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他步步緊逼》第674章
周韓深對著封面看了一會,將檔案翻開。檔案翻開的那一刻,他覺得心也像是隨著撕開了一條口子。
檔案裡記錄了挺多東西的,先是抽血單子,b超單,心電圖,胎心監測,包括上一次陳芮肚子疼的檢查單子,都在裏面。
甚至還有胎兒大小和體重的記錄。
從這些東西裡,能看到胎兒一點點的成長。
而每一頁上面,陳芮都在最下面寫了字。
第一次體檢的日期,是他和陳芮領證的當天,周韓深大概是記得的,當時她和他提過,他還給了她一張卡。
而那上面,陳芮寫的字是: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你要好好成長。
他一頁頁的翻過去。
有一頁陳芮寫著:雖然爸爸沒有陪著你,但下一次,他應該會陪你的,寶貝,你不要灰心,他應該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父親。
周韓深突然覺得特別難受,他咬著牙,眼底猩紅。
幾乎要翻不下去。
後來站起身,去到窗邊,又開始抽煙,連著抽了好幾支煙,等抽完,才平復一點,繼續回去往後翻。
陳芮懷孕還只有四個多月,產檢的次數並不多,可是每一次,單據都貼得整整齊齊,
他翻完,還是用了挺長時間。
後來他站起身,將之前放在抽屜裡,陳芮第一次給他的那張b超拿出來,放在後面幾次一起。
剛開始那張b超單,只是一個淺淺的洞,可是後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像是能看到那個洞,漸漸能看到小孩的形態。
他像是能從這為數不多的b超單裡,能看到小孩一點點的在成長。
而每一張b超單下面,都記錄了小孩的大小,體重。
周韓深坐在沙發上。
陳芮作為一名銷售,從來沒有將她的銷售技巧,用在周韓深身上,她在他面前,也就結婚前,為了和他談判,用了少許。
但是後來,她沒再用過。
他又想起當初陳芮坐在床上看育兒書的情景。
突然覺得他對陳芮說:「孩子還會再有。」是一句多麼傷人的話。
再有又有什麼用呢?
哪怕是再有,也再不會是原來的那一個。
那是一個條小生命,是無法再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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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芮隨著搬家公司的人,將所有東西,都送回了她新租住的那套房子。
她沒有回湯秋梅那裏。
湯秋梅那套房子與其說是周韓深對湯秋梅盡孝,送給她的,倒不如說是她用身體換來的。
她住在裏面,會覺得自己像是沒穿衣服。
陳芮長這麼大,陳廣平和湯秋梅沒教過她多少為人處世的道理。
但李迎教了她挺多。
她永遠記得,李迎說的,一個女孩子把自己擺在什麼樣的地位,往後她就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就像談單子,最開始如果她用身體談單子,那麼往後,所有人都會用這個和她談。
所以那套房子,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司機轉頭看著他,剛剛他上樓給陳芮搬東西,大概知道她應該是和男朋友分手了。搬出去了。
司機說:「想開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陳芮說:「嗯。」
「男人長得再帥,再有錢,不心疼你,和你分手了,你也不用去惦記。」司機說:「我看你一直不說話,你別不是想不開。」
陳芮笑了笑,說:「分什麼手,我這是離婚吶!」
司機驚訝的看著她。
「你年紀這麼小,看著不像。」
陳芮說:「我長得比較顯小。」
司機看她一個小姑娘,讓人幫她把東西全部送了樓。
陳芮這天依舊沒上班,這套房子,她已經請了家政阿姨打掃過,原本這個錢,她是捨不得花的,但是她剛剛小產完,還是比較愛惜自己的身體,並不想拿身體開玩笑。
不過搬進來的這些東西,她打算自己動手歸置。
只是等搬進來後,她坐在沙發上,卻又有些不想動。
不過她還是打起精神,將東西一件件擺放整齊。
只是擺到一半,她還是沒忍住,慢慢紅了眼眶。
哪怕她在周韓深面前表現得多麼冷靜,平淡,可每一個字,說出口,她都是難受。
陳芮在原地站了一會,突然又不太想收拾,她去浴室洗了把臉,下去吃了頓飯,回家後,就在床上躺著。
第二天,她一早就起來,給周韓深打了個電話,周韓深嗓音沙啞,應該是在抽煙:「我讓律師起草協議,哪怕是夫妻離婚,財產分配這些,也要商議好。」
陳芮說:「不用,那套房子和給我爸的錢,已經足夠,多出來一分,對於我來說,都是負擔。」
周韓深沉默著。
其實昨天,陳芮和周韓深在整個談話的過程中,她表現得平靜,緩和,又體面,看似和周韓深在和平談離婚,實際上卻並沒有給他留有任何餘地。
甚至無時無刻,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讓人覺得,無論你和陸阮,你們曾經怎樣,現在怎樣,以後怎樣,都不用解釋,因為無關緊要,解不解釋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的信息。
周韓深不知道該說什麼。
後來兩人還是去了一趟民政局。
兩人當初結婚,是周韓深去陳芮的樓下接的陳芮。
現在依舊是。
只是當時周韓深過來接陳芮的時候,陳芮睡過了頭,而且兩人雖然沒多少感情,但其實多少還是有些情愫在,這回陳芮卻很準時,兩人之間,更多的是沉默。
陳芮下樓的時候,周韓深在車裏抽煙,他看到陳芮,很快就把煙蒂摁滅了。
陳芮上車的時候,車裏一股的煙味,陳芮看了他一眼,他眼底全是紅紅的血絲,大概是一晚上沒睡。
陳芮偏開了頭,朝著車窗外看過去。
周韓深想帶著她去吃早餐。
陳芮說:「我已經吃過了。」
周韓深頓了一下,他回過頭,朝著陳芮看過去。
過了一會,終究是沒下車,把車子開往民政局。
他把其中一本結婚證,遞給了陳芮。
陳芮想了想,還是低頭看了一眼。
當時兩人結婚匆忙,但結婚證其實拍得還挺好看,只是沒想到,她第一眼看結婚證,卻是在兩人離婚的時候。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濛濛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捲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裏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