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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離家出走的我開啟救世模式》第45章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咒術師和偵探的交流與偵探的擔憂

夏油傑靠在窗邊,遠遠看著被眾人圍攏在中心的工藤新一,目光有些複雜。

在今天之前,他從未想過有個與自己同齡的少年,能在這樣短的時間裏通過這樣有限的線索,利落而乾脆地推斷出一起兇殺案的真相。

「我還以為這種發展只會存在於幻想作品裏……」

他輕聲對身邊的阿綱說道。

阿綱:「…………」

他能回答什麼?

他只能露出含蓄而禮貌的微笑。

更讓夏油傑受到觸動的,是工藤新一說出最後那兩句話時,那種無比堅定的語氣和神情。

夏油傑本以為在自己這樣的年紀,能做出這樣覺悟、能找到未來的人生方向的,並不會有太多人。

所以他才在確定了「我要成為咒術師,我要為了保護像父母那樣的普通人而去祓除咒靈」這樣的前進方向以後,認為自己成長了,變得更加堅定、也更加明白自己想要做什麼了。

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一個和自己類似的人。

他突然對工藤新一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夏油傑的決心是源自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是源自那位偶然相遇的咒術師向他描述的那個十分契合他內心觀點的,咒術師之所以與咒靈戰鬥的理念。

那麼工藤新一的決心又是來自於哪裏?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成為一名偵探的?

他對「正義」與「守護」的定義是什麼?

他會認同夏油傑所認同的「強者應該保護弱者」的正論嗎?

雖然他們兩個一個未來想要成為咒術師,一個未來想要成為偵探,但夏油傑覺得,作為早早確立了未來人生目標的兩個同齡人,即使樹立的目標不盡相同,他們應該也有很多可以討論的共同的問題。

莫非阿綱是提前預料到了這一點,才會將他帶到這裏來、讓他認識工藤新一的嗎?

夏油傑下意識看向身旁的少年。

他想起了對方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不要把自己阻隔在人群之外。」

所以他是想證明,不僅他這個異能者能和自己成為朋友,像工藤新一這樣的「普通人」,也一樣可以和自己成為朋友嗎?

丸子頭少年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他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他不自覺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十分愉快的笑容來。

另一邊。

滿足了同學們的好奇心,又婉拒了大家的打牌邀請,留下毛利蘭被鈴木園子纏著要求「再多講點其他細節嘛!」,工藤新一越過已經重新開始活躍起來的人群,徑直朝阿綱走來。

「阿綱你這傢夥!」偵探先生虛著眼,「你倒是很會躲清閑啊?」

「這怎麼能叫躲清閑呢?」阿綱振振有詞,「偵探是新一你,又不是我。再說有小蘭和你在一起,也不需要我這個多餘的人跟著了吧?」

工藤新一:「…………」

雖然但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為什麼就是感覺這麼不爽呢?

他乾脆放棄繼續與阿綱爭辯,將目光轉向小夥伴身邊那個眼生的丸子頭少年——

「夏油傑?」

被本應素不相識的人一口叫破身份,夏油傑先是有些驚訝,不過想到對方身為一名偵探,推理出自己的身份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便朝眼前的偵探少年微微頷首,禮貌道:

「初次見面。」

工藤新一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審視。

夏油傑坦然任由對方打量。

片刻之後,工藤新一神色緩和下來。

「就像阿綱說的那樣,是個不錯的傢夥嘛。」他直言道,「之前的風言風語你也不用太在意。雖然一定會有人人雲亦雲,對你抱有偏見,但也有人始終都有自己的判斷,在和你本人有過接觸之前,不會輕易去下結論——幸運的是,我們學校還是後者居多。」

說著,黑髮少年對訝然向自己看來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打牌中的同學們:

「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吧?你和阿綱雖然沒有融入進人群之中,但這只是因為你們對打牌沒興趣而已,而不是因為大家排擠你,不願意接納你。」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夏油傑。

他當然能感覺得到,在阿綱最初向房間裡的大家介紹他的時候,氣氛有一瞬間是有些尷尬的。

夏油傑原本是以為還是有人會介意自己疑似不良的那個傳言,不太想和自己接觸,沒想到之後的時間裏,不斷有b班的男生過來主動跟自己搭話。

在他因此而稍微放下了一點顧慮,也嘗試著做出了友善的回應之後,氣氛很快重新變得融洽起來。

等到大家聚在一起聊了好一會兒天,夏油傑幾乎和所有人都說過話以後,幾個男生女生你推我我推你,扭捏著一起過來跟夏油傑道了歉。

據幾個人說,他們之前聽了從a班那邊傳過來的流言,誤以為夏油傑是不良,還在背後討論過這件事,剛剛毫無準備之下突然見到他本人,大家都感覺有點尷尬,尤其是實際與他接觸過後,發現他這個人不僅性格溫和、身上沒有半點不良少年的習性,而且還挺會照顧人的——剛剛他下意識給女孩子們倒了熱茶,注意到有人想要吃零食但因為隔得太遠不好意思伸手,他也體貼地主動幫忙遞過去了。

大家都覺得他根本就不是流言裏說的那樣「疑似不良」,這麼一想就都覺得有點對不住他,所以就來給他道歉了。

夏油傑有那麼一瞬間,是真的愣在了那裏,遲遲沒能回過神來。

——老實說,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被人誤會、被人疏遠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些人只是因為誤會了自己,只是因為在背後討論過自己——甚至如果他們不說,夏油傑根本不會知道他們這樣做過——就主動過來和他道歉。

他在那一瞬間,內心是真的百感交集、五味雜陳,一時根本分不清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感覺了。

所以當大家邀請他一起打撲克牌的時候,還在整理著自己心情的夏油傑微笑著以「我不太擅長這個,比起參與其中,還是更喜歡在旁邊看著其他人玩」為由婉拒了這份邀請,和阿綱一起靠在窗邊圍觀著眾人邊玩牌邊嬉笑打鬧。

他本以為過去了一段時間,他已經將自己的心情調整好了,面上也看不出絲毫異樣,可工藤新一這人一上來,只是盯著他打量了一會兒,就看出了這麼多東西……

「你到底是偵探還是讀心師啊?」夏油傑忍不住問道。

工藤新一撇嘴,「當然是偵探!」

少年長舒了一口氣。

「之前阿綱千般萬般說你的好,說你也有自己的煩惱,也不是你主動去招惹那夥不良高中生的。但作為他的朋友,在發生過他因為你的關係而差點被襲擊的事件過後,在親眼確認過你的品行之前,我不得不對此持保留意見——剛剛那樣打量評判你,如果你感覺到被冒犯,那不好意思了。」

工藤新一坦率地表明了自己最開始對夏油傑的態度算不上太友好的緣由。

他斜了旁邊一直笑眯眯裝作背景板,並不發表意見的某人一眼:

「當然,實在不爽的話你也可以遷怒這傢夥。畢竟都是因為他。」

夏油傑:「…………」

他看看把話說得十分理所當然的工藤新一,又看看聽到對方這個說法後無奈地攤了攤手,但明顯一點也沒有生氣,甚至還有點開心的阿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想笑。

而他也的確笑了出來。

「……抱歉。」在工藤新一的死魚眼中,夏油傑勉強止住笑意,「就是覺得,你們兩個的感情真好。」

「……別說得那麼肉麻!」工藤新一搓了搓手臂上並不存在的雞皮疙瘩。

夏油傑見狀笑得更開心了。

這一出插曲過後,三人之間……不,應該說工藤新一和夏油傑之間的氣氛明顯沒有那麼陌生和僵硬了。

這也讓夏油傑更容易問出口,他之前想問工藤新一的問題:

「工藤君為什麼想要成為偵探呢?」

夏油傑當然不是第一個這樣詢問工藤新一的人。

後者也不是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從小到大,甚至到更久遠的未來,工藤新一想,他的答案都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因為我想成為像福爾摩斯那樣的人。」

「……哈?」本來以為自己能聽到一個十分有意義、就像工藤新一之前說過的那些話一樣的答案的夏油傑。

「你這是什麼反應……」工藤新一虛起眼,「該不會是不知道福爾摩斯吧?」

「不……」就算夏油傑對推理並沒有那麼感興趣,鼎鼎大名的夏洛克·福爾摩斯之名,他也還是聽說過的。

他驚訝的只是工藤新一給出的這個答案而已。

這不僅與他此前預想的答案相去甚遠,甚至已經是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你不是為了追求心中的理想和正義,不是為了將犯人繩之以法,不是為了守護普通……我是說,守護他人才想要成為偵探的嗎?」

夏油傑問。

工藤新一奇怪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了!」

夏油傑:???

他彷彿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工藤新一卻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想成為什麼樣的人",主體是『我",那當然是我自己的想法比較重要。」

「我從很小的時候起就一直很憧憬福爾摩斯了,一直都是以他為目標,想要成為一個像他那樣厲害的偵探,這有什麼問題嗎?」

「可是……」夏油傑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能反駁什麼——因為工藤新一的說法在他那裏是那麼自然而然,他實在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誰知工藤新一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無措樣子,挑了挑眉,十分瞭然地笑了起來:

「我說……你之所以會那麼問,是因為你是那種會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才去決定自己未來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的那種類型吧?」

「這不是也挺好的嘛。」工藤新一笑道,「無論是夢想、理想、自己的喜好還是別的什麼,只要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並且為這個目標而努力,向著自己認定的道路一路前行,我覺得都沒問題。」

「至少比這世界上一大半的人都活得更清醒——因為我們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少年神采奕奕。

「就像你剛剛說的那些,理想啊,正義啊,守護啊……如果那是你所追求的,你是為了追求這些東西才決定了未來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我覺得也很不錯啊!」

「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都有自己的觀念和想法,未來想要成為怎樣的人,想要從事怎樣的職業,想要擁有怎樣的人生……這些當然都各不相同。」

「如果你是想從我這裏得到某種參考的話,恐怕要失望了。」

夏油傑沉默了片刻。

「明明你剛剛說了那樣的話?」

「哪樣的話?」工藤新一疑惑。

「就是那句,『沒有任何一種犯罪可以冠之以正義之名,這正在法律、警察和偵探存在的意義。"」

「啊……你說那個啊……」

工藤新一撓了撓頭。

「那只是我的一種理念,並不是我想要成為偵探的理由啊?」

「我的確會受到這樣的理念的驅動,也的確將它奉為某種守則,但這和我是因為憧憬福爾摩斯才決定成為偵探的並不衝突啊?」

「夏油君,如果你是這麼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的話,那我給你一個建議吧。」

工藤新一神色鄭重起來。

夏油傑同樣正色注視著這個同齡的少年偵探。

只聽對方一字一句道:

「不要輕易把理念當作信念。」

……

……

目送著夏油傑帶著思索的神情獨自離去,工藤新一轉頭,虛著眼看向身邊的阿綱:

「不是我說,阿綱,你交的朋友多少有點奇怪。」

「?」阿綱也扭頭看向工藤新一,「你是在說你自己?」

工藤新一:「…………」

這傢夥怎麼這麼討厭!

「不開玩笑。」他神情嚴肅起來,「那位夏油君,他心中有著某種強烈的信念,甚至是使命感。雖然他不會刻意去追求他人的認同,但這是因為在他看來,他的這種信念是『絕對正確",是符合世間『常理"的。」

工藤新一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且不說他的這個認知正確與否,像他這樣懷抱著強烈信念的人,一旦有朝一日信念崩塌,將會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越是心中抱有信念的人,就越是容易在信念崩碎後走進死胡同。

工藤新一這些年沒少從工藤優作那裏聽說他協助警視廳那邊解決過的各種案件細節。

其中有不少犯人都是在信仰崩塌之後,一時思想走入極端,才在極端思想的驅使下走上的犯罪道路。

「我不是說他一定會步入歧路。」工藤新一嘆了口氣,「但他給人的感覺過於純粹,性格也的確如你所說,十分溫柔。」

正是這份溫柔,恐怕會帶給夏油傑最大的危險。

「因為溫柔的人如果走向極端,準備開始傷害他人,那麼第一個受傷的,一定會是他們自己。」

直到將自己傷害到對痛苦感覺麻木,可以忽視自身的痛苦,那麼進而便也可以去忽視他人的痛苦,那這個人就會徹底浸入黑暗。

「而且怎麼說呢……」

他總感覺夏油傑有點過於追尋「正確」了。

「一旦他將對『正確"的認知過於固化,那麼有朝一日面對這種『正確"被證明不那麼正確,甚至是錯誤的結果……」

工藤新一幾乎可以遇見夏油傑屆時的混亂和大失方寸。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那他很可能在急於找到另一種『正確"、重新構築自己信念的途中,受到某些錯誤的引導,將致命□□誤當作救命稻草……」

——不開玩笑,很多窮途末路之下走上犯罪道路的窮凶極惡之徒,都可能有著類似的經歷。

「總之,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阿綱你平時多開導開導他吧。我們才中學二年級,要決定未來也不急在這一時……嗯?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工藤新一之前說得有些入神,沒注意到阿綱的眼神,直到這個時候叮囑他多關心夏油傑,才發現阿綱正用一種十分古怪,古怪到讓他寒毛直豎的眼神注視著自己……

「不……就是覺得,不愧是你啊!」阿綱收回目光,發出了讓工藤新一一陣莫名其妙的感嘆。

「放心好了,我會注意多關注傑他的心理健康的。或者新一你實在擔心的話,我之後可以邀請傑和我們一起玩嗎?我覺得你的話說不定會比我更加有用哦?」

「……隨便你。」工藤新一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也有點擔心夏油傑——不如說對方表現出來的一些東西實在很難不讓人擔心。

如果說最開始他願意對夏油傑做出那些善意的提醒是因為對方是阿綱的朋友,現在就是他自己都有點擔心對方誤入歧途了——身為偵探,如果能提前阻止某些不好的事情發生,工藤新一的正義感讓他沒辦法對此視而不見。

阿綱達成了最初的目的——雖然過程有那麼點出乎他的意料——也十分高興,湊過去撞了撞小夥伴的肩膀:

「說起來,你見過有希子姐姐和優作叔叔了?」

「……啊。」他說到這個話題,工藤新一原本嚴肅的神情立刻變得無奈起來,「這次的事件能順利解決,也是因為老媽給我帶來了老爸的提示……」

可惡啊!

如果他能不藉助老爸的提示,獨自一人推理出全部的真相,之前和另一個以偵探為目標的中學生擦肩而過的時候,就能有底氣叫住對方,堂堂正正地去與對方結識了!

「那傢夥獨立推理出了真相,我卻是藉助了一部分老爸的力量,就那樣去和對方打招呼,我實在厚不下這個臉皮……」

阿綱看著自己一生要強的小夥伴,雖然他知道服部平次那邊也是因為得到他父親服部平藏的提示,才能揭開運動背包之謎,不過他也沒辦法向工藤新一解釋自己為什麼會知道這些,所以也就不能安慰小夥伴了。

而且這也是未來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回憶起這次經歷時,會發現原本他們早已在這個時候就「共同」解決過一次案件的奇妙緣分,阿綱不想破壞小夥伴未來的這份樂趣。

他最終只是拍拍小夥伴的肩膀,「既然大家都是以偵探為目標的話,總有一天會在哪裏再次相遇的。」

只是希望重逢的時候,新一你還能是現在的樣子……

深覺自己立了一個不得了的flag,阿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拉著工藤新一一起,加入到了歡樂的打牌隊伍中。

……

……

三天兩夜的山形縣滑雪之行雖然中途經過了一些波折,最終還是平安無事地落幕了。

從山形縣返回東京後的第三天,帝丹中學開始放寒假了。

阿綱他們今年的寒假是從12月22日放到次年的1月7日,差不多兩個星期的時間,完美囊括了從聖誕節到正月最初的七天,也是新年氣氛最濃厚的那幾天。

阿綱雖然轉學到帝丹中學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和班上的同學卻已經相處得非常融洽了。

所以這一年的聖誕節,應該會有不少人給阿綱送禮物,更不要說新年時一定會收到的年賀狀了。

「所以今天我們的計劃就是去米花郵局一起給班上的大家寄新年賀卡!」

話雖是這麼說,毛利蘭現在整個人卻是窩在阿綱家客廳裡新安裝上的被爐裡,動都不想動一下。

和她狀態相同的還有同樣窩在被爐裡看著一本新出版的推理的工藤新一,和倒在旁邊玩著掌機遊戲的阿綱。

「我pass。」工藤新一舉手,「好不容易放假了,我想儘快把這本看完。」

阿綱也舉了舉手上的遊戲機:「我也pass。不過我是因為下午和人有約,所以沒辦法陪小蘭你。不是很急的話我們不如換個時間?明天怎麼樣?」

「只是寄賀卡而已,推遲到明天也沒什麼問題……」毛利蘭只是覺得剛一放假,他們三個就這樣窩在被爐裡無所事事地度過一整天實在有點頹廢而已,現在聽說阿綱是因為和人有約才不能去買賀卡,也並不想勉強他。

女孩趴在桌子上,好奇地看向身邊的棕發少年:

「不過阿綱你很少和新一以外的人在假期裡約著一起去玩誒……抱歉,我能問嗎?」

「當然。」阿綱對她笑了笑,神色溫柔,「沒什麼不能說的,對方是一位非常溫柔、也是我非常喜歡的人哦~」

他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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