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樓臉頰泛起一絲紅暈，「哦，有一點，給我準備一些吃的。」

其實還不到晚膳時間，李玉樓隨意搪塞道。

春桃答應一聲，轉身出了屋子去廚房為李玉樓要吃的。

春桃吩咐完廚房，轉身回來，見李玉樓依然捂著肚子，癡獃地坐在窗前，又嘀咕了兩句孟時雨不善解人意。

春桃坐下來嗑瓜子，李玉樓思緒萬千，孟時雨這麼著急，竟然還派了媒婆過來。

對了，媒婆……

李玉樓站起來去了正屋。張秀蘭無心做事，正在浮想聯翩，李玉樓忽然推門進來，嚇得她從床上蹭一下站起來，警覺地盯著李玉樓，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壞事要被女兒抓包。

「娘，來了兩個媒婆？」李玉樓問。

「嗯……」張秀蘭拖長音調，想著該怎麼回答李玉樓，「是很有名的張媒婆和馬媒婆，可見時雨對你很看重，女兒，你的眼光不錯，時雨很好，娘現在也很滿意，希望你們以後能過得好……」

張秀蘭走過來拉著李玉樓的手，笑著安撫。

「時雨今天給我買了一個頭面，價格不菲……」李玉樓說。

「是嗎？」張秀蘭擠出幾分驚訝來，看到那一盒子的阿堵物之後，什麼頭面也不香了，「我就說時雨這孩子是天上無、地上少有的好少年……他對你好，這是你的福氣。」

李玉樓摸著自己的肚子，想問問張秀蘭怎麼樣才會懷孕，可又不敢，隻好將這件事情壓下來。

她回到自己屋子，也沒有吃飯，坐立不安，去了周鶯家。

周鶯正在綉嫁妝，雖然婚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但早準備好以不變應萬變。

「玉樓，你怎麼來了？」周鶯意外，滿是喜悅地拉著李玉樓坐下，讓丫鬟青杏上了茶。

「阿鶯，那個，時雨向我求親了。」李玉樓看著周鶯說。

周鶯怔忡了一瞬，「你說什麼？」

李玉樓又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啊………」周鶯雙手如貓爪子一樣縮在胸前，然後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雙腳還在地上亂蹦。

周鶯的反應已經在李玉樓的預料之中，其實她找周鶯問的不是這個。

「怎麼會？」周鶯尖叫完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澤，抓著李玉樓的肩膀問。

「就是忽然間……」李玉樓道。至於他們在杭州府曹家發生的事情，自然不能告訴周鶯。

「真是太好了，玉樓，你的堅持終於開花結果了，太好了……」周鶯摟著李玉樓的肩膀祝福她。

李玉樓也很開心能有今天的結果。

「不過，孟時雨的膽子也太大了，他就不擔心三皇子……」周鶯道。

李玉樓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那麼大膽量，或許只是那天晚上她的勇敢讓他覺得應該負責任。

「管他吶，先把婚事定下來再說。」周鶯轉而又安慰李玉樓。

「雖然他是皇子，但也不能為所欲為，上面不是還有皇上嘛……」

周鶯後面安慰的話李玉樓幾乎沒有聽到。

「阿鶯，你知道女子怎麼樣才會懷孕？」李玉樓忽然看著周鶯問道。

「玉樓，你要奉子成婚？」周鶯脫口而出問道。

「那個……」李玉樓紅著臉，垂下眉眼。

周鶯看著李玉樓，眼神裡滿是佩服，「玉樓，你真厲害，我還在想你要怎麼拒絕三皇子，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大。」

「我就是問問……」玉樓紅著臉，拉住周鶯的手，她向來覺得這些事情周鶯比她知道得要多。

「我，我也不知道，我娘也沒有告訴過我，那個，我今日給你問一問，但是，我們女孩子這種事情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周鶯見李玉樓可憐，柔聲說道。

李玉樓從周家回來，吃了點東西，準備睡一覺。

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依然睡不著。

躺了兩刻鐘更難受，李玉樓也從床榻上爬起來準備為自己綉嫁衣。

她開始挑選布料、花樣……周鶯忽然哭著闖進了她的屋子。

李玉樓看周鶯哭得傷心，趕緊拉著她的手坐下來，關切地問，「怎麼了，又與武大人吵架了？」

「沒有，是我娘，她打我了，我後背，都是傷，玉樓，你給我上藥……」周鶯撲進李玉樓的懷裏，嗚嗚地哭著。

李玉樓也沒用多問，趕緊將周鶯的外衫褪下來，查看她的後背。

「哎呀，都紅了，怎麼會下手這麼狠？」李玉樓心疼地說道。

「她不講理……」周鶯傷心地嗚嗚哭。

「怎麼會這麼生氣？」李玉樓拿了藥膏，褪去周鶯的裏衣。

周鶯雪白的肌膚上一道道的紅色痕跡，好像是用雞毛撣子打的。

「我問她怎麼樣才會懷孕，她就懷疑我和武哥哥做什麼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罵我女兒家家不知道檢點？」周鶯委屈又生氣。

李玉樓，……

「你說哪有我娘這麼不講道理的人，武哥哥是那樣的人嗎？即使我想，武哥哥也不會啊。」周鶯哭著說。

李玉樓，……

「你娘這是擔心你，擔心你，女孩在婚前，那個什麼，會讓男子看輕……」李玉樓被自己說的話，狠狠戳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可她也不能這麼不信任我。」周鶯淚眼婆娑地看著李玉樓。

李玉樓伸手拿帕子幫她擦了擦臉。

「這件事情怨我，是我向你請教，你才會問你娘，引起了你娘的誤會，對不起……」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就是我娘，她是個不講道理的老太婆。」

李玉樓心裏很愧疚，這件事情還真是因她而起。

上完了葯，李玉樓幫著周鶯穿好衣服，然後又拿了點心和甜酒，與周鶯交流綉嫁衣的事情。

周鶯被轉移了注意力，似乎也沒有那麼疼、那麼委屈了，專心致志地給李玉樓講她綉嫁衣的事情。

「其實，我娘最後還是給了我指點，她給了我這個……」

周鶯羞澀地拿出了一本小冊子。

李玉樓，……

這種小冊子怎麼忽然這麼多，難道每個女人都私藏了一本嗎？

「玉樓，你看……」周鶯打開了一頁，緊張地閉上眼，然後用雙手捂住眼睛，隨即又隔著手指向外看。

李玉樓紅著臉看了一眼，心跳得砰砰砰的。

有了那晚與孟時雨的經驗，她感覺，好奇妙。

「我娘說，本來是等我成婚前幾天才要給我這個，看我這麼求知若渴，就提前給了我，說這樣之後就會懷孕……」周鶯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不過這求知若渴的樣子很令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