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意識到真相即將來臨，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除了精神緊繃之外，更是連手心都微微冒汗。

太醫倒是不知道這話代表了什麼，當即只是實話實說：「問診自然是要皇后娘娘親自見臣了。不然，如何診斷？」

眾人都是一頓！

「那葯呢？也是當著皇后娘娘的面親自給的？」謝安神色不變，繼續發問。

太醫頷首：「這是自然！做好了葯後，我親自送過來的！」

付小樓呼出一口氣，有點兒塵埃落定的感覺，同時卻也擔憂的看向了小太子。

小太子的神色，如同付小樓預料的那樣，明顯的更迷茫和痛苦。

種感覺，這件事情是對小太子的打擊更大，而不是對其他人。

這麼一想，付小樓就更心疼小太子了——小小年紀，卻要承受這麼多。

不過，心疼歸心疼，該乾的事情還是不能少的。付小樓咳嗽一聲，提了最後一件事情：「那就叫王福井他們再來問問，看看春景最有可能在什麼時候和皇后娘娘有交集的。」

也就是說，春景怎麼和皇后接觸的。

只要查清楚這一點，那麼整個事情，也就徹底實錘了。

皇后再想抵賴，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付小樓的問題，也是謝安下一步想做的事情。

他們兩人的腦迴路，神奇的又一次同步了。

謝安看一眼付小樓，分明是更欣賞了。

而白司衛看著這一幕，眸光更是深沉。

謝安直接就叫人去將王福井他們叫來，同時更讓內務府送來春景進宮的記錄。

而此時，那一根香也終於是緩緩的燃到了盡頭，「啪」的一聲，香灰掉下來摔碎，而一點兒火光都不再有。

付小樓深吸一口氣，看向宮人們。

這個時候，她多多少少也有點期待，想看看他們會在生死壓力下，爆出什麼驚人的內幕。

不過，付小樓的期待沒有被辜負。

隨著第一個人開口，很快這些宮人們就呈現出了一種令人驚訝的競爭姿態！

只要有人說了一句，那麼很快就會有其他人緊跟著說一句！而且互相揭短的樣子，那是半點都不帶遲疑的！

就連皇后娘娘每次收到春景送進宮來的，來自於河源公主的孝敬，卻轉頭就冷冷的扔進庫房，並且還要數落嫌棄一番的事情，都被說了出來！

甚至於皇后背地裏抱怨陛下的話，那也是被抖摟了出來。

說實話，從最開始聽得津津有味，到後來聽得麻木，付小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已經快被內心的彈幕淹沒——但事實上，槽點太多的時候，根本就無槽可吐了。

就連其他人的神色，也是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的面無表情。

但相信大家心裏都是在吐槽。

而且和預料的很快說完根本就不同，大家七嘴八舌的，只要能響起來的東西，都說了。

所以猛然一看，大家都有一種他們要說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直到謝安決定不再聽下去，抬起手來，輕聲喝道：「好了，不必再說了！」

那些人這才停下來。

而且多多少少有一種意猶未盡的遺憾。

付小樓徹底木了。

怎麼說呢，皇后這樣，真的讓人覺得，生活如此美麗，全靠出眾演技。

那哪裏是個端莊的皇后？分明是惡毒的刻薄女人啊！

不僅善妒，而且還有偏心眼，虛偽的毛病。

明明憎恨這個女兒憎恨得要死，可皇后偏偏面上還要裝得慈愛無比，不停的給這個女兒擦屁股。

而且根據可靠情報，春景是皇后早就安排在了淮安公主身旁的細作，用來監視淮安公主的。

對，監視淮安公主的。

皇后不想再給淮安公主擦屁股的同時，她內心還有一個懷疑：她覺得淮安公主根本不是她親生的孩子。

因為淮安公主和她一點兒也不像，不僅是容貌不像，就連性情也不像。

淮安公主明明在皇后跟前長大，卻沒有如同皇后期望的那樣，長成一個端莊淑女，變成長公主該有的樣子，成為她的驕傲。

反而淮安公主不愛學習，蠻橫驕縱，仗著自己身份，肆意而為，漸漸的臭名昭著。

所以後來，皇后漸漸生出了懷疑。

當然，之所以有這個懷疑，是因為當時她懷孕後，太醫曾經多次與皇后說過，她這一胎是男胎。

可最終降生的卻是個女孩。

更可恨的是，同期懷孕的一個寵妃，卻生了個男孩。

而太醫之前說過，那寵妃明明懷的是女胎！

最最關鍵的是，兩人是在同一天生產的。

那天天氣惡劣，一切都像是有不祥之兆。

最終，皇后沒能如願以償。

更甚至還讓仇人踩在了自己的頭上，笑話自己。

大皇子十分受寵。

而且，還和皇后有那麼三分相似——似乎大皇子也對皇后格外親近。

皇后心中，漸漸疑竇叢生。

所以最後乾脆選中了春景，放在了淮安公主身邊。

用來監視和勸誡淮安公主。

甚至包括陛下對淮安公主說的話，做的事情，春景都要一字不漏的悄悄告訴皇后。

是的，皇后甚至懷疑陛下就是個偷換嬰兒的人。

因為丞相府對陛下來說，也是太過鉗製，太過勢大，所以陛下有十足的理由去抵觸皇后生下嫡長子後，自己不得不立太子。

從某種邏輯上來說，皇后這樣的懷疑，居然也是有理有據的——

可正是因為這樣，就讓讓人覺得無言了：你有懷疑，直接查真相不就好了？遷怒個小女孩算什麼！

而且還有很大概率，這個小女孩就是自己的親骨肉——

不過，付小樓還真忍不住的懷疑起來：難道淮安公主真的不是皇后娘娘親生的？

她甚至有那麼一點迫不及待，想看看陛下怎麼說。

當然，承認可能不會承認，但是也許表情上會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謝安顯然也有同樣的疑問：「那皇后娘娘當年剩下來的孩子，真的被換了嗎？你們在她身邊服侍，應該最清楚才對。」

他問的是幾個老嬤嬤。

這幾個年紀足夠大，顯然是應該經歷了當年的事情。

幾個老嬤嬤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