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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亂世搞基建(女穿男)》第143章 第 143 章
沐瑾還從來沒見過蕭灼華生氣,稀奇極了,盯著蕭灼華猛瞧。

蕭灼華深知沐瑾說的有道理,做事的方向也是對的,但性子是不是太急躁了些,下手太大刀闊斧了點。她問沐瑾:「你是否想把各部都裁了?」

沐瑾趕緊說:「沒有。」裁了就得停擺。他隨即一想,好像是哦,先是把郡尉府一鍋端,又再把刑部上下全給放了假,難怪蕭灼華急眼。

蕭灼華盯著沐瑾看了好幾息時間,確定他是真的沒有這意思,這才扭頭,把昨晚回去熬夜批完的摺子,按照提前分好的,喚來女官,給了她們每人各一撂。

她迅速寫了張命諭,交給去刑部的女官,道:「即刻送去刑部給刑部尚書,刑部官員放假,守衛刑部的兵卒、看守牢房的差役、夥房都不放假。暫時封存全部待覆核的案子,鎖好門窗、派人看護好卷宗。」

女官領命,道:「是。下官這就去。」

蕭灼華又把另外幾撂摺子分別派在不同的女官手裏,說:「迅速送去各部,告訴他們,明日不用來府裡,有什麼事情後天再議。你們送完摺子,把他們今天要交的摺子收上來。」

幾名女官領命,出府,各自坐著馬車出去送摺子。

蕭灼華派完手裏的摺子,向沐瑾行禮:「本宮先行告退。」便要走人。

沐瑾右手抓住蕭灼華的胳膊,豎起左手道歉:「我錯了。」

蕭灼華當場愣住。他竟然道歉認錯?

沐瑾說:「我反省,是……是我太急了點。」

反省?蕭灼華整個兒都獃滯住了。一個要稱帝的人,本該是有錯也不當認的,若誰說他錯,是冒犯天威。

她心頭的怒氣一下子便散了,原本不想說的話,也敢說出來了。

她對沐瑾道:「眼下首要的是保障產出,不使生亂。你提高工匠待遇,到處大興土木,農人見工匠拿錢多,連地都不種了,又不想讓官府收回地,於是灑些種子進去,稀稀疏疏長幾顆莊稼,說也算耕作。讓清郡遷來的人從商、從匠,承接建造工程,不招有耕地的農人為匠,糧食產出、清郡諸眾的生計、你所需要的建造都得到保障。」

「若僅僅是因為一些官商勾結、偷工減料問題,便想將之前實施得好好的政策進行變更,你想建立建造司,不用之前的豪族,工匠從何處來?眼下能招來的匠人,都已經招來了,若是不用豪族,便只能用農戶。可農戶都做了工匠,誰來種地?糧食怎麼辦?」

「邊郡開荒,沼澤裡有毒蟲,叮咬後會腫一大片,許多人不治身亡。送去開荒者,病死很多。沼澤的地表水不能食用,即便煮過也不行,需要打深井取地下水。地開出來後,確實能種莊稼,但離能產糧還要許久。如今我們不僅要養軍隊,還要養在邊郡開荒的,開荒需要大量工具,其吃用開銷不比養軍少。邊郡原本有三個大族,各佔一鄉之地,叫開荒嚇得全都投降、棄地,只求能遷到野溝子鄉為民。」

蕭灼華緩了緩,道:「這四郡之地,邊郡且不提,純投入,無產出。草原種不了糧,馬匹牛羊的售賣高峰期已然過去,其產出撐不起養騎兵的開銷。陳郡雖有糧食產出,卻仍在謝有文治下,我們並無稅收可收,陳郡的糧,我們全靠買。眼下有產出的只有淮郡、魏郡,這兩郡之地,人口攏共只有一百多萬戶,共七百多萬人,再刨去孩子,可耕種勞作人口只有二百餘萬人。」

「我們的大軍、商隊、工匠、開荒的隊伍、官員、加上四座商貿城的人口,已然將近百萬。之前打淮郡、魏郡的繳獲、售買馬匹牛羊的所獲的利,已然全部用來買糧、發俸。這兩月的開銷,全靠通過賣地、貿易城收稅維持。如果不是周邊諸郡怕你缺糧直接派兵過去搶,有多少餘糧賣我們多少餘糧,我們已經因為糧荒亂起來了。」

她苦苦維持,沐瑾卻是腦子一熱就要大動。他掌握的本事,確實能為諸郡乃至天下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卻害怕那些不屬於大盛朝的事物,把大盛朝衝擊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沐瑾靜靜地聽完蕭灼華所說,再看她又急又氣的樣子,連說話的語速都加快了,明白是真急眼了,且她說的是有道理。

是他急於求成,因為幾場勝仗,手裏有兵有地盤就開始飄了,卻忘了前人教訓。

他不喜歡這個世界,覺得有實力推翻後,便想將其建成他心目中的樣子,卻忽略了它們能否接收承受問題。

沐瑾點點頭,對蕭灼華說:「聽你的。」

蕭灼華又是一愣,道:「聽我的?」不惱羞成怒,倒打一靶訓斥她?

沐瑾說:「你說的有道理,就聽你的,但律令中,有些東西,我堅持要改。工部的建造局依然要成立,可以收編豪族,讓他們按照要求、章程去做這些,且建造局可以建成建造一局、二局、三局,造橋的就專司造橋,修路的專司修路。」

蕭灼華思量片刻,道:「律令的修改,我要參與。我根據手裏可動用的錢糧,將軍費、維持朝廷運轉的支出扣除出後,視盈餘情況,撥款給工部。若你想建的工程太多,錢不夠,自己想辦法,我這沒有。」

這就相當於上了一道保險閥,不怕步子邁太大閃到,沐瑾欣然同意:「成。」

蕭灼華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沐瑾,心道:「竟然是能聽勸可以有商有量的。」他不亂動,她的心頭也穩了。

她並不擔心缺錢糧,現在吃力是因為目前所佔的地盤,撐不起這麼大的朝堂架構,等到沐瑾把西邊十三郡之地全打下來,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沐瑾兵強馬壯,帶兵打仗的本事更是不在話下,她擔心什麼都不用擔心他打不贏仗。

蕭灼華又轉念一想,今日之事只是他不熟悉朝堂情形方才顯得有些冒失,若是稍微熟悉幾日,必不會如此。可從他不熟悉朝堂的情況來看,他對她是真的信任,也是真的不設防備,竟然連眼線都沒派,不然斷不至於此。

一時間,蕭灼華的心頭感慨萬千,不知道是不是該說他傻或者是憨。若是生在皇家,如他這般,等於把性命交到別人手中。可從種種跡象看,他是真心打算將這些交付給她的。

難得堂會散得這麼早,蕭灼華趁著摺子沒有送到,到皇后院子陪母親和小侄女。

皇后久居深宮,安排眼線幾乎成為本能,雖說不至於把眼線安插在沐瑾和蕭灼華身邊,盯著府裡的各處的眼線卻是必不可少,就怕混點細作或別有心思的人進來,害了沐瑾和蕭灼華。

那倆,一個大大咧咧的,一個成天忙於政務,是真不叫人放心。..

皇后見到蕭灼華便問:「將軍第一次坐堂議政,為何早早地散了?」剛過完年,又是如今多事之秋,忙到傍晚,她都不意外。這連正常議事的一半時間都不到,容不得她不去想是不是蕭灼華坐堂坐久了,擠得沐瑾沒了位置,鬧到不歡而散。

蕭灼華雖然對著沐瑾一通發作,卻不願旁人說他不是,於是說道:「他今日翻開刑部擬製的律令,開篇便是父子綱常,氣著了。」

皇后頓時無語了,道:「刑部是昏頭了嗎?在他跟前提父子綱常,還寫到律令中?這正忙著籌備稱帝的事,給他添這堵作甚?」

蕭灼華抱起小侄女拿起小玩具逗著她玩,說:「所以,他一怒之下給刑部上下放了假,散了堂。」

皇后心說:「把刑部拿下就是,散堂做什麼?」不過想著沐瑾年輕氣盛,又是個急脾氣,也就不好說什麼,對蕭灼華說:「他既然叫刑部氣著了,你來我這裏做甚?你是跟他過日子,又不是跟我過。你成天把人晾著,像什麼話?」

蕭灼華詫異地問自家母后:「我晾著他?」

皇后給了蕭灼華一個你自個兒琢磨吧的眼神,把小孫女抱過手,道:「淡淡,走,祖母帶你去騎馬馬。」孩子太小,騎不了馬,但抱在馬背上坐著溜達會兒卻是無防的。

她在府裡的日子清閑,且不用擔心有侍妾通房不省心的謀害孩子,後院養的好馬又多,是她近來常去的一個消遣去處。

老賈負責訓練侍衛,從幾歲到十幾歲的孩子都有,訓練合格的才會派到沐瑾和蕭灼華身邊。沐瑾說,讓她看著挑,給她和秦淡都派些。她的侍衛已經挑好,安排上了,秦淡的侍衛得從小孩子裏挑,還得慢慢看。侍衛營就在後院,她帶著孫女騎完馬,經常順便過去看一看。

周溫跟在沐瑾身邊多年,極少見到沐瑾發脾氣,對他的性情喜怒、行事做派比起旁人更加清楚。

外頭總傳沐瑾要把天下豪族鏟盡殺絕除之而後快,他們這些跟在大將軍身邊的卻最是明白,大將軍只是想把軍權和土地抓在手裏,用商貿來置換。

他們這些跟著大將軍的,哪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佔下地方,有了買賣,大將軍總是第一個想著他們,主動出主意,讓他們趕緊張羅著把買賣做起來,說是跟著他辛苦一場,總得有好處賺才是。

今日大將軍第一次坐朝議事,卻是鬧成這般,周溫心頭都覺堵得慌,有點替他委屈。他出了正堂,剛到院子裏,便把刑部尚書叫住,說道:「將軍都改隨了母姓,沐老夫人差點提劍宰了老成國公,你們刑部在他跟前提父子綱常、夫妻綱常,這是往將軍的傷口上灑鹽,還是故意同將軍作對欲與他為難。這邊郡幾地的天下都姓了沐,講那父子綱常,是否要把老成國公請回來,讓老成國公扶持賴瑛的外室子登堂入室?高官厚祿、賺錢的買賣,諸位都得了,別一邊拿著好處,一邊罵人親娘老子。」

周溫是禮部尚書,掌著禮法。他都出來替沐瑾叫屈,叫刑部尚書的臉色很掛不住。

刑部尚書抱拳,連聲道:「慚愧慚愧。」

周溫輕嘆一聲,又說:「難怪將軍著急催促要看律令,若是這些律令先從刑部傳出去……」他搖搖頭,走了。

刑部尚書叫上左右侍郎回刑部衙門,先找擬製律令的,想問一問他們是成心的還是故意的。老成國公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別說他們不知道!還是他們存心想罵將軍不忠不孝不配為人子為人君?若真如此,刑部斷然不敢留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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