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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亂世搞基建(女穿男)》第138章 第 138 章
街道上人多,馬車走快了容易撞到人,只能慢悠悠行走。

沐瑾不趕時間,翻看了一會兒之前的規劃圖,便將其收起,看向車窗外。

清郡豪族遷來,雖說麻煩增加了一大堆,但他們的消費力也是足足的,軍中那幫人掙的錢財也有地方拿出來的花銷了,很是帶動了一大波經濟,使各郡城中顯得格外繁華。房價飆升,現在是一房難求。

城牆內的地兒就那麼點大,空置閑地早沒了,就連他要蓋官衙都只能征地拆遷。這一路過去,不少地方正在拆舊宅,準備蓋衙門,其中就包括禮部、都察院和兵部衙門的宅子。

這三個部門,哪個部門的用地都小不了。

都察院和兵部自不必提,防衛森嚴,兵不會少,這兩個衙門還都有逮人審案的權力。

都察院管著紀律稽查,主抓貪汙紀律。

兵部對標國防部、國家安全部,抓細作、審間諜可是重要工作之人,也得有關押審犯人的地方。

禮部看起來好像只是搞點祭祀、跟禮儀有關的,實際上它一直居於六部之首,科舉操辦、外交、皇家慶典都歸他。外交得有使臣住的地方,對外接待關係到面子問題,地方小、太銼,是不行的。慶典排練,總不能跑到太廟或寶月長公主府院子去排練吧,那得在禮部先排練好,再過去,再加上些七七八八的,佔地不比兵部和都察院小。

這三個部,分別在不同的三條街上,每個衙門佔一大片地方,修建工程搞得如火如荼。

沐瑾看他們忙成這樣子,對於工部過年主動加班,也表示挺理解的。他走了一會兒,道:「停車。」雖說這次的目標是去糧食布帛貿易城,路過工地,也得看看嘛。

車夫停下,沐瑾下了馬車,招呼沐耀和後面的謝娥,道:「去前面工地轉轉。」

沐耀和謝娥立即下馬,跟上沐瑾的步子。阿福帶著幾個侍衛緊跟在沐瑾身邊,阿喜則帶著另外一批喬裝打扮的侍衛,分散在外圍。

沐瑾穿過已經掉拆的大門,來到正在撬鋪路的石板的一群人跟前,對正卷著袖子埋頭幹活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粗壯漢子問:「喂,打聽個事兒,你一天多少工錢?」

那中年漢子一回頭,看到好幾個穿著極富貴的人站在跟前,嚇了一大跳,看著沐瑾,話都不敢說。

沐瑾說:「我家做買賣的,想包這工程。」他說完,伸手去包裡掏錢,隻摸到金錁子。這要是掏金錁子,得更把人嚇著。

阿福見狀,趕緊掏出幾個銅錢遞上去,說:「莫慌,我家郎君剛接手家裡的買賣,不懂行情,出來打聽點消息。這不到處蓋宅子嘛,我們主家在城外也有蓋宅子的項目,但擔心管事糊弄,所以,找到別家打聽,看是不是跟我們家的工匠一個價。」

中年漢子反應過來,說:「我們是給工部幹活,每月由工部當官的來給我們發錢,跟那些給豪族幹活的不一樣。豪族裡的苦奴,都是賣了身的,不拿錢。我們是自由身。」

阿福又遞了幾個銅板過去,問:「你們一個月工錢多少啊?」

中年漢子說:「一天十個銅板,包午膳,要是不在衙門吃,還能再給兩個銅板。兩個銅板都夠買大半斤米了,熬成粥,都夠全家吃頓飽的了。我揣一個餅,夠了。管事的說,要是活幹得好,評優的話,還能再獎十到三十個銅板不等。乾兩個月,在錢能漲到一天銅板。」

沐瑾問:「你家有幾口人?」

中年漢子說:「七口人,三個半大小子,可太能吃了,好在老大快滿,等滿了送去當兵,說不定能掙個前程。現在這三個小子,嘛活都不幹,天天蹲在村長家學文習武,他們長得壯實,腦子又好使,就想著要是能學點本事再去投軍,能更有出息些。」

沐瑾道:「那另外三口人是父母雙親和夫人?」

中年漢子有點不好意思,說:「窮苦人家,可不敢稱什麼夫人。我阿爹阿娘早年餓死了,另外還有兩個女郎,平時幫著她阿娘幹些家務活,想著再大些,嫁了,或者看作坊要不要招女工。要是能去作坊乾工,說親也好說些。」

沐瑾問:「女郎也可以送去進學啊?」

中年漢子擺手:「那可不成,容易出事。」他像是有顧慮,沒說話了。

沐耀下意識地看向謝娥,有點擔心她再挨訓斥處罰。進學,屬於學堂的事,縣裡的歸教諭管,郡裡的則是歸學政管。學政官職,頂頭上司就是郡守。

沐瑾道:「懂,是怕被別家小子欺負,壞了名聲吧?」

中年漢子應了聲,道:「這男女共處,哪怕光天化日,坐一個學堂裡,也容易壞了名聲。我們也就是大將軍來了後,才吃上飽飯,沒有錢給她們請夫子。」

沐瑾道:「明白,明白。不耽擱你幹活,我們再轉轉。」他又朝拆下來的建築材料走去。能在郡城裡蓋宅子的都是略有家底的,哪怕只是尋常人家,那也是小豪族出身,蓋的宅子都是瓦房,用的梁、柱全是好木頭,拆下來還能用。

他去到木頭堆處,就看到一個穿著工部七品官服的小官吏拿著個小冊子對著木頭堆寫寫畫畫。那官員見到他們仨,立即抱拳行禮:「見過將軍、謝郡守。」

沐瑾道:「這些拆下來的建材怎麼處理的?」

工部小官抱拳回了一禮,道:「回將軍,這些都還能用,但之前蓋的都是普通民宅,跟蓋衙門要用的房梁、柱子尺寸規格都不一樣,羊尚書讓我們將它們挑一挑,蟲蛀過的、朽了的低價處理,實在賣不出去的,就當柴燒。這些保存完好的,登記好以後,統一拉到工部,貿易城蓋宅子商鋪用得著。」

沐瑾問:「這工地你負責?」

工部小官抱拳回禮,道:「回將軍,下官隻負責核查拆下來的這些舊建材。這些都是工頭歸籠好的,先報過數目的。下官只是按照拆宅子前清點好的數目,核對拆完後的數目。」他說完,將手裡的兩份冊子都呈給沐瑾,道:「請將軍過目。」

沐瑾接過冊子,發現上面還寫有這工部小官的名字,謝朝,工部文書。他扭頭看向謝娥,說:「都姓謝年前說不定是本家。」

謝娥道:「回將軍,謝朝是我堂兄。他的腿腳有傷,投不了軍,就從文考官,說來還得多謝將軍。」

沐瑾道:「得謝他自己上進有本事考得上。」他翻開兩份冊子,一份是現在正在登記的,另一份則是之前繪製的,不僅標註有數量,還畫有圖,整個宅子的結構一清二楚,哪根柱子被蟲蛀了不能用標得清清楚楚。

他又翻回到封頁上的名字看了眼,再對比了下筆跡,確定都是謝朝畫的。他贊道:「畫功不錯啊。」大盛朝的畫風流行寫意,意境到,講究看山似山又非山的感覺,畫宅子都是濃筆揮灑再細筆勾勒下細緻處點綴。

謝朝應道:「謝將軍誇讚。」

沐瑾看他的畫就知道是下了苦功的,幹活也細緻,問謝朝:「有興趣到我手底下幹活嗎?」

謝朝愣了下,趕緊說:「謝朝,願效犬馬之勞。」

沐瑾道:「你先把手頭的活幹完,也給羊工匠……羊尚書一些添補人手的時間,下個月來我這報道。」

謝朝大喜地應道:「是!」又感激地看了眼自家堂姐,以為是她把沐瑾領過來的。

謝娥心說:「關我什麼事?」工部在淮郡內外好幾十個工地,她哪知道謝朝在哪處,萬一嫌今天的日頭曬,沒出門呢。

沐瑾吩咐阿福:「你記得回去找殿下說一聲。」他把冊子還給謝朝,領著沐耀和謝娥繼續逛。

他對謝娥說:「舊宅拆遷的利潤極大,且最易滋生暴力團夥。我舉個例子,拆遷,朝廷給的價是一萬錢,豪商承包拆遷項目,只出三千錢。屋主嫌價格低不樂意賣,工部要用地,豪商想賺這七千錢,怎麼辦?豪商帶人把屋主給撂翻,強行把宅子扒了。豪商有了錢,招兵買馬聚成勢,底下的小官都得看他臉色,朝廷的法度形同虛設。」

沐瑾說話間,去到做飯的窩棚處。大鐵鍋,燒的煤炭,煙熏火燎的。夥房工頭瞧見一夥穿著富貴還帶著護衛的人過來,立即迎出來,客氣地行了一禮,問:「幾位是做什麼的?」

沐瑾說:「逛逛。」

夥房工頭道:「幾位是貴人,夥房臟汙,怕弄髒了幾位。」

沐瑾問:「煮吃食的地方,臟?」他徑直往裡去。

夥房工頭急了,叫道:「你誰啊?都察院的嗎?牌子拿出來,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賴福跟在沐瑾身邊久了,也是見多識眾,立即帶著侍衛上前,亮刀子,把人給扣下了。

沐耀見到沐瑾往裡去,悄悄對謝娥說:「有貓膩。若是夥房管得好,那是恨不得在人前露臉請人進去看。」

謝娥輕聲說:「這還用得著你說。」這是工部的地盤,鬧出什麼事來,她是半點沒壓力。她快步跟前,學著點,以防自己的地盤也出同樣的紕漏。

沐耀緊步追進去,對謝娥悄聲說:「夥房嘛,油水都在糧食柴火上。」

沐瑾穿著富貴,身邊帶著護衛,他又氣勢洶洶的,夥房裡的人沒誰敢攔。他直奔堆放糧食的地方,扒開袋子,就見到糧食都生蟲了。豆子、小麥、大米,不僅爬著小黑蟲,有些還發霉了。

黃豆,受潮生了霉的。生霉的黃豆會產生黃曲霉毒素,致癌,還會造成肝、腎方面的損壞。

沐耀見到黃豆發霉也趕緊把其餘的糧食袋子都打開,結果全是生蟲的陳糧,不少霉壞變質的。這要軍中,可是要殺頭的!將軍明令規定,發了霉的糧食,特別是黃豆,只能拿去漚肥,千萬不能吃,會中毒吃死人的,即便一時半會兒不死,也會容易得上不治之症,體內長瘤子全身劇痛,最後飽受折磨而死。

謝娥作為郡守,糧食是她手裡主管項目之一,深知霉壞的糧食問題有多嚴重。

沐瑾吩咐身後的侍衛:「去叫賴喜過來。」

那侍衛領命而去,很快便把賴喜叫了過來。沐瑾吩咐賴喜:「去趟都察院,查查這批霉壞的糧食從哪來的。」

賴喜抱拳,領命而去。

沐瑾環顧一圈夥房做飯的,又去到鍋灶前,掀開後鍋蓋見到盛出一杓飯聞了聞,因為下鍋前清洗過,已經看不出霉點,只能看得出是陳糧。瞧這份量,得是好幾百人的吃食。

他把杓子扔回到鍋裡,對謝娥說:「回去後,在郡守府下面再加設一個食品監察司,遇到這種售賣、煮霉爛腐壞食物給別人吃的,直接查封店子、經營場所,再把人扭送到郡尉府查,要是吃死人,超過三個,必須上報朝廷,追責縣令。吃死超的,食品監察司的官帽給我摘了,超過十人,從郡守到相關人員,通通別想跑。沒吃死人,發生集體中毒事件,也得追責。」

謝娥應下:「是。」

沐耀突然覺得謝娥當官,不比他打仗輕鬆,難怪沒時間到魏郡成親。

沐瑾想了想,這種事件不是隻發生在淮郡。反正這會兒離府裡不遠,讓蕭灼華過來還來得及。他吩咐賴福:「去接殿下過來,讓她跟我們一起出來逛逛。」

賴福立即去請蕭灼華。

沐瑾又派出個侍衛去打聽,問問這工地有沒有負責人。

侍衛出去問了一圈,回來了,告訴沐瑾:「這工地是工部的,分成不同的部分,由不同的官員管,眼下在的都只是工頭。這些工頭,跟工部的官員多少都有些關係。」

沐瑾問:「夥房歸誰管?」

侍衛道:「底下的工人不知道這些。」

沐瑾又看向夥房工頭。

侍衛把他押到沐瑾跟前。

沐瑾問夥房工頭:「你們夥房歸工部下面的哪個司管?管你的人是誰?」

夥房工頭低下頭不說話,一副打算硬扛的模樣。

謝娥在淮郡做郡守,挺受蕭灼華重用的,每天都去堂上議事,對各部的事都是有所耳聞的,道:「回將軍,工部本是不管錢糧的,但因為有不少工地都是自己招工匠,因此由戶部調撥錢糧,每個項目都是單獨的預算,再每月、每季、每年核帳,多退少補,工部的錢糧是工部右侍郎掌管。」

沐瑾向謝娥輕輕點頭,又看了眼夥房工頭,安排侍衛把人安好。他繼續在工地逛,查看拆卸工具、查看他們睡覺的工棚。

能到工地做工的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在郡城裡買不起房子,住得最近的都是在貿易城和城郊等偏遠地方,更多的就是在哪裡做工,就在哪裡住。

住在貿易城的,起早貪黑,步行速度快,走上大半個時辰,還能回去歇一歇,從各縣鄉招來的,那就只能睡工地了。

工地睡的是窩棚。做油布、油紙的梧油貴,在野溝子縣倒是種上了大量桐油樹,但現在才剛開始掛果,產油量還不夠支撐普通民眾使用,因此,工棚都是草棚,低矮潮濕,連被子都是潮的。

沒有棉花,他們也用不起皮的,被子裡用的是樹棉、織布的邊角余料填充在裡面,飽暖效果極差,因此,小窩棚裡還有取暖的火塘,還有工人用瓦罐偷偷熬粥,見到沐瑾他們過來,嚇得直發抖。

沐瑾說:「別怕,我不是工部的,來逛逛。」他湊到瓦罐前聞了聞,道:「挺香啊,自家的米?」

那工人怯怯地點點頭,道:「是。」

沐瑾問:「你是淮郡的人嗎?我家是清郡的,剛遷來不久。」

工人傻愣愣地看著沐瑾。看這人的穿戴就知道家世特別好,怎麼……跟他說話啊。他的膝蓋發軟,想了想,還是把膝蓋抵在地上比較踏實。

沐瑾看到都嚇跪了,說:「自己煮的吃著放心,還省錢,注意防火,別把窩棚點了。」招呼謝娥他們走人。

謝娥跟在沐瑾身後,悄悄地瞟向沐耀:將軍在軍中也這樣?

沐耀讀懂她的眼神,點頭。

所以大家怕他啊。他經常巡著營就蹲在兵卒子身邊聊上了,跟誰都能聊上大半天,但凡哪裡有點紕漏,剛露點苗頭,他都能聽出來,回頭就帶著人撲過去。兵卒子長再多心眼都沒用,防不住他問,還不敢不答。

沐瑾逛了一圈,又回到工地門口,對身後的沐耀和謝娥說:「還成,除了夥房有點事,旁的沒什麼。」

說話間,都察院的人跟蕭灼華的馬車從同一個方向過來,兩夥人剛好遇到一起。

蕭灼華有大量公文要處理,正在書房忙,沐瑾派賴福來請她。她出門沒走多遠,就遇到都察院出去拿人,跟她走的還是同一個方向,讓玉嬤嬤去問了嘴,得知緣由,不免有些忐忑。

都察院的人不敢跟蕭灼華搶位置,落在她的後面。

蕭灼華下了馬車,便要俯身請罪。

沐瑾趕緊一把將她撈住,道:「我們去城西貿易城,路過,就順便過來看兩眼,想著你天天待在宅子裡多悶啊,出來走走逛逛長長見識唄。」

蕭灼華「嗯」了聲。

沐瑾又吩咐都察院的人:「去把夥房的地霉食物查封了,查查這些霉壞的食物是從哪裡來的,哪些人經手,徹查。」

都察院的人應道:「是!」領命而去。

蕭灼華看向直奔夥房方向的都察院的人,心道:「這一查,估計又會查出諸多問題。」她執管政務,沐瑾查出任何問題都能算到她頭上。..

沐瑾看到蕭灼華那華麗的車駕,道:「坐我的馬車,低調點。」

他領著蕭灼華坐上馬車旁,讓她把頭上帶有鳳凰的飾物取下來。衣服不用換,上面的綉飾,讓狐皮裘擋住,露不出來。火紅色的狐皮裘上只有帶子鑲有玉珠子,沒有鳳凰圖案這樣的身份標識物,尋常人見了也只知道是富貴人家,不會一下子猜到她的真實身份,這就夠了。

沐瑾瞧了瞧蕭灼華那身從頭到腳都寫著華貴的穿戴,想到集市上,往來的行人、挑東西的擔子、背簍撞來攔去的,再加上地上的泥濘,還有隨便找個角落都能發現的大小便,逛這樣的地方,按照大盛朝的觀念,一個字可以形容,屈尊降貴。

他輕聲解釋道:「帶你出去看看貿易集市,回頭我們再去各個村子逛逛。自己多看看,才不會被人蒙蔽雙眼,知道有哪些地方沒做到位,需要調整。有句話叫做計劃沒有變化快,只有經常盯著,才能及時注意到變化。我們可以派出眼線,但聽眼線彙報,不如自己親自去看看來得實在。」

蕭灼華「嗯」了聲,仍是有些擔心剛才的事,問:「方才糧食之事……」

沐瑾道:「回頭在郡尉府、縣衙都增設一個食品監察部門,讓他們去管治這一塊兒。西邊諸郡潮濕,油布又貴,一個放置不當,糧食就得受潮生霉。我們的糧食比起臨江郡等各郡都要貴上些,聽說以前還餓死過人,霉壞的糧食,不會捨得扔的,就算是自家人吃,那些窮苦人家,很可能洗洗也就吃了,拿去賣的,更沒壓力。衙門多,開銷大,但該管的得管。基礎民生,國之大計,糧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蕭灼華又輕輕地「嗯」了聲,又忍不住把沐瑾和父皇比較。若是她父皇,必然是要訓斥責罰於人的,可沐瑾對她,從來不曾給過她半點難看,即便是她出了差錯,也只是會告訴她,哪裡有問題,怎麼補全,從來不曾責罰於她。他和父皇不同,甚至把對待家人方面拿他跟父皇比,有些折辱了。

她莫名的,突然想把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靠一靠,累的時候,或許,他能讓她依靠一二。

不過只能想想。

馬車行駛得慢,再加上道路平坦,車裡的軟榻又鋪得暖和,像靠在搖籃中。蕭灼華在車裡晃著晃著,便有困意襲來,閉上眼睛養神,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沐瑾看她大早上,坐著馬車都能睡著,忍不住湊近打量看有沒有黑眼圈,心說:「這是熬夜加班了嗎?」年輕,皮膚好,滿臉的膠原蛋白,沒看到有黑眼圈,睫毛好長,又卷又翹,眼底還有臥蠶。她用的不知道是什麼熏香,味道淡淡的卻特別好聞。

沐瑾趕緊離她遠點,免得被當成登徒子。

正月初八,天還很冷,睡著了容易凍著。沐瑾又把旁邊的毛皮小毯子輕輕蓋在她的身上,心道:「還是給她分擔些活吧,瞧把人給累成什麼樣子了。」

馬車行駛了小半個時辰,到了貿易城。

蕭灼華睡得可香了。

沐瑾不忍心叫醒她,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下了車,見到玉嬤嬤要上前說法,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點了幾個侍衛把馬車圍起來護好,將玉嬤嬤叫到一邊,道:「待會兒殿下睡醒了再來跟我們會和。我車裡有炭和爐子,別讓她凍著。」

玉嬤嬤應下:「是。」

沐瑾揮手道:「去吧。」這才叫上沐耀和謝娥,帶著賴福、賴喜他們去逛貿易城。

沐耀拿眼神掃向自家將軍的後背,又悄悄瞄向謝娥,讓謝娥抓個正著。

謝娥悄悄比劃:學著點。

沐耀心說:「將軍,這是不給大夥兒活路啊。」向來非常有眼力的他,立即保證,必定不會比將軍差。

沐瑾覺察到身後的小動作,心說:「你倆灑了一路的狗糧,可以歇會兒了。」他喚道:「謝郡守。」

謝娥上前兩步,道:「在。」

沐瑾指向街邊的粑粑,道:「滿街都是大小便,很是不雅,而且當街露……咳,露出不雅的部位要被割,但人有三急,得建公共茅房,這是屬於城市基顧建設設施的一部分。」

「排水更是要做好,不然夏季容易發生水澇,那些什麼糧食、皮革讓水一泡,全完。各家宅院,只會做自己宅院的排水,可要是大街上澇了,水排不出去,城都得被淹。這些是每座城、集市都需要考慮的,因此,屬於郡尉府、縣令的活。城市的排水系統,建造的工程大,改動的工程更大,因此必須考慮使用年限和往後維修方便。」

謝娥應下。

沐瑾又指向街上的行人,兩側的商鋪,道:「這種行人多的地方,借茅房,不一定能借得到,茅房得建在醒目的地方、掛上牌子,統一式樣,而且,每條街都得有,人多的地方,茅房的坑位還不能建少了,式樣按照野溝子縣和軍中的公用茅房來。」

謝娥將這兩件事記在心上,道:「是。」

沐瑾領著謝娥在街上邊逛邊看,嘴上沒閑著,說:「眼下兩個重點方向,一個是城市基礎設施建設方面,道路、排水渠、公廁、治安崗亭、菜市場和小商品貿易市場。」

「治安崗亭、菜市場和小商品貿易市場,都是針對那些乾苦力、農活的人做的買賣,他們是沒有本錢去開商鋪的,劃一片市場給他們,讓他們花少許錢租個攤位,也是項營生進項,夠養家糊口過活。他們有飯吃,養得活人,我們打仗才有兵。是不是?」

謝娥和沐耀都應道:「是。」

沐瑾繼續說:「一個菜市場可以供應周圍幾個街區的購買需求。米鹽醬醋都可以集中到一塊兒買,村裡的人有東西運到城裡也知道送到哪裡賣。你看我的規劃圖,在交匯路口處旁邊,都有留下菜市場的地兒。」

謝娥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交匯路口的鋪子向來是最興旺的,地皮也是最貴的,且是商業用地,於是都賣成了商鋪,全賣了。她聽將軍的意思,似乎是想讓衙門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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