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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搶來的夫君竟是個白切黑大佬》第二十章 折辱
林懷川從小就在金陵城裏面廝混,早年間更是一言不合就打架的主兒,現在找個醫館還是很容易的。

只不過現在天太晚了,總要挑選一個倒霉大夫,將人從被窩裏面撈出來。

所以當林懷川狠勁的砸著醫館門的時候,裏面出來的人態度當然很不好。

但顯然,林懷川的心情更不好!

畢竟大晚上的自己不僅被蘇長樂揪了出來,現在還穿著單薄的幫兩個人牽馬走了這麼長一段的路,任誰都不可能心情好。

那大夫本來還一肚子氣,但看著門口的人非富即貴,馬背上還馱著一個不知道死活的人……

他很懂事的把脾氣壓了回去。

「這是?」那大夫趕緊上前看了眼江慎,他翻了翻江慎的眼皮,發現人還活著的時候,才舒了口氣,「公子將人給抬進來吧,我再仔細看看還有什麼別的病症。」

蘇長樂趕緊點點頭,看著林懷川。

林懷川真的已經在崩潰邊緣了,但看著蘇長樂的眼神,他還是認命的將人從馬背上揪了下來,背到了醫館裏面。

待安放妥當,蘇長樂才急急的問:「大夫,他興許是被人給打了,你還是好好的給他診治一下。」

「姑娘放心。」

大夫說著,便將蘇長樂和林懷川隔在了門外,自己拿著藥箱和繃帶走進了診室。

蘇長樂攥著手,緊張到不行。

林懷川當然發現了蘇長樂的緊張,不僅如此,他還看到了蘇長樂的小手上面全都是剛剛蹭到的血。

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根本沒帶手帕。

隨即他看到旁邊的桌子上還有一些包紮傷口的布,伸手扯了一點給蘇長樂擦手:「快擦擦,都臟死了。」

蘇長樂當然沒看到林懷川一臉嫌棄的樣子,她拿過那布胡亂的蹭。

可血跡卻根本就是蹭不幹凈的,甚至不僅是手上,連蘇長樂的繡鞋也已經很髒了。

「你在這待著,我回去找些人過來。」

林懷川說著,轉身向外面走去,一個瀟灑的上馬之後,便消失在了長街處。

而蘇長樂便一直等在診室外面。

她的指尖摸了摸,忽然摸到了鬼市剛剛給她

她扯出來,又看了看。

那紙條上面清楚的寫著八個字——

金川河旁,白下彎處。

金川河,月旦評。

那清河台就在距離白下彎不遠的地方。

蘇長樂不知道將江慎捉來的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可是選在這個地方,明顯就是要狠狠地羞辱江慎。

在他成名風光的地方,折辱他。

「殺人誅心,可真是好手段。」蘇長樂咬咬嘴唇。

她嘴裏不自覺地呢喃出聲,手下卻是將那紙條撕個粉碎。

還不等蘇長樂細想到底是誰要如此羞辱江慎,那診室的門便打開了。

大夫從診室裡出來,對著蘇長樂道:「姑娘不必擔心,只是手腕上有幾處傷,已經包紮好了,沒有什麼大礙。」

「那為什麼他還在昏迷呢?」

「大概是身體虛弱,另外大概是風寒未好,總之回去好好養著就行了。」

「多謝大夫。」蘇長樂將身上剛剛在鬼市剩下的銀票遞給了大夫,「府上的人可能要一會兒才到,可能還要打擾片刻。」

蘇長樂一身的料子非富即貴,如今出手更是闊綽。

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定不是一般人家的,那大夫拿了銀票,連連擺手:「姑娘隨意,不必介懷。」

蘇長樂點點頭,走進了診室。

江慎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因為剛才一直躺在了雪地上,他的頭髮已經濕了。

蘇長樂摸了兩把他那濕漉漉的頭髮,決定還是一會兒再說。

江慎左手的小臂處已經被包紮好,蘇長樂輕輕地摸了摸他的手臂:也不知道傷的深不深。

這一晚上蘇長樂的神經一直都在緊繃。

好像命運的齒輪在她進宮說出來江慎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經暗暗的開始轉動。

或許江慎今夜被綁走的事情,僅僅是一個開始。

想到這,蘇長樂將那些人一個一個的從腦子裏面過了一遍,但並沒有什麼頭緒。

「郡主。」

阿珠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林懷川的騎術好,沒多一會兒便到了郡主府上。

阿珠和車夫還有小廝們早就準備好了,在林懷川說了醫館的

「阿珠,你讓兩個人把江慎給抬到馬車上吧。」

蘇長樂先叫人把江慎抬到車上,這才讓阿珠幫自己將手上已經乾涸的血跡給洗掉。

血跡頑固,蹭在手上很難被清洗掉。

所以現在江慎的臉上,也還有沒有被清理掉的血跡。

阿珠在醫館裡打了兩盆溫水,又拿了皂角,這才將蘇長樂的手洗乾淨。

「郡主,回府嗎?」

阿珠看著蘇長樂站在馬車的面前,不上車也不動地方,眼神暗暗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長樂的馬車大,就算是江慎現在在馬車裏,蘇長樂進去也是綽綽有餘。

但……

蘇長樂道:「將江慎送回去吧。」

阿珠:「送回哪?」

蘇長樂眼神頓了頓:「送回他自己家。」

阿珠愣了愣,之前江慎不過是體力不濟昏倒,蘇長樂都要賴著將人往府裏帶,可如今江慎已經受傷成這樣,蘇長樂卻把人送回去……

阿珠不太懂,但蘇長樂這麼決定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

阿珠對著車夫交代了兩句,又讓跟來的小廝也跟著江慎一起回去,看看有什麼能幫得上的。

待馬車達達離開,阿珠才問蘇長樂:「郡主,要不我們先進醫館等等吧。」

「不用,我們步行回去。」

蘇長樂看了眼天氣,剛剛落下的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蘇長樂知道,剩下的那些也在日出之後化的無影無蹤。

人們不會知道昨夜下了一場雪。

它無足輕重,但的確存在過。

就像是江慎,若是他昨夜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大概也會像這場雪一樣。

太陽一出,無足輕重的人和東西,即便有人再愛,對某些人來說,都是不值一提的,甚至過不了多久,可能都會忘了這麼一個人。

想到這裏,蘇長樂心驚。

她的心裏像壓著一塊令人喘不過氣的石頭,她將身上的鬥篷解開扔在了地上,沾著血跡的繡鞋踩在了雪地之上。

沒了鬥篷的遮擋,陰涼的風向她吹來。

阿珠有點擔心:「郡主。」

「沒事。」蘇長樂吹著冷風,即使一夜沒睡,但她從來沒有這般清醒過。

阿珠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撿起了蘇長樂仍在地上的披風,緩緩跟在蘇長樂的身後。

一步一步的跟著蘇長樂往回走。

江慎一直都在清醒著,他本以為蘇長樂會將自己安置在郡主府,所以當他聽到蘇長樂讓人將自己送回家的時候,還有一些微微的怔愣。

直到馬車真的將他送回了他租的房子中,他才真的意識到蘇長樂沒有說著玩玩。

他被人輕手輕腳的搬動著,直到搬到了屋中,小廝跟宋實交代完了,又留下一些銀錢之後,他們才離開。

宋實拿著手裏面的銀票,站在江慎的床邊。

果然在那些人離開之後,江慎便睜開了眼睛。

「公子。」宋實叫道,隨即將手上的銀票放在了江慎手邊,「郡主沒跟來。」

「嗯。」江慎輕輕地答了一句:「你去燒點水來,我要洗澡。」

「是。」

宋實領命離開之後,江慎便從床上起來,他抬手撚了撚自己臉上剛剛殺人時不小心被濺到的血跡。

剛才蘇長樂的慌張他就算沒有睜眼,也全部看得清楚。

尤其是那一雙暖呼呼的小手在他的臉上蹭的時候,他本來就沒有溫度的心忽然好像悄悄地長出了絨毛。

可是……

送回他自己家?

江慎腦子裏面回想起了這句話,他「嘖」了一聲,也不知道在對著誰說話:「這幾個字兒從你的嘴裏說出來,可真是冰冷啊……」

蘇長樂從醫館走回郡主府著實走了好一會兒,甚至到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蘇長樂剛準備進門,便聽到旁邊有人騎馬停在了門口。

她轉頭,看到林懷川從馬上下來。

風塵僕僕的,連衣服都是昨天晚上隨手抓過來的那一件。

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而原本一夜沒睡的林懷川本來就壓著脾氣,如今看著蘇長樂站在門口,他就更生氣了。

他看著蘇長樂連披風都沒穿,臉已經被凍得通紅,心下有點著急,可說出來的話卻還是陰陽怪氣的:「怎麼,覺得自己的身子太好,準備和那個窮書生一起同甘共苦嘛!」

這麼多年蘇長樂也習慣了林懷川這麼說話。

「你這是去哪兒了?」

剛剛阿珠他們去接蘇長樂的時候,林懷川並沒有跟著去,本來蘇長樂以為林懷川時生氣了,將人安排妥當了之後,一氣之下便回去了。

但現在看來,林懷川並沒有在府中。

「還不是去白下彎看看。」林懷川說著,從袖子中掏出來了一柄特製的小刀,「這是剛剛我回去在地上撿到的,地上的血有三灘,所以大概是有三個人將他綁過去的,而且可能並沒有想要他的命。」

「那那些人都已經被人殺了?」

「嗯,具體的手法不知道,但應該是中毒,具體的還是要查一查,或許除了你之外,還有人不想讓他死,」林懷川看著那泛著銀光的小刀,心裏發毛,「不過這柄小刀,看著倒是宮中的東西。」

「宮中?」

蘇長樂斂眉,她接過那柄小刀仔細打量:「這是?」

其實林懷川剛剛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還是去找人問了問才敢確定。

「這是給人去勢的刀。」

蘇長樂聽到這兩個字,她忽然一下變了臉色。

她怎麼樣都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要折辱江慎至此。

他們竟要讓江慎變成太監!

「好陰損的招數!」蘇長樂咬著牙,她狠狠地道:「本郡主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恨江慎!」

「不……」蘇長樂微微扯了扯嘴角,「或許恨的是,本郡主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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