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幾個老嬤嬤欲言又止的樣子，付小樓的嘴巴慢慢的張成了o形：不會吧不會吧，真的會有這樣狗血的事情發生嗎！

下一刻，她就聽見其中一個老嬤嬤說道：「那怎麼可能？公主是我們親眼看著落地的。皇后娘娘真是生了個女嬰。」

付小樓的腦內彈幕戛然而止，表情變得一言難盡：那你們這個樣子幹啥？

老嬤嬤嘆了一口氣：「可是皇后娘娘就是不信。」

付小樓有點明白她們為什麼欲言又止了：那是因為她們可能覺得皇后她瘋了吧……

畢竟證據確鑿的事情，卻始終固執的不相信，那就是心魔了。

除非找到叮噹貓，打劫出時光機，然後拽著皇后親自回去看一眼看當時生產的情況，否則皇后怎麼也不會相信。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皇后自己長得好看，又當了皇后，家世也好，當然怎麼看都是驕傲的人。

越是驕傲的人，越是不能容忍自己身上的瑕疵。

尤其是，這種無法改變的，還要長期存在的瑕疵。

而淮安公主就是那個瑕疵。

但理解歸理解，事情最後變成這樣，付小樓仍舊覺得皇后是瘋了。

謝安此時已經輕聲說了句：「皇后心中已經認定，只有太子才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他輕飄飄看了一眼付小樓，心道：然後自動判定淮安公主是那種應當被回收的殘次品。

面對謝安充滿了複雜和同情的目光，付小樓：……不要用看廢品的目光看我好嗎！我又不是真的淮安！

不過，謝安這個說法，顯然還是比較委婉的。

白司衛更加直接。

他嗤笑一聲：「真是瘋了。不過，公主看著倒是一點都不傷心。」

到了現在，付小樓對白司衛的那種不喜，已經越來越強烈。

面對他充滿惡意的扎心窩子做法，付小樓正了正神色，面帶微笑回復：「這你就不懂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名言：永遠不要為了不在意自己的人哭泣？」

這麼哲學的話，當然是她現編的。

所以白司衛直接愣了一下，思索半天，也沒想到自己曾經看過這句話。

下一刻，他就聽見付小樓遺憾道：「看來白大人還是該多讀點書的。」

謝安平靜道：「宮中應該就有不少的藏書，回頭我去向陛下建議讓白大人可以自由借閱。」

白司衛乾脆利落的閉了嘴，就是神色有點陰沉，盯著謝安看了半晌，又看付小樓。

付小樓一臉坦然和包容：我不和沒讀過書的人一般見識。

白司衛忍耐再三，還是沒忍住，冷淡道：「但願公主能笑到最後。」

說完他就打定主意，不再理會付小樓。

付小樓頷首一笑，彷彿根本不在意。

但事實上，她卻忍不住有點兒覺得不太對勁。

白司衛，他對自己的敵意好像越來越大了呢？

王福井和桃寶，就是這個時候氣喘籲籲地趕到的。

然後，謝安對她們二人也進行了聞訊。

當聽聞皇后就是那個幕後人的時候，王福井張著嘴，瞬間茫然了。

桃寶也傻眼了。

看著他們深受打擊的樣子，付小樓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真的表現得太平靜了？

最後付小樓決定放棄：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就別整那些花裡胡哨的了。

對比了宮中進出記錄，以及王福井和淘寶的口供之後，以及太醫給葯的時間後，謝安總結了一下：還真有很大可能是皇后親手給春景的。

這個消息，頓時更加讓人沉默。

所有證據和時間線，都已經清晰明了。

付小樓和謝安再一次面聖復命。

這一次，顯然氣氛更加沉凝。

陛下臉色陰沉得幾乎要冒出水來。

皇后則是面無表情，彷彿所有情緒都已經被封印。

謝安上前一步，沉穩開口：「陛下想必已經清楚一切事情真相了。」

剛才查案過程中，那必然是有人給陛下告密的。

陛下嘆了一口氣：「朕已知曉。」

他轉頭又看一眼白司衛，長長的嘆息：「不管如何，都是朕對不住鎮南王，對不住你們白家。」

白司衛卻很鋒銳：「陛下這樣說，難道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陛下應該知曉，我叔叔戎馬一生，隻得駙馬這麼一個兒子，若他知曉這個消息，必定痛不欲生。」

說完這話，他卻看了一眼小太子，說了句：「自然，陛下兒女雙全，是無法感受到這個痛苦的。」

這話簡直已經不能用囂張來形容了。只能說非常囂張！

再說明白點，就等於直接說：陛下你站著不腰疼，要想這樣說，你先殺了太子，感同身受一下？

付小樓看到，陛下的臉綠了，又紅了，最後徹底黑了。

不得不說，其實陛下養氣功夫挺好的。

要不是白司衛這話太惡毒，估計陛下都不會這樣。

然而陛下還沒有說什麼，皇后卻陰沉著臉瞬間開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灼灼的看著白司衛，面上的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

白司衛竟也沒有懟回去，反而就這麼偃旗息鼓，只看向陛下：「陛下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付小樓若有所思的看一眼皇后：皇后手裏還有底牌嗎？不然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呢？

可思來想去，她也找不出皇后還有什麼底牌。

或許，這個事情是皇后隱藏的？

但顯然白司衛卻知道……甚至有那麼一點忌憚——

而被逼問到了頭上的陛下，居然也沒計較剛才白司衛的無理，反而道：「這件事情，朕自然會秉公處理，不會讓駙馬白白冤死。只是皇后畢竟是淮安的母親，淮安又是駙馬的妻子——」

陛下顯然是覺得有點頭疼。

付小樓上前一步，毫不猶豫：「陛下不用顧慮這一層，這件事情，一切以大局為重！」

皇后不是喜歡大義滅親嗎？那現在不正是大義滅親的時候嗎！

付小樓一臉理所當然。

陛下噎了一下。

倒是小太子忽然上前一步，沉聲道：「兒臣願意替母償命！」

霎時，大殿之上，一片鴉雀無聲。

付小樓忍不住皺眉，既覺得意外，又覺得也算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