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梨花，你的顧慮我都懂，我這也是沒辦法了，你放心，我不是個守舊的人，只要能控制病情，不管什麼方法，我都能理解。我真的是黔驢技窮了，不然也不會過來麻煩你。之前，自從那天你跟欣然談過話之後，我就知道，你也能……」

「打住，師兄，你說吧，想讓我怎麼做。」

張梨花當然明白師兄是猜到了什麼，可問題是他跟高欣然的溝通是建立在他了解前因後果的基礎上的，再加上一點小心機才會事半功倍，可這種方法是不可複製的。

「這孩子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已經得到了科大的保送名額，我不太想要用藥物乾預，你知道的，過多的使用藥物，會把他毀了。我的想法是，咱們直面問題，把他的困擾給……」師兄誇張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張梨花一陣無語：「師兄，我又不是茅山道士，哪有那個本事。」

兩個人交談的過程中，程楠自始至終都沒抬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捏著他脖子一樣。

「張梨花，你聽我說，我現在有充足的的理由斷定，這孩子得了一種罕見的恐懼幻想症，他跟我說，開始的時候，每當夜晚來臨，那個人都會出現在他的夢境中，可現在，就算是白天，那個人也會出現。可我已經深入調查過了，他的周圍並沒有什麼陌生人經常出沒，在過去的十天內，除了他的家人，根本就沒有外人接觸他。」

「你能跟我說說那個人麽？」

「就是有個人，站在我身後，開始只是看著我睡覺，現在白天也會出現。」

「你能看清楚他的樣子麽？」張梨花知道，現在他的問題，很可能都會影響到這個日常任務。

「還不能，不過最近兩天，他給我的感覺是越來越近了。我應該很快就能看清他的外貌了！」程楠的聲音有些喑啞，就像是砂紙摩擦的聲音。他似乎想抬起頭跟張梨花交流一下眼神，結果嘗試了半天都沒抬起來，眼皮子倒是往上翻了一下，看上去有些像是翻白眼的動作。

「那個人，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或者讓你做什麼？」這些信息太模糊，通過這些破碎的情節，張梨花根本就無法判斷。

「沒有，他總是這麼盯著我，開始是睡覺，後來我洗澡的時候也會感覺到那個人的存在，現在更誇張他會給我搓澡……」說道最後程楠開始顫抖了。

看到程楠戰戰兢兢的樣子，張梨花和師兄意味深長的交換了下眼神，誰也沒有率先開口的意思。

現在的情況已經很明顯了，程楠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纏上了，在那個若隱若現的夢境中，有什麼東西會左右他的判斷，往嚴重點說，那個東西可以支配程楠的某些想法和動作。

程楠平復了下情緒，他的動作有些僵硬，除了眼皮之外，整個頭好像都抬不起來了，他緩緩的說道：「你們可能覺得有點可笑，最初，我也覺得這就是個夢，可這種夢，我一連做了一個禮拜，場景雖然變化，但是那種詭異的感覺和模糊不清的人影始終未曾改變。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在夢中的感覺愈發的真實，我有種直覺，那個東西會要了我的命！」

張梨花覺得面前的這個小子的經歷有些離奇，他肯定是有些東西沒有說出來，這才幾天的功夫，好端端的一個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還有什麼具體的感覺麽？」張梨花當然也願意提供幫助，奈何信息太有限，他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前天吧，我再一次夢到了那個人。」程楠的眼球上挑，看向張梨花：「我感覺他在對著我的臉吹氣，我當時意識很清楚，我現在已經超過三十個小時沒睡覺了。」

事情似乎比師兄表達的還要危險，張梨花現在也有些理解師兄為什麼火急火燎的過來了，他們確實沒什麼好辦法了。

「那個，你們都不要緊張，我先說一個推測，有沒有可能是你家有什麼古怪？比如曾經有什麼人冤死在裡面？」

程楠的臉一下子黑了，他喘著粗氣說道：「不……不可能，我們全家在那裡已經生活了十幾年！」

看到他情緒激動，裂神出言安撫：「我知道，程楠，你不要著急。」

「小梨花啊，我跟他們家也是老鄰居了，要是真得是凶宅之類的，我肯定聽說過，事實上，我們那個小區連續三年被評定為全區幸福指數最高的小區，程家更是有名的幸福之家。而且，事情發生以後，這孩子到我家去過了兩晚，事情依舊繼續，我覺得可以排除居住環境因素的影響。」

「師兄，我覺得有必要去這孩子的家裡看看。等我安排一下，咱們一會過去。」張梨花看著孩子垂著腦袋，也是有些隱隱的擔憂。

「好，我們在門口等你。」

就在張梨花安排玩家的同時，程楠的情緒似乎好轉了不少，程揚功不可沒。

張梨花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方向，主題館對於特殊遊客似乎特別有興趣，如果說，樂樂和程楠有什麼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可以通靈，是在兩界徘徊的人。張梨花跟沂瑩交代了一番，還好周末有小嗷嗚在旁邊協助，兩個人倒是也能應付。

張梨花收拾好隨身包，裝上了打火機和安全錘還有一把水果刀，跟著師兄，一行三人到了海通嘉園。

張梨花環顧了下四周，和認識這麼多年，他還真是第一次知道師兄家住在海通嘉園。距離主題館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車程。

這算是個老小區，前面是六排多層住在，後面兩棟是小高層。小區對面是一片商鋪，看上去倒是個成熟的小區。這個小區沒有地下停車位，所有的車都停在地上，因為小區內的好位置都停了不少的車，裂神把車停到了小區口，三個人步行去了程楠家。

路過垃圾桶，一個黑白花紋的貓從裡面竄出來，沖著張梨花三人發出了喵一聲嚎叫，程楠不由得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