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深知，在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保持沉默，以防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於是他抿緊了嘴巴，不聲不響地給弘曆整理袖口。

弘曆有些心煩。

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朕要親自過去看看。」

小林子有些詫異，不過到底沒有說些什麼：「嗻。」

到底在李玉手底下呆過一段期間，小林子辦事也極為效率，當日下午便打點好了行裝，弘曆很快就來到了十七王府。

他到達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弘曕。

果不其然，弘曕的床邊果然守著劉芊芊。

後者臉色憔悴，都快趕上床上的病人了。

弘曆看著心疼無比，行禮後，剛想說些什麼，弘曕卻恰好醒了。

劉芊芊的態度很是驚喜，可想而知，弘曕一直昏迷到現在，他倒趕上了好時候。

身為曾經的皇兄，弘曆自然要表示一下關心。

虛弱的弘曕並沒有察覺到他愛戴的皇兄關心親切的外表下，是冰冷的不耐。

兩兄弟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突然，弘曆動了動鼻子，眼睛瞬間瞪大了。

弘曕自然發現了他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床邊桌子上的葯碗，忍不住好奇：「皇兄這是怎麼了。」

「……」

弘曆看了看葯碗，又看了看一臉擔憂地劉芊芊，低聲道。

「沒事……」

弘曕這才放心下來。

殊不知弘曆心中早已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股藥味……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其實久病不愈的病人身上都會沾上藥味，但嗅覺靈敏的弘曆卻敏銳地發現了其中的相同之處。

電光火石間，弘曆有些懷疑，劉芊芊身上是否也沾染了這股藥味。

可眼下容不得他多加思考。

弘曕只是短暫的醒了一會兒，又很快開始閉目養神，弘曆不好多加打擾，隻好提出離開。

其實他不是沒有想過趁這個機會勸劉芊芊回宮，可看著她滿臉擔憂，就知道現在不是提這個的好時機。

無奈之下，他隻好回了宮。

不過在此之前，為了證實心裏的疑惑，他把一直留在劉芊芊身邊的李玉叫來了。

「最近她有沒有出去？」

「去哪兒。」李玉一愣，有點不明白他說的什麼意思。

弘曆頓了一下：「回宮。」

說完之後，他也意識到了不妥。

即便他是九五之尊，來回處處有人打點，也要耗費小半天時間。

劉芊芊只有一個人，又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偷回宮呢。

顯然，李玉也是這麼想的，他開口解釋：「奴才雖然沒能一直貼身看著，但也能夠篤定，謙太妃一直都在王府。」

弘曆不由得閉了閉眼睛：「朕知道了，你繼續看著。」

李玉挑了挑眉：「是。」

現在弘曆的心思是越來越大膽明顯了，在他面前居然絲毫不加掩飾。

剛剛起來的疑影被李玉瞬間打散，弘曆本因為這件事到此為止，可就在次日，就在乾清宮的床褥上聞到了藥味。

他坐起身，撈起被子仔細的嗅了一下，心裏也更加肯定，這就是弘曕宮裏的味道。

這個味道除了病人身上，也就只有劉芊芊沾染了。

弘曆。放下手裏的被子，眼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