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覺得想要讓這孩子恢復，關鍵在那個一直出現在夢裡的人。」

裂神神色有點古怪，他看了看張梨花，有些詫異的問道：「你覺得有可能找得到麽？」

「只能試試看了。」

張梨花的盲人之耳受損，不光是聽力，整個感官都下降了不少。但是那種氣味，張梨花已經有八分的把握，絕對不是什麼下水道反味！

要想知道那個一直出現在程楠夢裡的人，幫他解決掉眼下的危機，必須先找出那人的來路。張梨花琢磨了一下，便決定對這個樓層的人進行深入的訪談。

先從對門開始好了。

對門住著個中年大哥，張梨花過去敲門的時候，大叔好像正在看電視劇，對於張梨花的到訪，對方也不意外。大概是剛才張梨花他們到程家的時候，中年大哥就注意到了。

「小夥子，這事兒你管不了，你還是快走吧。」

「老哥，方便進去聊兩句麽？」

說著張梨花把兩張毛爺爺從門縫裡塞進去，那個男人一把抓住之後，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

「你進來吧。」屋裡本就不大的空間擠滿了各種雜物，連個下腳的位置都沒有。

對門的男人打量了一下張梨花：「小子，我看你不像個壞人，哥也明白告訴你，這裡的事情你管不了，還是那裡來的回哪兒去吧。」

「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個樓裡面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要是這麼理解也可以。」那男人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就著桌子上的辣條吃了起來。

「哥，你跟我詳細說說唄！」邋遢男人對張梨花可能沒什麼好印象，但是他跟錢沒仇啊，至於張梨花就更不用說了，隨便扒拉個地方坐下，只要事情辦成，以後的路肯定是越走越寬。

「這棟樓已經有十八年的歷史，說起來每家人都有故事。比如說，上個月這棟樓的鄰居就好心提醒過陳海洋，別置氣了，不行就回去認個錯。他不聽，後來就出事兒了。」

「陳海洋怎麼了？」張梨花強忍著對方身上的酸臭，笑著問道。

「這小子父母家住五樓，就住在程家的樓上。後來他們家老太太沒了，老頭一個人精神狀態就越來越不好了，陳海洋倒是個孝順的，這五樓上下樓也不方便，想著把老頭接過去跟他們一起住，結果他老婆不樂意，倆人就開始鬧情緒，我聽說最後他還是把老頭送去精神病院了，不過小夫妻倆就此產生了嫌隙，最近好像是搞冷戰，三個月前，這小子跑回來，還把老頭給接回來了，父子倆一起住。這不，他出去上班，老頭一個人在家又喊又叫的，我們都覺得也不是個長久的事兒，就勸他回去，跟老婆講和，順便還把老頭送回醫院去。」

時間倒上倒是能覆蓋，難道說，是因為這對父子搬回來住，才導致程楠變成這樣？

「他之前去的哪個醫院？」

「就去了八分廠旁邊的精神病院。你還真別說，這老頭去之前，我們覺得倒還好，就是多少有些迷糊，光說他老婆子回來了，可自從這次回來，徹底瘋了。神神叨叨的，鄰居見了都繞著走！」

八分廠？

張梨花突然想起來，巡查署那邊調查報告說，老哥失蹤前的一個禮拜，就坐公交去了兩次八分廠。當時還以為他是去那邊找道具，現在張梨花心中對這個精神病院多了一絲好奇，會不會老哥就是去的精神病院？從主題館坐公交去的話，確實是要從八分廠站下車，這一點倒是對上了。

張梨花想了想接著問道：「陳老頭是怎麼個瘋法？」

「這還真不好說，陳老頭半夜開門出來，在樓道裡怎怎呼呼的都不算啥了，他逢人就說腦子裡進東西了，叫的撕心裂肺，有時候就拿著刀子在身邊比劃，他們說，精神病院都把他攆出來了，他兒子才沒辦法把他弄回來的。說起來這個陳海洋也是個苦命的人，好好地日子被老頭子攪合成這個樣子。」

張梨花很快就抓住重點：「腦子裡進東西？」

難不成這個老爺子被髒東西上身了？午夜陰氣重，他半夜犯病倒是不難理解，可問題是這老頭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髒東西是怎麼找上他的？

「大哥，你說陳老頭還有什麼出格的言行麽？」

「怎說，他剛從精神病院出來的時候，我們倒是沒看出來什麼，就是感覺他眼神古怪，也不大說話，沒兩天我們就注意到他不對勁兒了。開始的時候，他兒子還拜託二樓的林嫂子白天看著他爸，林嫂子後來死活就不願意了，也不是錢的問題，就是陳老頭有自殘傾向。」

「陳老頭現在還住在這裡？」

「這兩天好像人沒了……我上禮拜去朋友家玩了幾天，回來後就沒見到老頭，聽鄰居說是沒了，也沒見陳海洋辦白事，大概是直接火化拉倒了。鄰居們也都是鬆了口氣！」

「那他家現在沒人了？」

「那肯定，人家陳海洋在市裡有個大平層，他父親這個房子一時半會人家也不著急賣，那就閑置了唄。」

邋遢大哥有些古怪的看了張梨花一眼，他有點不明白眼前這個年輕人問這麼多幹啥，關於陳家的事情，鄰居們都是閉口不談的。

通過一番交談，張梨花大概了解了陳家的事情。事情的轉折點就出現在陳海洋母親去世，他父親被送入精神病院。這個陳老頭被送進去之前，大概率是正常的，他總覺得老婆回來了，有可能是心理作用，也有可能是真的。但這還都沒超出可理解的範圍，可就在老頭去精神病院住了一陣子後，精神顯然大不如前，應該是真的出了問題。

那就不難推測了，他身上的髒東西就是從精神病院裡沾上的。看著張梨花不說話，邋遢男人語重心長的告誡道：「小子，這事兒邪性著呢，陳海洋走不出來，那是因為老頭是他親爹，沒辦法，你跟他們不沾親不帶故的，何必蹚渾水呢？你沒看到麽，程家那小子就因為跟陳老頭多說過幾句話，人也變得有些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