗的日光照射在白玉的臉上,恍如隔世。

「歡迎新室友!」

調皮的女聲傳入白玉耳中,將她的注意力從窗外拉回。

宿舍是四人間,除了白玉,還有另外兩個室友已經到了。

剩下的兩張床,一個靠窗,一個靠門。

白玉選擇了靠窗。

她笑著跟新室友打了招呼,拖著行李箱往宿舍最裡面走去。

兩個室友打量著她,白玉也看著她們。

年輕漂亮,穿著時尚,可整間屋子卻充斥著濃厚的死氣,差點讓白玉看不清她的床鋪在哪。

白玉在一片黑色的死氣中,摸到了她的書桌,把軍訓服放在桌上,隨即坐在桌前暗中施法,把屋中的死氣引渡到自己體內。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玉的詭異行為,引起了宿舍另外兩人的注意。

她們悄悄交換眼色。

睡在白玉對面的那個女生,鼓起勇氣向白玉問道。

「同學,你還好吧?」

她朝著白玉的肩頭,慢慢伸出手去,還沒碰到,就被白玉反手抓住,製止了她。

白玉扭過頭來,笑道:「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一把在頭頂,兩把在肩頭,不要隨便亂碰。」

女生有些尷尬,解釋道:「我不是……我只是看你坐了半天,擔心你哪裡不舒服,所以來問問。」

白玉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作為報答,我想問你,你身上的三把火去哪了?」

女生的臉色變了。

說好聽點,眼前的女生屬於文弱的氣質,說難聽點,那就是病秧子。

削瘦的身形,最小碼的連衣裙穿在身上,看著都空蕩蕩的,撐不起來。

白玉的一番話,也引起了寢室另一個女生的興趣。

她圍了過來,盯著那文弱的女生看。

文弱的女生躊躇不安,沒敢開口。

白玉看出她為難,放開手,轉身拿起軍訓服,打算去裡間換上。

越過文弱女生身旁時,白玉在她肩頭輕輕拍了三下。

剎那,文弱女生的頭頂,還有兩個肩頭,噌的一下燃燒起黑色的火焰。

白玉跟她說:「我用別的氣暫時代替了天火,但這火維持不了多久,最多能讓你感受到與之前的不同,你若信我,就把前因後果告訴我。」

說完,白玉拿著軍訓服進了裡間。

她聽到門外,那個開朗女生的驚呼聲:「天啊柔柔,你的嘴唇真的有血色了!」

白玉換好軍訓服從裡間出來,外面兩個姑娘眼巴巴的望著她。

白玉低頭查看自己的著裝,疑惑道:「怎麼了?」

開朗的那個姑娘衝上前,一臉崇拜道:「同學,你家裡是乾術士的?」

白玉模稜兩可:「差不多吧。」

開朗的姑娘眼裡都在發光:「我叫陳樂樂,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叫何柔。」

白玉禮貌笑了笑:「你們好,我是白玉。」

「這名字……」陳樂樂若有所思,「好像在哪聽過。」

白玉裝作沒聽見,看了一眼寢室剩下的那張空床問道:「還有一個同學沒來?」

「哦,不是,」陳樂樂回過神來,「我們這寢室就三個人,還有一張床可以用來放雜物。」

「挺好。」

白玉繞過兩人,拿起書桌上的帽子往頭上一戴,「走吧,軍訓集合快遲到了。」

陳樂樂一看錶,倒抽了口涼氣:「還真是!」

陳樂樂同何柔急急忙忙的換了軍訓服,拉著白玉就往那操場跑。

幾人嬉笑打鬧,白玉也在她們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愛笑愛鬧,每天都自由快活。

當白玉到了操場,看到被一群人團團圍住,身穿軍訓服的俞飛揚時,好像被一個無形的耳光,啪的一聲扇回了現實。

俞飛揚也看到了她。

穿著軍訓服的白玉,亭亭玉立的站在陽光之下,整個人散發著青春活力。

俞飛揚眼裡閃過一絲驚艷,推開身旁的人,急切的朝著白玉走來,笑嘻嘻的喊道:「白玉寶貝!」

在陳樂樂和何柔驚訝的目光下,白玉無奈道,「別亂叫。」

陳樂樂興奮極了,抓扯著白玉的衣袖又蹦又跳。

「玉啊,玉子啊,告訴樂姐,這極品帥哥誰啊,你們什麼關係啊?」

「你們好,我是她男朋友,俞飛揚。」俞飛揚在幾人面前站定,笑得魅力四射。

白玉想反駁他。

陳樂樂卻情緒高亢,將手朝著俞飛揚遞了過去:「帥哥你好!我們是你媳婦兒的室友,我叫陳樂樂,她叫何柔。」

俞飛揚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又抬頭看著白玉,笑道:「這手要是握了,我媳婦兒該吃醋了,有機會我請你們吃飯吧。」

陳樂樂被拒絕,也沒有不高興,收回手後笑得燦爛:「好啊好啊,帥哥你身邊要是還有別的跟你一樣帥的朋友,別忘了介紹給我。」

「行。」

集合的哨聲吹響,俞飛揚卻沒有動身的打算。

他看著白玉,關切問道:「想不想軍訓,要是不想,我去跟教官打聲招呼?」

「不麻煩了。」

說完,她轉身追上陳樂樂兩人。

俞飛揚看了她一會兒,隨即去了講台下方的陰涼處,往那給中暑同學準備的沙發椅上一躺,開了瓶汽水仰頭就喝。

有錢有勢家裡的孩子,幾乎都像俞飛揚一樣,讓家裡開了一張不用軍訓的「免死金牌」,躲在這裡偷懶。

很快,他們就在講台下方組成了個小團體,學著大人的模樣,開始互相寒暄。

俞飛揚沒興趣參與其中,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翹著二郎腿,望著遠處烈日下,規規矩矩軍訓的白玉。

白玉個子高,排列隊伍的時候,被教官排到了第一排。

外加她長得漂亮,只是站在那裡,就吸引了不少男生的目光。

看著看著,俞飛揚不自覺地笑了。

脫去那身古板的職業套裝,穿著一身軍訓服,這樣認真訓練的白玉,他還是頭一回見。

「俞飛揚?」

這時,他身旁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你也讀A大?」

俞飛揚收了笑,扭頭看去,跟他搭話的是個短髮女生。

女生長得精緻漂亮,個子不高,像洋娃娃一樣小巧玲瓏。

不算平凡的一張臉,俞飛揚卻沒有任何印象。

他不認識她,看了一眼就正過頭去,繼續看向白玉。

對於俞飛揚的冷淡,短髮女生沒氣餒,熟絡的在他身旁坐下。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綠色,她也拿不準俞飛揚究竟是在看誰,或者在發獃。

短髮女生笑了笑,手腕親昵的搭上他的肩頭:「俞少,不記得我了?」

爛大街的脂粉香氣,令俞飛揚嫌惡的皺起眉頭。

他趕蒼蠅似的拍飛她的手:「滾遠兒點。」

這一聲並未壓低音量,引得旁邊不少人看了過來。

短髮女生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也破罐子破摔的說道:「俞少,你這就太無情了吧,好歹前幾天我陪了你一晚,你居然說不記得我?」

這話一出,不遠外交談的小年輕們也紛紛豎起耳朵。

其中有人認出俞飛揚。

像個小喇叭似的,同身旁其餘人小聲嘀咕了幾句,所有人都向著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

好奇之中還夾雜著幾分期盼,他們在等著看俞飛揚的笑話。

誰知,俞飛揚半點不慌。

他從包裡摸出錢包,修長的兩指從裡頭夾出一疊紅票子,指節慢慢鬆開,紅色的紙雨飄灑在短髮女生的腳下。

女生聲音都變了調:「俞少,你這是什麼意思?」

「要麼拿錢滾,要麼我讓別人拿錢送你滾。」

俞飛揚支著下巴冷冷說道,眼睛依舊望著遠處。

他這舉動,可把一旁的公子哥們逗笑了。

有人想巴結俞飛揚,於是沖那短髮女生喊道:「喂,趙蘭蘭,你那暴發戶的爹是死了嗎,竟捨得讓你出來賣?再說了,咱們俞少什麼時候缺過女人?你可別自不量力了。」

趙蘭蘭又羞又氣,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怒氣衝天的盯著人群。

想罵,又覺得俞飛揚才是罪魁禍首。

可讓她罵俞飛揚,她又不敢。

她爸只是個私企股東,跟東耀集團那種百年不倒的企業沒法比,她逞一時口快,給她爸惹上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趙蘭蘭盯著地上的紅票子,看了一會兒,蹲下身,將地上的紅票子一張張的撿起,塞進包裡。

等她再次抬頭時,臉上已經恢復笑容。

走之前,她笑著跟俞飛揚說了一句:「俞少酒醉的樣子比現在性感多了,我還有那天晚上的照片,俞少要是想看,隨時來找我。」

說完,趙蘭蘭拋了個媚眼,俞飛揚沒理她。

趙蘭蘭轉過身,收起笑臉,在眾人鄙夷戲謔的目光中,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很快,上午的軍訓結束。

陳樂樂兩人約白玉去食堂吃飯。

白玉看到朝她走來的俞飛揚,找了個借口拒絕道:「你們去吧,我跟我男朋友一起。」

俞飛揚所處的位置,恰好能聽清這話,笑得嘴都裂開了。

陳樂樂跟何柔也不想當電燈泡,打趣白玉兩句就去食堂搶飯了。

「不容易啊白姐姐,你終於承認我是你男朋友了。」

白玉蹲在地上,看著映照在地面的影子,心不在焉道:「沒承認,只是懶得解釋。」

「口是心非。」俞飛揚笑道。

操場上的學生散了大半,白玉毫無形象的蹲在那裡,看著有些可愛。

俞飛揚不介意旁人的目光,學著她的樣子,在她身旁蹲下,「在看什麼?」

「影子。」

炎炎夏日,艷陽高掛,這會兒正是中午,太陽垂直照射地面。

白玉蹲在地上,她的影子映照在塑膠操場上,縮成小小的一團。

俞飛揚也蹲在她身邊,他的影子也是縮成一團,只不過比她的影子大上一號。

俞飛揚盯著影子,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有什麼問題?」

影子上,附著了一層濃濃的煞氣。

可白玉不想跟俞飛揚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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