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搶來的夫君竟是個白切黑大佬》第十九章 慌張
蘇長樂一路顛簸趕回到了郡主府。她眉的間一直緊蹙,唇被咬著已經沒有了血色,她的手將披風邊攥的緊緊地,還不時地抬手將車簾掀開看向外面。
任誰都能看出來蘇長樂的著急,連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的阿珠都不敢出聲。
蘇長樂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慌張過。
江慎。
江慎……
蘇長樂一路都在心裡默默地念著這個名字,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遲了一點,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江慎會變成什麼樣。
馬車剛剛停穩,蘇長樂遍提著裙子衝進了府中,直接奔著林懷川的房間跑過去。
蘇長樂一路噠噠,沒了往日有禮,直接抬手推開了林懷川的門。
「懷川,帶我去鬼市!」
林懷川剛剛沐浴完,現在正坐在床邊用一塊乾巾擦拭著頭髮。
他只聽著外面噠噠跑來的腳步聲,就知道來人是蘇長樂。
他雖然不驚訝來人是蘇長樂,但是卻看著蘇長樂這般樣子有點疑惑,他將手上的乾巾扔到了一旁,隨手撈了一根簪子將頭髮攏上,迎了過去:「你這是怎麼了?」
蘇長樂拉著他就往外走:「來不及解釋了,路上再說。」
「你先等等,」林懷川掙脫了蘇長樂的手,回身拿了一身衣服,這才跟著蘇長樂往外面走,「你這是要凍死我。」
「要是慢一點的話,可能真的會死人了。」
林懷川與蘇長樂相識已久,知道蘇長樂現在肯定是有要緊事。
他一邊跟在蘇長樂的身後,一邊將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齊,這才帶著蘇長樂到了馬廄,拉出來平常他常騎的馬,一把將蘇長樂拉了上來。
「坐穩,騎馬快。」
蘇長樂平常都是坐馬車的,這樣嬌滴滴的小姑娘從小就被嬌養著。
「行,快走。」
蘇長樂也不矯情,直接拽住了馬鞍,被林懷川攏在了懷裡。
一路疾馳,林懷川帶著蘇長樂到了一條巷子裡。
鬼市不見人,專設在夜半。誰也不知道鬼市在那裡,只能找到散落在市井中的聯絡人。
這地方沒什麼規矩,有錢便是規矩。
不管是要什麼消息,或者是擺不了台上面上的買賣,都可以在這裡交易。
蘇長樂早就知道這地方,但她卻實打實的第一次來這裡,平常若是有什麼事,她都會告訴懷川一聲,讓他來這裡對接。
可是今天,她等不及了。
林懷川勒住了馬,自己下馬,隨即將蘇長樂從上面抱了下來。
他帶著蘇長樂七拐八拐的,最後敲響了一家破敗不堪的當鋪的門。
這是一條平常蘇長樂絕對不會進來的巷子,裡面陰森森的,別的店鋪早就關了門,只剩下這家當鋪的門口燈籠還在亮著。
明顯在等著專門來找它的「客人」。
噹噹當。
林懷川抬手在門上敲了三聲,蘇長樂也沒聽到裡面的人應答,林懷川便拉著自己進了當鋪。
剛一推開門,蘇長樂便聞到了一股子陳腐的味道。
蘇長樂平常的屋子裡面都是香香的,哪裡聞到過這種味道,她下意識地皺了皺鼻頭。
當鋪裡面陰森森的,檔口連個人都沒有,只有幾支蠟燭在裡面明明滅滅。
蘇長樂看了看林懷川,發現他也有點疑惑。
「這裡沒有人?」蘇長樂拽了拽林懷川的袖子。
林懷川拍了拍她的手,抬手搖了搖掛在檔口上的鈴鐺。
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過,待聲音漸落,這才聽到裡面的門吱呀一聲響起,輕輕的腳步聲,好像還帶著小小的呵欠聲。
那人站到了檔口後面,對著林懷川和蘇長樂道:「有什麼能幫到客官的嘛?」
檔口從上到下都被木板遮得嚴實,隻留一個用來交易的方口。
蘇長樂看不見裡面的人,只能聽出來這裡面的老闆是個女人——
還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可是蘇長樂現在並沒有時間仔細想這裡面的人,她隻上去道:「我現在想要知道一個人的下落,越快越好。」
裡面的聲音懶懶洋洋的:「請姑娘把消息都一一告知。」
蘇長樂將江慎的名字還有剛剛消失的時辰告訴了裡面的人。
裡面的人明顯在紙上悉悉索索的記載,最後待蘇長樂將一疊厚厚的銀票遞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人道:「姑娘好大方,此事可是著急?」
蘇長樂點頭:「非常急。」
「這事估計不難,姑娘在此處稍等便可。」
裡面的人說罷,便轉身回到了裡間。
蘇長樂回頭,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林懷川:「你怎麼了?」
林懷川皺眉道:「這當鋪換老闆了。」
蘇長樂不太懂:「所以呢?」
林懷川搖了搖頭,沒打算說,他看著蘇長樂道:「就知道你這麼著急,肯定是因為那個江慎。」
說到江慎,蘇長樂又擔心起來:「你說,江慎會不會出什麼危險?」
林懷川想了想:「感覺不會。」
蘇長樂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她剛剛在騎馬來的路上一陣顛簸,把自己剛才亂成一鍋粥的腦子都給顛清醒了。
江慎是她想要的人,甚至他後面還站著魏約。
如今看來,江慎隻擋了傅晏一個人的路,可若是江慎死了,傅晏肯定逃不了乾係。
聰明如傅晏,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惹上這件事的。
最起碼現在不會。
他的目的是娶自己,可不是殺人。
還有誰呢?
蘇長樂想不出來,她之所以來鬼市打聽江慎的下落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去找,就是她不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盯著江慎。
林懷川也在想著事情,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都在那裡等著鬼市的消息。
不出一刻鐘,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姑娘,那人在此處。」
蘇長樂走了過去,看著從那個方口處遞出了一張紙條,那隻手十分纖細,指甲上還染著鮮紅的蔻丹。
蘇長樂伸手接過紙條:「多謝。」
「交易而已,姑娘不必在意。」
那聲音說罷,便聽著那人轉身回了裡間,一點都不在意外面的事情,也不在意蘇長樂到底是誰。
將一個生意人的優良品質發揮到了極致。
林懷川接過紙條掃了一眼,便拉著蘇長樂出門騎上了馬,疾馳在黑夜之中。
虎父無犬子,林懷川本就是將軍之子,要不是顧及著蘇長樂,他還能將馬騎得更快一點。
但就是這種速度,蘇長樂都覺得已經很快了。
要不是因為她擔心江慎的話,興許在半路上蘇長樂就要被顛的吐出來。
林懷川當然將蘇長樂護在胸前,一路奔到了白下彎。
說來也怪,本來金陵一年就沒有幾場雪,而且就算下了雪也留不住,太陽一曬便全都化了。
可是現在,卻又下起了雪。
雪花很大,紛紛揚揚的飄在了半空,不一會兒便將地面鋪上了一層雪白。
蘇長樂看到江慎的時候,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他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烏髮散落了一地,臉上幾滴已經凝固的血觸目驚心,圍繞在他身旁的一灘灘血跡已經被薄雪覆蓋,隻洇出了印記。
他……還活著嗎?
蘇長樂瞬間摒住了呼吸,她看不到江慎胸膛的呼吸起伏,也看不到江慎的動作。
他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剩下的只有滿眼被雪覆蓋在底下的紅。
蘇長樂被林懷川抱下了馬,本來她應該噠噠的跑過去的。
可是現在……
蘇長樂頓在了原地,她看著這一幕,好像不能思考了一樣,只剩下嘴裡面喃喃的叫著:「江慎,江慎……」
林懷川以為蘇長樂是被嚇到了,於是自己自己抬步走到了江慎的旁邊。
他蹲下身,用手指探了探江慎的鼻息。
他暗暗的嘆了口氣,轉頭對著蘇長樂道:「過來吧,還有氣。」
「江慎!」
蘇長樂聽著林懷川這麼說,這才噠噠地跑了過去。
原本乾淨的繡鞋隔著雪踏在了血跡之上,隻留下一排排帶著血色的小腳印。
蘇長樂撲到了江慎的旁邊,看著他的臉色比剛剛在遠處看見的還要慘白,她不管不顧的伸手,將江慎的臉上的血跡給擦了下去。
「江慎,江慎!」
蘇長樂叫著,但是江慎並不應她。
「別著急了,人都找到了還慌張什麼,現在重點是給他找個大夫,要不然現在就算沒死,一會兒說不定也會被凍死。」
林懷川本來就討厭江慎,嘴裡面說出來的話當然也沒什麼好聽的。
他覺得自己還能想著把人救活,就已經很給江慎面子了。
蘇長樂點點頭,看著乖乖等在原地的馬:「懷川,你帶著江慎騎馬去找大夫吧,我自己能回去!」
「那怎麼行?」林懷川皺皺眉,「這大晚上的怎麼能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要是王爺王妃知道了,還不得過來跟我鬧?」
「那怎麼辦?」蘇長樂想了想,有點為難,「那匹馬也不能三個人一起吧。」
「你把我的寶貝當什麼?!」林懷川哼了哼,下意識地就想把江慎扔在原地不管好了。
可是……
林懷川看了看那個蹲在地上滿臉擔心的小姑娘。
算了。
林懷川咬了咬牙,將江慎從地上拽起來,一路拖著最後扔到了馬背上,隨即他又將蘇長樂扶著上了馬背。
蘇長樂上了馬,下意識地摟住了江慎,不讓他掉下去。
「那你呢?」蘇長樂問道。
林懷川顯然心情十分差,他不斷安撫著因為外人騎在馬背上而有點暴躁的馬:「當然是給你們牽馬嘍。」
待安撫好了馬,林懷川抬頭看著蘇長樂:「他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抱緊點,別摔下來。」
「嗯嗯,你放心。」
「真是欠你的,你可要好好想想回去怎麼報答我。」林懷川哼著,牽著馬往最近的醫館走。
「那是當然啦。」蘇長樂迅速的回答。
他們兩個都沒有看到,原本應該昏迷的江慎,他的指尖動了動,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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