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孫蕙蘭還想掙扎些什麼。

但訾玉樹的目光已經沒有再落到她臉上了。

「是你自己控制不住你自己，過來欽慕的我。又不是我逼你欽慕我……所以我為什麼要對你負責？」

訾玉樹收拾好書包、課本和筆記本便準備回寢室了。

從昨天開始，他就察覺到這個學校出現了些問題。每天的清晨7:30AM老師抱著試卷過來就不打算上課了。都是收了試卷就走。

至於其他班上的同學——白天都在。但一超過下午的放學時間，就都神秘消失了。

而昨天因晴天娃娃腦袋斷裂而死亡的同學們，就好像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般，無人提起。簡直被漠視的彷彿透明的塵埃。

「訾玉樹同學。」唐沐叫住了他，並從自己的抽屜裡，拿出了本小學生的日記，「上面寫著我姐姐的名字，應該是我姐姐留下來的遺物。我昨天閑著沒事翻閱了一下，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你想看看嗎？」

訾玉樹並不認為唐沐叫住他，是為了修復「朋友」情誼。

所以訾玉樹態度異常冷漠。

「我沒興趣。謝謝。」

「都是同學，幹嘛要表現的這樣生疏呢？」唐沐甚至還當著訾玉樹的面拍了拍孫蕙蘭的肩膀，示意訾玉樹大可不必對同學這般冷酷，「從昨天開始，就已經有不少人疏遠了你吧？你在這個學校，已經是被孤立的那個了。……不過我很好奇哎，若是照著你這總是欺負女同學，挑起男同學的嫉妒心的趨勢而言，你在這個學校，還能有幾天的好日子啊？」

面對唐沐的挑釁，訾玉樹面無表情。

還反擊。

「今天會有14個同學的晴天娃娃腦袋斷裂……都是你乾的吧？看似是因為沒有做對題目而被選入了死亡名單，但實際上，你針對的是我。」

即便被訾玉樹猜中，唐沐也仍然沒有任何驚慌。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可就真的是太見外了。」唐沐微微嘆氣，「同學們會怎麼死，會因為什麼條件而死，又不是我能掌控的。而且我也沒有辦法提前預知，今天老師會出什麼題目啊。」

「而且訾玉樹同學不也還是做對試卷了嗎？」

「我姐姐她雖然愚蠢。但我還是很相信她看人的眼光的。既然能是被她放在心上的人，那就一定有其過人之處。所以我並不會認為，訾玉樹同學會因為做不對試卷而觸發今天的死亡條件的。」

「所以，這不也反向證明，想害死同學們的人，不是我了嗎？」

這話騙騙鬼還行。騙他？算了吧。

「但是擁有橙色圍巾晴天娃娃的人，他們都上了死亡名單。」

「哦？是嗎？」唐沐一副才發現，並且萬分震驚的樣子，「那我就不清楚了。畢竟同學們到底會因為什麼而觸發了死亡條件，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真的不明了呢。」

唐沐說的話，訾玉樹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但是他不想再被唐沐纏著了。所以他也是直言。

「你到底想要我看什麼？」

唐沐翻開筆記本的某一頁，展示到訾玉樹面前，「日記本上說，你是陽曆11月9號的生日。每逢你過生日的時候，她都會精心準備禮物，為你慶生。但又因為你太耀眼，而她又有點自卑，導致她每次都是偷偷將禮物塞進你的抽屜裡，確認你收到了才默默離開。可是我很好奇哎，這些禮物，你到底有沒有收到呢？還是收到了，卻全扔去了垃圾桶？」

「當然扔了。」

訾玉樹冷淡地瞥著唐沐，「都是垃圾，放在抽屜裡也佔地方。垃圾桶才是它們應該待的位置。」

「所以說，11月9號確實是你的生日咯？」唐沐微笑臉，「那如果是我送你禮物，你還會當著我的面扔掉嗎？」

……

訾玉樹一時間居然不知道唐沐究竟要幹什麼。

他冷視著眼前的這個，外表精緻，身型小巧，但與「唐莯」的畏畏縮縮又截然不同的人。跟「唐莯」相比，她耀眼，奪目，性感，魅惑，從上到下都透著股極致的女人味道。

但是，越是嬌艷奪目的東西，越是有毒。

訾玉樹深諳此道理。

例如他自己。

所以他根本就不信，唐沐會真的送他生日禮物的鬼話。

更何況，就現在六年級（2）班的死亡速度而言，他能不能活到11月9號都是未知數。

「你要送我禮物？」

「是呀。」無視掉訾玉樹懷疑的目光，唐沐我行我素，「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為你準備啊。」

訾玉樹露出狐疑的眸光，「那你什麼時候給我？」

「唔……看你想要啥，畢竟有些禮物好準備，而有些禮物不好準備。」

「那我要你的一件私人物品。」

……

呵。

唐沐眼底掠過一絲冷色。

私人物品？

還真是敢獅子大張口。

「我回送你一束花吧？」唐沐表面上不言，但實際上她就是拒絕了訾玉樹的無理要求，「上次我把你的花扔了，後來覺得實在是不好意思。畢竟我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我確實也不太清楚真相。若你確實沒參與，可又被我誤傷……」

說到這兒，唐沐停頓了一下。滿臉羞澀與靦腆的樣子。好似真的十分後悔一般。

「我良心上還是會過不去。」

「所以為了補救，你就接受我這份道歉吧？」

訾玉樹並不是十分相信。但是他還是想問清楚真相。

「你怎麼又突然覺得，『唐莯不是我害的了？」

「唔……」唐沐歪頭思索，「大概是因為你今天沒上死亡名單吧？」

微笑，是唐沐永恆的主題。

但別人見她笑，隻感到了危險。

好似被毒蛇盯上。

「要是你真的害死了我姐姐……我姐姐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會第一時間弄死你。可你始終沒死成功……說明我姐姐確實不是你殺的。」

「所以對不起咯，訾玉樹同學。你可以原諒我嗎？」

說實話，即便唐沐露出這副嬌滴滴的羞澀模樣，訾玉樹卻仍然不相信她的鬼話。

連他自己要達成目的時，都會面不改色地謊話連篇。

更不要說像唐沐這樣，危險的女人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唐沐對他低頭羞澀的模樣，他始終無法挪開腳步。彷彿被一朵有毒的罌粟花，蠱惑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