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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原神]有沒有可能我只是個寫小說的》第173章 第 173 章
夜不知不覺又深了,幾人俱是趕了一天的路,又幹了一天的活,此時躺下,隻覺得渾身都彷彿散架了般酸痛。

胡桃姿態全無地躺在蒼木腿上,毫不客氣地佔據了奎絲多的位置,仗著體重優勢把小龍崽擠到一邊去,哼哼唧唧窩在蒼木懷中撒嬌:「好累啊!以往這種事情都有勞工來做,往生堂只需維持儀式進行,現在才發現他們掙得都是力氣錢。本堂主自從習武以來,還從沒有這麼累過。」

蒼木捏捏她鼓起的臉頰肉,拍拍肩膀,示意她換個姿勢,手上則順著肌肉紋理慢慢幫她揉捏起來:「忍一忍哦!」

「嘶!輕點輕點!」胡桃連聲求饒,齜牙咧嘴地呼痛。

被擠掉的奎絲多現在才回過神來,生氣地聳著翅膀,拿頭去頂胡桃的腦袋,妄圖用不切實際的方式把壞姨姨趕走。

在多次失敗後,急得圍著蒼木嗚嗚告狀。

「嘿嘿!你媽媽是我的啦!」胡桃壞笑著逗弄小龍:「她不會抱你的。」

蒼木拍拍她摘了帽子的腦袋,將髮絲上沾染的雪沫一同拍掉:「別逗它了,要急哭了。」

胡桃這才裝模作樣地從她膝蓋上爬起。

小龍抓住這個間隙,呲溜一下鑽進媽媽懷抱,朝胡桃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哎呀哎呀,要揪掉小龍尾巴了,哪有小龍尾巴?哪有小龍尾巴?」胡桃塗黑的指甲裝模作樣地往前一伸,奎絲多立即嚇得把尾巴縮回懷中,四隻小爪子抱得嚴嚴實實,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向胡桃。

周圍的同伴看到這一幕,默不作聲地彎了彎唇角。

萬葉端著熱心婦人給他打的飯菜,見狀一抿唇角,夾起盤子裏的雀肉干輕聲招呼著奎絲多。

剛剛還瞪著胡桃的小龍立即把頭往萬葉方向扭,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發出撒嬌的「咕咕」聲。

「你吃吧,別這麼慣著它。」蒼木伸出手,擋在小龍面前,試圖以阻止視線接觸的方式阻斷食慾。

但無濟於事,奎絲多靈活地伸著脖子,上下左右輾轉騰挪與媽媽的手做鬥爭。

「有些腥,我吃不下去。」他離蒼木近了些,朝她小聲解釋道,見她回望,還露出一個略帶靦腆的笑容,似乎在為自己挑食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

這雀肉干似乎是農家自己的獵獲,不知什麼鳥雀製成,手法很是粗糙,蒼木聞著總有一股沒褪乾淨的雞毛味,她自己也是一口沒碰,全喂奎絲多了。

見蒼木默許,小龍才踩著她的胳膊上前,欣然接受餵食。

不止萬葉,其他人也都難以接受這個味道,奎絲多吃得心滿意足。

它的大腦從不使用,非常光滑,因此明明之前還被胡桃欺負地隻敢瞪人,到了餵食環境又親親熱熱地湊上去。

胡桃一邊喂,一邊和蒼木聊著開春後魂幽節的事宜。

這節日也是璃月的重要習俗之一,在這段時間,人們會自發踏青、折柳,以及祭拜先祖,地脈在此時也會格外活躍,因此常有亡者會在這天歸來拜訪人間的傳說。

久而久之,便衍生出了習俗,在這一天,人們會穿戴起先人的衣冠,模仿他們的言行,來身體力行地紀念他們。

總體而言,是個往生堂會格外繁忙的節日。

「不過由於你和魈上仙清掃了魔神殘念的緣故,今年的魂幽節應該會安穩很多吧。」胡桃語氣跳脫:「蒼木到時候會參加嗎?會參加嗎?會參加嗎!你每次都能想出有意思的新點子,如果由你來策劃的話,我從現在就開始期待了!!」

後者算了算時間,這節日剛好排在風花節後,雖說時間有點緊,但來得及。

蒼木心中琢磨著節日策劃,看著埋頭苦吃的小龍,思維不知不覺轉向另一處



家養的龍……是不是太缺少戒心了?

她皺著眉思考著這個問題,萬葉坐在她身邊,正給肚皮渾圓的小龍撓癢癢,順手用手背測了測她額頭的溫度,又與自己的比對一番:「並未發燒?」

「只是在擔心奎絲多。」她也撫摸著小龍,細長的手指在奎絲多身上滑動,惹得它愜意地攤成一張龍餅:「太貪吃了,又沒有警戒心,萬一遇上壞人怎麼辦?」

旁觀的胡桃左看右看,選擇發出無聲的問號,悄悄把空間留給兩人。

萬葉眉眼間露出了些無奈的笑意,剛想說話,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他下意識站起身,抽刀擋在蒼木身前,周身散出的殺意把來者嚇得說話都磕巴:「大大大大大大兄弟弟弟,把把把把刀放下下……」

呼吸不穩,腳步虛浮,只是個正常人。

萬葉收刀回鞘,歉意地笑笑:「冒犯了,不過請離她遠些,保持彼此安全。」

男人咽了咽唾沫,連連點頭。

他看見蒼木時眼睛一亮,下意識又想衝過去,餘光瞥見一旁抱劍微笑的白髮少年,硬生生止住了:「請問您是蒼木小大夫嗎?」

蒼木謹慎地應答:「如果你要找最近在這附近行醫的蒼木,那的確是我。」

怎麼回事?她該不會給人吃錯藥了吧!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太好了小大夫!可算找到您了!」對方激動地一拍大腿:「快快快!我媳婦要生了!這大雪封山哪都找不到穩婆,家裏一大一小等著您救命呢!!」

「啊?」蒼木傻眼了。

要生了?穩婆?

「我不會接生啊!我自己都還……」蒼木隻感覺自己腦袋被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搞得暈頭轉向:「我是、我是,外科的。」

見她還愣在原地,男人也不顧萬葉的威脅了,想拉住人手腕往外走。

「唰——」長劍出鞘,寒光閃過,男人迫於劍鋒又縮回了手,只是急得原地跺腳,催促著她:「別什麼外科裡科了!您快些吧!這路不好走呢,我走之前媳婦就開始生了,這會兒多半正在生呢!!人命關天啊小大夫!」

蒼木一驚:「家裏就她一人嗎?」

「可不是!」男人勸她:「您快些去吧,有人看著總好些。」

她感覺頭皮發麻,下意識看向身旁的萬葉。

白髮少年單薄的身形此時使她安心,對方握住她的手,沉聲道:「你自行決定去留,無需有負擔,在下必定護你周全。」

蒼木心中大定,她扭頭看向朝此處趕來的同伴,直截了當佈置事項:「煙緋,麻煩你給白朮大夫寫信,讓奎絲多加緊送去不卜廬,請他派人來幫忙。」

「胡桃,這邊的葬禮抽不開身,你專心顧及眼前,處理好魔神殘念才是最要緊的。」

「重雲,你有武藝在身,你拿著附近的地圖,讓這裏的鄉親們給你指路,去把穩婆請來。」

「至於我,眼下情況危急,我沒辦法袖手旁觀,萬葉和我一道前去,其他事物就麻煩大家了。」

煙緋接過沉甸甸的奎絲多,簡明扼要,眼神堅定:「你放心去吧!我們來想辦法。」

蒼木知道現在不是道謝的時刻,隻來得及深深望她一眼,隨即小跑著跟隨男子的步伐。

孕婦所處位置在另一座山的山腰,看著不遠,實際趕路極為漫長,索性蒼木並非凡人,在平地升起風場,帶領家屬展開風之翼,一路靠著風圈加速,僅僅用了半刻鐘便趕完了漫長的山路。

簡陋的磚房半掩著門窗,有女性哀嚎的痛苦聲音從其中傳來,蒼木落地時手都在顫抖。

萬葉拍著她的背,像哄一隻小貓一樣安慰她:「沒事,我會在外面等你,一直等著,進你所能就好。」

蒼木點點頭,慘白著一張臉,視死如歸地走了進去。

屋內情況不是最糟糕的那種,孕婦躺在床上,周圍還有個很矮的孩子在看顧著火爐,房間裡瀰漫一股難以言喻的複合味道,最明顯的當屬血腥味,除此之外還有一股久不見天日的霉味,混合著床上產婦失禁的排泄物,被火爐一烘,熏得人簡直睜不開眼。

蒼木忍住嘔吐的慾望,小步跑到孕婦身邊,告訴她自己的身份來安撫她的情緒。

她就著火爐上的熱水洗手消毒,開始檢查患者的狀態。

婦人不是第一胎,但這次胎位不正,蒼木伸進去最先摸到的是肩膀……第一次接生就遇上橫位,她抽回手時隻覺得四肢的發軟哆嗦止都止不住。

孕婦已經掙扎了幾個小時,此時連嚎叫都像是從嗓子裏掉出來的,她撐著一口氣,哀求地看著蒼木,啞著嗓子喊她:「小大夫……小大夫……」

「沒事的沒事的。」蒼木把快要嚇出來的眼淚生生憋回去,擺出一副鎮定模樣,她又洗了洗手,掏出參片遞到孕婦嘴邊讓她含著,實則借這個機會,悄悄用能量點為她恢復了些身體。

「萬葉!萬葉!」她走到門邊喊少年的名字,立即傳來應答:「怎麼了?」

「多燒點水,熱水不能斷。」說完,她便聽到一陣起身的窸窣聲,大概是去執行要求了。

蒼木用乾淨毛巾給她擦擦汗,囑咐道:「你不要喊了,先保存點體力。」

孕婦含著參片拚命點頭。

旁邊看著火爐的小孩似乎被嚇到了,蒼木便讓她出去等著。

蒼木往火爐裡又添了些乾柴和蜂窩煤,燒得人在屋裏都流汗,才謹慎把窗戶開得更大些,讓新鮮空氣湧進來,屋內頓時顯得清新些了。

趁著孕婦還在休息,蒼木從倉庫裡取出新的被褥,給她換上,又調整了一番胎位,指點她如何用力和調整呼吸。

中間的空隙,蒼木還見縫插針地煮了碗紅糖雞蛋,給病人喂下去。

對於這個婦人而言,自從這個小姑娘走進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好像如同夢境一般。她長得那麼小,要不是現在情況危急,放在平日裏,婦人是萬萬不敢相信如此年幼的大夫。

她說話做事井井有條,把這個陰暗的房間不一會兒就變個氛圍,空氣不難聞了,人也不冷了,身下被汗水浸濕後刺痛的被褥重新變得柔軟又乾爽,孕婦心中一酸,哽咽地道了句謝謝,與她上一次生產不同,那時雖然穩婆都在,卻並沒有人過來問她自己身體如何,也沒人告訴她,生孩子時會如此喪失為人的尊嚴——躺在濕漉漉的被褥與排泄物中,像個發狂的野獸一樣哀嚎。

孕婦看著她漂亮的面容,理智早已被疼痛干擾得不輕,竟把心中的話脫口而出:「您是……哪位仙家?」

漂亮的小大夫沒有回答,只是安靜地把盛著紅糖雞蛋的杓子遞到她唇邊,示意她吃東西。

很甜,比她以往吃過的都要甜。

但吃完,身體裡彷彿立刻有了力量,小大夫仔細地幫她擦擦嘴,教她如何調整氣息,數著宮縮的頻率來發力。

孕婦十指發白地抓著房樑上垂下的綢緞,咬住口中的布巾,發狠地用力,手臂和額頭都上青筋顯現,調整過胎位的嬰兒彷彿也知曉了母親的不易,雖然緩慢卻順暢地出來了。

蒼木眼疾手快接住嬰兒,拍打它的後背,讓哭出聲來。

「哇——」的一聲啼哭響起,床上的產婦肉眼可見地泄了勁兒,蒼木抱著孩子給她按揉穴位,等胎盤也被排出來,才能勉強算一切結束。

蒼木給孩子用溫水洗了澡,擦乾後用布匹包裹,看著疲倦的產婦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吧!」終於趕到的白朮還在屋外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極為

體貼地接過善後看護的工作:「蒼木小姐辛苦了,快去休息休息。」

她真的累極了,剛剛的幾個小時中一直獨自連軸轉,既要安撫產婦,又要裝出自己也勝券在握的模樣,實際腦子裏的弦一直是緊繃著的,現在連白朮在說什麼都要時間來反應。

蒼木出了門,蹲守在門邊的男人激動不已:「小大夫!我媳婦和孩子怎樣啊?真是謝謝您了!我等會兒一準給您包個大紅包!」

他急不可耐地進屋了,蒼木卻失魂落魄地盯著自己還帶著血跡的雙手發獃。

院子裏正劈柴的萬葉丟下斧子,擔憂地湊過來:「蒼木?」

聽到這聲呼喊,蒼木才慢吞吞地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人,用力思考他是誰。

直到想起他身份的那一刻,強忍的恐懼後知後覺地爆發出來,蒼木咬著嘴唇看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沿著兩腮滾落。

要是沒救回來怎麼辦!要是不會救怎麼辦!要是她害死了人怎麼辦!

少年輕輕捧住她的臉,裹著繃帶的拇指擦過她眼瞼,猶如一個溫情的吻。

「做得很好!」萬葉拍拍她的腦袋,紅玉般的眼睛裏帶著笑意:「我很為你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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