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司夫人》第93章:喬裝殺人
仁毅不知他心中所想,以為他是答應了。仁毅高興的笑出一口白牙,使勁拍了拍衛強的手臂:「你能答應這就對了!行,我準備下班了,算著時間,小東也快醒了,你看給孩子弄點啥吃的,別餓著了。」
衛強這會兒回過神來,有些感激的沖仁毅道:「麻煩你了,還特意幫我跑一趟。」
仁毅無所謂的擺擺手:「救死扶傷是天職,這『救』是第一位,我的病人遇到困難,怎麼能袖手旁觀?行了,不說了,我先走了啊,明天見!」
衛強點點頭:「好,再見。」
仁毅聽到衛強坐過牢的事,可他什麼都沒問,也沒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這點,讓衛強心裏好受許多。
他去了一樓大廳,用剛才從包裡摸出來的一百塊錢買了份盒飯,然後又急匆匆的返回病房。
衛小東已經醒了,護士剛剛給他量了體溫,正要離開。
「小東乖,你爸爸來了,姐姐先走了啊。」
衛強跟護士道謝,順便問了一句:「請問今晚誰值班?」
護士說:「我和另外一個同事值班,你那事,仁醫生跟我說過了,你放心,現在是法治社會,他不敢鬧到醫院來。」
護士端著托盤往外走,突然想到什麼,回頭道:「對了,晚上我來查房,陪護床別抵門啊。」
「是是,放心。」衛強連連答應。
衛強給衛小東喂飯,衛小東指著角落裏的皮球,嘴裏「啊」個不停。
衛強拿著紙巾,給他擦了擦嘴:「小東乖,先吃飯,一會兒爸爸陪你玩。」
飯後,衛強領著衛小東去走樓梯。
衛小東扯了扯他的衣角。
衛強才發現,住院部的電梯已經修好了。
兩人乘坐電梯下樓,就在醫院的花園玩了會兒皮球。
或許是下午打了鎮定劑,睡太久了,衛小東晚上的時候,精力有些旺盛。
一直在花園玩到晚上十點半,才有些累了。
衛強帶著衛小東回病房。
一路上,他心裏很是忐忑不安。
雖然仁毅和護士都給他保證,不會有人來鬧事,可衛強了解那些人。
他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從沒把什麼法律放在眼裏。
衛強的神經,一直緊緊繃著。
直到凌晨深夜,護士來查房之後。
衛強才躺在陪伴床上打盹。
迷迷糊糊間,他似乎瞧見病床那邊,有個白色的人影。
衛強睜開眼一看,是護士彎著腰,正要掀開衛小東的被單。
衛強放了心,眼一閉,正要繼續睡。
突然,他心裏一愣。
護士……護士不是來過了嗎?!!
衛強猛地睜眼。
只見病床旁站著的,是一個穿著護士服,臉上畫了濃妝的男人!
衛強迅速起身,朝病床撲去。
誰知這時,一條麻繩從他身後偷襲,狠狠纏上他的脖頸!
衛強心裏沉了下去,對方有兩個人!
病房的頂燈沒開,只有病床旁一盞微弱的枱燈亮著。
衛強就看到,病床旁那裝扮成護士的男人。
頭上戴了頂白帽子,臉上蒙了層口罩,他把自己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可衛強通過露在外面的那雙細長如蛇的眼睛,還是把他認出來了。
床邊那人,正是之前在樓道上,手裏拿刀的男人。
辨出其中一人的身份,那麼另一個人的身份也就好猜了。
肯定是拿棍子的那個。
衛強的喉嚨被麻繩勒緊,他拚了命的將麻繩往外扯,勉強留出了點縫隙。
他啞著嗓子開口:「要錢……還是要命?」
拽著麻繩的男人冷笑一聲:「老大說了,你是拿不出錢的,就用你身上的零件兒來抵得了。」
衛強喉嚨間發出「赫赫」的笑聲:「我有錢……我賣了腎。」
邊說,他邊偏過頭去,想要看清身後男人的長相。
男人看穿他的意圖,用力勒緊麻繩:「老實點!」
衛強喘著氣,同病床旁的男人道:「你們如果不信……來看……就知道了。」
站在病床旁的男人,和站在衛強背後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兩人大概是交換了下眼色。
病床旁的男人點了點頭,放開抓住被單的手,朝著衛強走來。
兩人合力桎梏住衛強,把他往門口邊帶了帶。
掀開他的衣服,藉著走廊上的燈光,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發現確實有道術後的疤痕。
彎腰檢查那男人,直起身子來,點點頭:「三哥,是新傷。」
拿著麻繩,被稱作三哥的男人還不放心。
他又警惕的問了一句:「方子你好好看看,確定是割腎的疤嗎?」
方子點頭:「確定,之前在老大手裏接過這活,我見過不少這種,所以他這傷倒是沒假,只是不知道那錢……」
「錢我藏起來了……你們跟我去拿……」衛強適時開口。
聽到這話,三哥和方子同時看向衛強:「藏哪?」
話題到了這,衛強突然像是喘不過氣似的,翻起白眼。
三哥神情煩躁,給他鬆了松繩子,又踹了他膝蓋窩一腳:「快說!少他媽裝樣!」
繩子鬆動後。
衛強不動聲色的把一塊,平時給衛小東擦汗的小方巾,塞進繩子與脖頸間抵著。
然後他虛弱的咽了咽口水道:「在走廊最裏頭,我把二十萬藏在牆上的破洞裏,然後用一塊瓷磚封了洞口,留了個記號在瓷磚上,你們直接去拿就是。」
三哥追問:「破洞在哪?記號是什麼樣?」
衛強沒有回答,而是說:「你們跟我過去,我指給你們看。」
兩個人都去……三哥有些猶豫。
方子想了想,提議道:「這樣吧,三哥,你帶他去拿錢,我在這裏守著。」
三哥眯了眯眼:「你在這裏守著有什麼用?」
方子瞥了一眼床上的衛小東:「我守著這孩子,就不怕他衛強敢出什麼麽蛾子,一會兒你在那邊吼一聲,我就立馬把這孩子抱走。」
他看了衛強一眼,眼神有些陰毒:「正好是個男孩子,不愁找不到買家,若實在沒人買,這小娃兒的器官也是值錢得很。」
聽到這話,衛強眸光一沉。
他還沒開口,就聽三哥冷笑一聲:「你倒是想得美,走之前老大沒告訴你,這衛強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貨色,你讓我一個人過去,我他媽就兩隻手,要捆著他,還他媽拿得動二十萬?我要是不捆著他,我他媽被他偷襲了,然後我慘叫一聲,你抱著孩子回去邀功?」
三哥越說越氣,抬腿就踹了方子一腳:「你如意算盤打得好啊,不如你來當哥吧你!」
挨了一腳後,方子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出了個蠢主意。
他趕忙賠笑道:「倒也是,那不如我們都過去?反正這小孩兒醒了,也起不了什麼風浪,外頭那幾個護士都被我們捆起來了,其他病房的人也都睡了,想必也沒人來管這事兒。」
「這還差不多。」三哥臉色緩和了些。
衛強也暗自鬆了口氣。
他立馬笑得有些討好:「兩位大哥,我知道,你們也是替人辦事兒而已,這大晚上的跑這一趟也累了,拿了錢早點回去睡吧。」
「話先說在前頭,你要是敢騙我們……」三哥勒緊麻繩,威脅道。
衛強高仰著頭,梗著脖子道:「不……敢……」
三哥推搡著衛強,出了病房:「走。」
衛強走在最前面,時不時的偏頭,看向地面的影子,關注著他們的動態。
一是怕這兩人偷襲,二是怕那叫方子的,沒有跟上來。
眼瞧著快到走廊盡頭,也就是衛小東經常一個人玩皮球的地方。
衛強心裏也終於鬆了口氣。
來到這裏,那就好辦多了。
走廊和那塊平地之間,有扇防火門,一般都開著,只有發生火災時才會關閉,用作隔絕火源所用。
那塊平台四周,全是玻璃落地窗,即使這會兒裏面沒有開燈,但依舊能透過玻璃的月光,看到那平台上,晾著不少衣服。
角落裏,放了一個皮球,還有幾把平時供患者公共使用的輪椅。
衛強悄悄將平台的結構,每個物件擺放,全都牢牢記在心裏。
越靠近盡頭,三人也越來越警惕。
都是常在河邊走的人,對於危險有著不一般的敏銳。
三哥拽緊了麻繩,方子也把常用的小刀拿了出來,捏在手裏,抵在衛強的腰間。
三人一邊走。
三哥還在逼問衛強:「說吧,錢在哪兒,進門之後的左邊還是右邊?」
衛強模稜兩可:「到了就知道了。」
方子眯了眯眼,把刀往前送了送:「你要是敢胡扯,老子這刀可不認人。」
無論他們說什麼,衛強都是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
渾身發抖,討好的笑著。
等三人穿過防火門,到了平台。
方子迫不及待的問:「錢呢,在哪兒?」
衛強朝著一處漆黑的角落,抬了抬下巴:「就那兒。」
三哥沉吟片刻:「方子,找開關把燈開了。」
「好。」
衛強說:「燈是壞的,找了也沒用。」
方子一聽,有些無語:「這怎麼找啊,耍老子呢?」
衛強解釋:「就因為這裏的燈壞了,所以大部分人都不到這來兒,基本都去樓下或者樓上曬衣服,把錢藏在這,比藏在病房裏還安全。」
三哥勉強信了他的話:「行,就當是這樣,說吧,那塊磚在哪,上頭是啥圖案。」
衛強沒有遲疑:「一個圈。」
三哥沖方子道:「去找。」
方子蹲在地上,瞪大眼,藉著走廊的燈光,還有落地窗外的月光,一塊磚一塊磚的找。
等他把外面這片找完後,又去最裏面找。
那裏面黑布隆冬的,站在衛強和三哥這個位置往裏看,連方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三哥心裏有些沒底,喊了一聲:「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