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樓羞澀的進了屋裏。孟時雨則進了凈房準備燒水。

「要不我來吧……」李玉樓覺得她不能在不沐浴的情況下與孟時雨過新婚之夜，那是不可想像的。

「你是新娘子，怎麼能燒水，去吧。」孟時雨依然是那種平平淡淡的語氣。

李玉樓嗯額一聲，聲音甜美地道，「謝謝你，時雨……」

「不客氣！」孟時雨公正地回了一句。

「啊呀！」李玉樓剛轉身就聽到後面少年發出一聲疼痛感十足的叫聲。

「怎麼了？」李玉樓轉身回來擔心地問。

「扎刺了！」孟時雨矇著他纖細，修長，白皙如藝術品的手指給李玉樓看。

李玉樓睜大眼睛才看到一根小毛刺兒扎在他的手指上。

「是不是太矯情了？」李玉樓看著少年緊鎖的眉頭問。

「會感染的，很可能整個指頭都會爛掉，還會得破傷風，連裏面的骨頭也腐爛掉……」孟時雨用極其平和的語氣道。

李玉樓，……

這是她聽說過的扎一根毛刺兒最嚴重的後果。

「我幫你挑出來？」李玉樓看著他問。

「好啊……」孟時雨說著坐在了床上。

「針在哪裏？」李玉樓問。

「在抽屜最下面……」孟時雨指著書桌最下滿的位置道。

李玉樓答應一聲拿了針為孟時雨將那根幾乎看不到的毛刺兒挑出去。

「今天太晚了，還是早點歇了吧。」孟時雨眸色清澈的看著李玉樓。

李玉樓，……

在孟時雨的眼眸中她沒有看到新婚夫妻該有的旖旎漣漪，那眸子清澈的比她和周鶯一起睡覺還要乾淨，透明，不含一絲雜質。

他眸子清澈的讓李玉樓覺得自己有那種想法都是羞恥的。

「那我用涼水凈面之後再睡。」李玉樓隻好妥協。

「那也好……」孟時雨蹭一下就下了床，邁開大長腿為李玉樓打來一盆溫水，「溫水，女孩子還是用溫水比較好，那會兒燒的，灌在了暖壺裏，還熱著。」

李玉樓凈面漱口之後回來，孟時雨已經換了寢衣躺在床榻的裏邊。

不是應該她在裏邊嗎？

李玉樓心裏閃過這樣一個想法但沒有說話拿著寢衣進了凈房。

雖然不能沐浴，但她還是用溫水將自己擦拭了一下，尤其是一些容易釋放味道的地方。

她穿好寢衣重新回來，那些精心設計的貼身裏衣有一套是穿在身上的。

李玉樓羞澀的走到床邊，心砰砰地跳著。

她卻見孟時雨閉著眼睛似乎像是睡著了。

她脫了鞋子，裡襪已經在剛才洗腳的時候脫掉了。

可是，床上卻有兩床被子，而孟時雨自己蓋著自己的，而且將兩邊壓得嚴嚴實實，彷彿蟬蛹一般。

李玉樓，……

她心中旖旎的心思瞬間一掃而空，回想整個晚上的事情，都覺得哪裏不對頭，現在看孟時雨的樣子終於明白，他不想碰她。

李玉樓的心彷彿跌入了峽谷裂縫之中，新婚之夜新郎不願意碰新娘子，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她也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裏，也像孟時雨那樣將自己裹起來，然後腦子亂早早的躺著。

她回想著與孟時雨的過往，卻腦袋混沌一點也想不起來，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現在這個境地。

可就在此時，孟時雨的唇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李玉樓，……

她蹭一下坐起來看著孟時雨，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她從來也沒有這麼看過這個少年。

可他太好看了，即使是這麼看也好看的的讓人不忍心對他怎麼樣。

「你想怎麼，玩吶？」李玉樓瞪著她，眼眶忽然紅了。

她幾乎不哭，可剛才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委屈。

「不想讓我親你？」孟時雨問。

「什麼……」李玉樓更氣憤，「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說我們做了什麼，逃離，看戲，喝茶，偷東西，吃飯，凈面，然後各睡各的，哪一個是新婚之夜該做的事情。」

「那你說新婚之夜該做什麼？」孟時雨一雙澄澈的眸子看著李玉樓。

在這一刻，李玉樓覺得孟時雨真的不知道夫妻之間該做什麼。

他不懂，完全不懂男女敦倫。

「那個，你不知道就算了……」李玉樓道。

「哦……」孟時雨見李玉樓重重的躺下，將床板砸的咚一聲響。

「其實，我受傷了，傷了根基，是因為燕王刺殺……」孟時雨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騙了你。」

「你少騙我，你的話我不會再相信。」李玉樓脫口而出。

「真的，不信你來試試……」孟時雨掀開被子一副你想把我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樣子。

「真的？」李玉樓不純潔的將目光望向了某處。

孟時雨點頭，「這種事情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最大的自卑，我怎麼會亂說，是真的……」

「這幾日其實我不是在躲燕王，而是想好好想一想要不要提前告訴你。」

「但我覺得你太喜歡我了，如果我說出實情，你一定也不捨得放棄我。」

李玉樓，……

雖然少年有點自戀，但是他說的是實話。

她捨不得，她怎麼能捨得。

「什麼時候發現的？」李玉樓問。

「那個，他們給了我一本小冊子，就一本……」

李玉樓想到自己收到的二十幾本，孟時雨這一本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並不在意。

「可是沒有該有的反應。」

「然後我開始懷疑……」孟時雨道，「最後確認……」

「怎麼確認？」李玉樓瞪大眼睛看著孟時雨，她擔心孟時雨會找那些不乾不淨的青樓女子來試驗。

「那本你看到的畫冊，也沒有用了，我就知道……」

「什麼！」李玉樓震驚之後是滿臉赤紅，「你竟然……」

「之前是情不自禁，這一次是毫無反應，我想是真完了。」孟時雨道。

她心裏竟然還有點竊喜。

李玉樓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沒事，是我不好，我們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李玉樓安慰道。

雖然心裏還是有點失望，但是她想，這種事情還是要夫妻之間共同努力，她不能給他壓力。

「那睡吧！」李玉樓將被子再度給孟時雨蓋好，溫柔地說。

「那我們就試著先過，如果不行，你告我我，我們和離……我不會耽誤你的。」孟時雨的聲音中滿滿的都是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