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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搶來的夫君竟是個白切黑大佬》第一百二十章 不信
江慎將床帳勾了下來,卻沒有了下一個動作,像是個木偶一般停在了原地。

蘇長樂有些緊張,她眨了眨眼,問道:「江慎,你怎麼不動了?」

「當然是在等郡主的命令。」江慎的眼神滑到了蘇長樂的嫣紅的小嘴上,「郡主說什麼,我便做什麼,這不才是一個合格的郡馬應該做的嘛?」

今夜的江慎很不正常,或者說,眼前的人他根本就不是江慎。

原本江慎有些清冷的臉在他的筆下現在卻變得與之前完全不一樣,語氣神態也與之前截然不同,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更像是那個早已經死掉的,沒有人應該會記得的裴渡。

蘇長樂嘆了口氣:「江慎,你變得正常一些吧。」

江慎聽著蘇長樂這麼說,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竟然嗤笑出了聲。

「我這麼精心的準備來求郡主,郡主卻想讓我正常一些?」

江慎好像有點不解。

而蘇長樂卻真的不敢再多看面前的人一眼,她偏著頭堅定的說道:「你倒也不必這樣,本郡主看你平常的樣子也不錯。」

江慎聽著這話,抬了抬眸,根本看不見什麼顏色的眼睛現在卻亮亮的,他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江慎才緩緩的低下了頭,小聲問道:「那郡主是喜歡我嘛?」

蘇長樂張張嘴,剛想回答一些什麼,但卻聽著外面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郡主,現在可有時間?」

阿珠的聲音傳來,外面的雨聲不小,阿珠是用了力氣來敲門的。

蘇長樂整了整衣裙,翻身到了床邊:「沒事,你進來吧。」

阿珠聽著蘇長樂的聲音,這才放心的推門進來。

蘇長樂坐在了床榻的外側,但落下的床帳卻沒有收回去,阿珠掃了一眼床榻之中隱隱綽綽好像交纏在一起的人,臉上發熱的趕緊垂下了眼。

「郡主,可要洗漱完了再睡?」

阿珠這個時候來敲門定然是因為急事,但阿珠卻沒有當著江慎的面說,那就是江慎不應該聽到的事情了。

蘇長樂想著,她伸手將剛才有些散開的衣襟攏了下,這才掀開了一半的床帳,自己探腳下了床榻。

她的腳尋著腳踏上的繡鞋,阿珠低頭將蘇長樂的繡鞋給她套在腳上,蘇長樂這才起身,留下江慎一個人在床帳之中。

蘇長樂起身之後,又將床帳攏了回去,從外面看只能看到江慎的一個背影。

阿珠沒敢看裏面的人,她扶著蘇長樂進了後面的浴間,混雜著水聲還有外面的雨聲,阿珠這才對著蘇長樂道:「郡主,別院那裏有問題。」

「盧靜言?她怎麼了?」蘇長樂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間。

她指尖帶著的水滴順著她的臉頰而下,滑落到了她的鎖骨上。

「從別院回來的武婢說,這幾日好像有人一直在別院附近遊盪,她們沒有輕舉妄動,不知道是不是郡主派過去的另外的人,所以過來問問。」

蘇長樂斂眉:「本郡主沒有派人過去,你讓她們多加防範。」

「是。」

「你明日去告訴周一杭,本郡主要見他。」蘇長樂的嘴角微微揚起:「看來是有人按捺不住,終於要開始有些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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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春雨從入夜一直下到了宮門落鎖時分。

去魏府的禮官已經早就回到了宮內將魏如意的生辰貼交還給了宮內,陛下和越貴妃一直到禮成都很滿意,皇后一直都在旁邊,她沒有說什麼,臉上也一直保持著皇后的端莊的笑意,但只有藏在袖子下面緊緊攥著的手暴露了她的緊張。

她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但是越貴妃的心思卻是司馬昭之心。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原本的二皇子一直病病殃殃的從不見人,這一直是越貴妃的心病,可是如今二皇子不僅身體無恙,還能成親建府,更不要提這親事是與誰結的。

他舅舅,他嶽丈,這兩個的勢力加在一起,足以撼動東宮的地位。

皇后站在陛下的身側,她不懂為何陛下要答應這門親事。

或者說……

陛下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皇后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緒之中,而一直面帶著笑意的陛下,卻在不經意間斜瞥了一眼皇后。

所有人的想法都只有自己知道,那些被壓製在心底的算計隨著被春雨攪動著的風飛到了遠處。

而一直站在廊亭下的蘇沐涔卻看著那往下砸的雨,嘴角勾起了笑。

他手上撚著的是暗紅色的禮簿,上面是魏如意的名字。

他饒有趣味的將魏如意的生辰貼翻開,他的指尖劃過那燙金的字,上面的生辰八字盡數落在了他的眼中。

他捏著魏如意的生辰貼,卻像是捏著她的脆弱柔軟的脖頸。

蘇沐涔的眼睛笑意沒達到眼底——

「魏如意,希望你真的可以順心如意啊。」

所有人的思緒都被埋藏在這深宮之中,而宮外的魏府,魏如意卻在歡天喜地的讓人核對著剛才禮官送過來的聘禮。

她往日見到的珍寶不少,但比起皇家的東西,還是差了很多。

她坐在椅子上,將那錦緞金飾往身上穿戴,眼睛裏面儘是得意的笑,還有對未來的憧憬。

不過是聘禮就已經這樣了,那日後若是真正的成為了皇妃,那自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她喜滋滋的看著纏在手指上的珍珠項鏈:「如意啊如意,本小姐真的是喜歡極了這個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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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漸沉,整個金陵在雨中進入了夢鄉。

蘇長樂在浴桶中閉目沉了片刻,這才站起身來。

阿珠已經出去給周一杭傳了消息,在旁邊伺候的只有一個剛剛進來的小侍女。

蘇長樂擦幹了身子和頭髮,她赤腳趿著寢鞋,慢慢走回到了床榻旁。

她本來以為江慎應該已經休息了,卻不想他竟然還保持著這個姿勢還在原地等著她。

聽著蘇長樂的腳步回來,他連頭都沒回,隻問道:「郡主還沒有回答我呢。」

蘇長樂有些忘了剛才的問題,她有些懵。

江慎聽著蘇長樂疑惑的尾音,他好心的提醒道:「我剛剛問郡主,是喜歡我的嘛?」

蘇長樂將包著頭髮的棉巾摘了下來扔到了旁邊的矮榻上,她坐在了床榻邊,但卻沒有撩起床帳進去,她隔著床帳若有似無的朦朧的看著裏面。

「本郡主從來不說假話,說喜歡你,便是喜歡你。」

江慎聽著蘇長樂的話,他笑了一聲後便轉過頭來看她。

兩個人隔著曖昧的嫣紅色的床帳對視著。

他不信她。

她喜歡的是裴渡,還是江慎呢?

早就說過了,小姑娘嘛,慣會說假話的。

她不信他。

眼前的這張臉是九分便是裴渡。

這是他親手給自己畫上去的面具,那如今的他到底是江慎,還是裴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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