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他步步緊逼》第675章
結婚的時候沒什麼人,離婚的時候人倒是挺多,兩人還得排隊。陳芮站在周韓深前面,她雙手放在口袋裏,沒有回頭。
周韓深比她高不少,能看到她頭頂的發旋,他昨晚一夜沒睡。
怎麼睡得著?
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孩子的所有資料。
還有資料上面,陳芮一筆一劃,寫的那些字。
正如陳芮所說,那個孩子,他心裏雖然惦記,但並沒有多少參與度,陳芮什麼時候產檢,胎兒長成什麼樣,他一概不知。
還有孩子的心跳聲,他從未聽過。
他唯一參與過的,大概就時決定他的去留,以及陳芮在手術台上的時候,醫生告訴他,孩子沒保住,要清宮時,他簽下的那個字。
兩人坐在前台的時候,前台的人找兩人要證件。
周韓深問:「要哪些證件?」
前台人員一一報給兩人。
陳芮將所有證件都拿出來,甚至連離婚協議都已經擬好,一式三份,一同放在枱面上,她和工作人員等了半天,沒等到周韓深的動作,陳芮朝著周韓深看過去。Μ.
周韓深筆直的站在那裏,他眼底紅血絲嚴重,一看就是一晚上沒睡的樣子。
不知道是不是抽了一夜的煙,身上煙味挺重,今天身上的衣服都沒換,還是昨天的那套。
但並不會讓他顯得狼狽,反而顯得整張臉冷峻深寒。
陳芮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周叔叔,證件。」陳芮小聲提醒了一下。
周韓深把口袋裏的身份證和結婚證拿出來,遞給辦證人員。
「戶口本。」
兩人當初登記結婚的時候,因為辦理得匆忙,並沒有來得及去相關部門把兩人的戶口移到同一個戶口本上。
周韓深在原地站了一會,說:「戶口本忘記拿了,能辦理嗎?」
陳芮愣了一下,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昨天走的時候,還特意提醒了周韓深,要帶證件和戶口本。
她並不覺得周韓深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
陳芮說:「周叔叔,我明天就得上班了,後面可能沒那麼多時間再重新過來。」
辦證人員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周韓深的戶口本:「到底要不要離婚?後面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
陳芮說:「離的。」
她轉過頭來,看著周韓深。
周韓深說:「戶口本在車上,我過去拿。」
周韓深說完,轉身出去,陳芮只能在一邊等他。
周韓深出去後,還是抽煙,這個婚,他結的時候,並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他一支煙抽了半截,轉身回了裏面,剛好那邊他們後面一對,已經辦理好離婚證,他把戶口本交給辦證人員。
兩人的結婚證被收了回去。
最後還是換了另外兩本紅色封面的證件,只是結婚證,變成了離婚證。
從婚姻登記處出來,周韓深說:「你去哪裏?我送你。」
陳芮搖頭,說:「不用了,我已經叫了車。」
周韓深抬眼,那邊果然已經停了一輛車,陳芮站在他面前,說:「周叔叔,這是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以後碰到,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周韓深被她說得難受。
陳芮淺淺的笑了一下,想說什麼,卻又覺得沒什麼可說,陳芮說:「再見。」
說完轉身朝著停在一邊的車子走過去。
周韓深站在原地沒動。
他目送陳芮上了車。
而陳芮離婚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倒不是陳芮和周韓深在外面宣揚,而是陳芮從周韓深那邊搬了出去,周奶奶那邊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周父和周母先後也打了電話過來,周韓深低頭看了眼,沒接。
而陳芮這邊,這一天她依舊沒去公司,而是回了一趟家,下午的時候,陸承余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陳芮接起來:「喂?」
陸承余說:「聽說你離婚了?」
陳芮說:「你怎麼知道?」
「圈子裏都傳遍了。」陸承余大概是在抽煙,有些含糊不清:「你這結婚和離婚的速度,倒是挺快。」
陳芮笑笑。
她都快忘了,陸承余和周韓深的圈子是差不多的。
陸承余說:「上次還沒恭喜你,當上了主管。」
陳芮說:「到時候請你吃飯。」
兩人掛了電話,陳芮坐在沙發上,她將周韓深的電話號碼和調了出來,想了想,給拉黑了,包括他的微信和別的聯繫方式,一概拉了黑。
等做完這一切,她仰躺在沙發上,盯著頭頂的燈。
她這個婚結的時候沒有人替她拿主意,離的時候,依舊沒有,如果告訴湯秋梅,估計湯秋梅還要反過來讓她能過則過。
後來陳芮想了想,去了一趟醫院。
寧也查完房,要回辦公室的時候,剛好看到她。
她愣了一下,朝著陳芮走過去。
寧也說:「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陳芮說:「還好。」
她頓了頓,說:「今天下班,你小叔會過來接你嗎?」
寧也說:「他今天會晚點,去了傅氏那邊。」
陳芮說:「那下班後有空嗎?」
寧也點頭,說:「有。」
陳芮說:「那我在這裏等你,我們一起聚一聚,叫上程程吧。」
寧也說:「好。」
「你先去上班。」陳芮說:「不用管我。」
寧也於是回去。
她發了信息給程程。
陳芮就一直坐在外面。
寧也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能下班。
等下班的時候,陳芮依舊是之前那個姿勢坐著,寧也過去,陳芮站起身,她訂了一家ktv,因為寧也懷孕的關係,就定在附近,三人打車過去。
等到了地方,幾人先叫了點吃的,陳芮去點了好幾首適合嘶吼的歌。
程程是知道陳芮的孩子沒了的,後來也去看過她,那個時候陳芮處在一種極其平靜壓抑的狀態。
程程怕她心情不好,一直陪著她唱。
後來陳芮喝了不少酒,喝得有點醉,她看著寧也,眼睛紅了:「我和周韓深離婚了。」
寧也轉頭看她,有些愣怔,馬上說:「沒關係,你會越來越好。」
陳芮有些難受,眼睛也乾澀:「我可能還是有點怨恨他。」
如果她不是怨恨他,她不會給周韓深留孩子的產檢檔案。
那個孩子沒了,她話說得冠冕堂皇,可實際上心裏想的卻是,明明是他們兩個人的孩子,憑什麼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傷心難過。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濛濛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夥賊人攻佔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夥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佔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拚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捲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佔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佔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隻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裏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